第775章 並州突變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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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在蒲州城下,給竇世忠放回家中的萬餘叛軍士卒們,也是起到了可怕的作用,因為這些人打仗不行,瞎咋呼的本事,卻是比誰都強,他們回到了鄉裏之後,到處都說什麽朝廷天軍,是如何的可怕,至於那個領頭的楊玄感,簡直成了三頭六臂的戰神再世了。
到了最後,這些流言非但沒有停下來,反倒是越傳越凶,十幾天內就連晉中晉南,這一塊楊諒經營多年的老巢,都是給弄得人心惶惶,征調上來的軍隊連計劃的一半都沒有,不少村子是全村逃亡到山裏,以避免給漢王楊諒當炮灰,更是有些州郡開始和朝廷私下接觸,準備談判投降的事了。
楊諒無奈,隻得再次離開晉陽城,率領六七萬親衛部隊,到晉南介州一帶宣示軍力,妄圖穩定人心,臨走前留了自己的王妃豆盧氏的哥哥豆盧毓和將軍朱濤,還有長孫晟的長子,長孫無乃共同守城。
讓漢王楊諒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個豆盧毓,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他看準了楊諒起兵不得人心,早就倒向了朝廷,而且這人是個膽大心黑的主,不僅不單騎回朝投奔楊廣,還留在晉陽城裏玩起了無間,楊諒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殺了忠於楊諒的將軍朱濤,還和長孫無乃一起,一同把大牢裏的皇甫誕給放了出來,三人一下子奪取了整個晉陽。
可惜豆盧毓等人,還是低估了漢王楊諒,在這晉陽城裏經營多年的勢力,就在他們晚上動手殺了朱濤之後,連夜就有死士從晉陽城逃出,第二天一早就趕上了出城不久的楊諒,然後把晉陽生變的消息傳到。
楊諒此時再也顧不得,大費周章去搞什麽武裝大遊行,以宣示並州軍的軍威了,直接下了軍令,讓全軍立即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急行軍趕回了晉陽,豆盧毓和長孫無乃還在做張榜安民的工作,怎麽也沒有料到,漢王楊諒來得如此之快,此時的他們,就連城防軍的將領們,都還沒有來的及布置。
當豆盧毓跑到城南的城頭時,楊諒已經帶著自己的先頭騎兵趕到了城下,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經落在了別人的手裏,楊諒這回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居然衝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麵,結果就是負責守南城,而臨時雇傭來的胡人士兵們,都還沒有認識楊諒,豆盧毓趁機哄騙大家說這是賊軍,於是守軍箭如雨下,楊諒差點給直接射成了刺蝟。
楊諒眼看南門走不通,轉走西門,這一回西門的守軍,都是漢人,而且他們都認識楊諒,守門的軍官還是忠於楊諒的一個死黨,見狀之後,馬上把楊諒的大軍放進了城,這回輪到豆盧毓﹑長孫無乃和皇甫誕三人倒黴了,一個都沒逃掉,都成了漢王楊諒的刀下之鬼。
隻是此事一出,漢王楊諒就被嚇得,再也不敢離晉陽一步,除了派來四萬援軍催促喬鍾葵和裴文安二人,迅速打通代州外,什麽事也不做,就是坐擁著最後的二十萬軍隊,在晉陽等著自己這一脈的末日來臨。
裴文安想到這裏,默默地長歎一口氣,他想不到這次計劃周全的起事,怎麽一下子成了這副模樣,這才不過一個月,在繼奇襲關中的計劃失敗後,分兵征略四方的計劃也失敗了,而南下江南的計劃,又是早早地給自己破壞,現在連晉陽城都有人謀反,可見人心的向背,這場戰爭的結局,看來已經是不言而喻。
想到此處,裴文安的眼神之中,突然變得凶狠起來。重新又充滿了鬥誌,他心底裏的一個聲音,正在吼叫道:不,我還沒輸,隻要打通了代州,隻要能跟那些突厥聯係上,那一切皆有可能,隻要別讓喬鍾葵這個笨蛋,再這樣瞎指揮,用我的辦法一定能攻下這代州城!
裴文安眼珠子一轉,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喬鍾葵,說道:“喬將軍啊,現在戰事不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在下剛才出言無狀,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現在我們正是要精誠合作的時候,自己人可別先亂…。”
聽了這話,喬鍾葵重重地哼了一聲,本待繼續嘲諷裴文安幾句,忽然想起這人,現在看是漢王現在最親信的人,不僅給封了一個柱國的官職,和自己平級,也是帶著便宜行事的軍令過來的,真惹毛了他,下令把自己殺了,也沒地方訴苦去。
想到此處,喬鍾葵也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都是本將無能,這麽多天也攻不下這小小的代州城,有負漢王殿下的厚望,裴柱國教訓的是,不過依你看,想要攻城有何良策…?”
裴文安聞言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可不能不怪喬將軍,因為我也小看了這座代州城了,沒想到這麽難打,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挖地道攻城,現在戰機已失,我看強攻是不太容易了,不如我們暫且退軍…。”
喬鍾葵一聽這話,立即臉色一變,隻剩下的一隻眼睛裏,凶光四射的問道:“什麽?退兵?這萬萬不可,我這可是在殿下麵前立過軍令狀的,要是退兵,回去就要殺我頭,裴柱國,你如果想要我姓喬的死,直接在這裏殺就是,用不著使出這招吧…!”
此言一出,喬鍾葵身邊的衛士們,全都是怒目而視裴文安,甚至一名身長九尺,背插雙戟的鐵塔般大漢,更是眼眶欲裂地瞪著裴文安,似乎隻待喬鍾葵一聲令下,就要上來活活撕了裴文安。
裴文安見狀哈哈一笑,當他的眼光掃過那名大漢時,卻被嚇得打了個激靈,他擺了擺手,強作鎮定地又道:“我們不是真退軍,是假裝退軍,趁敵軍鬆懈下來的時候,咱們再連夜殺他個回馬槍…!”
喬鍾葵一聽這話,兩眼放光,一下子拉住了裴文安的手,急忙問道:“裴柱國,你有什麽好辦法,快細說來聽聽…!”
裴文安撚了撚自己的胡子,嘴角邊掛起一絲微笑,裝模作樣的自語道:“人嘛,麵對壓力的時候,總是能凝神聚氣,注意力高度集中,但要是這個外界的壓力一撤,難免就會鬆懈下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