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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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王就是前太子楊勇,提到他,楊廣心裏便有些不太舒服,於是淡淡說道:“房陵王就是太重女色,沉溺於當中,當初他作為一個太子,放蕩無拘,這樣的人,撐不起大隋王朝…。”
蕭氏並不太關心楊勇怎麽樣,那和她無關,她更關心自己的兩個兒子,她今天來見丈夫,勸他納妃的同時,也想和丈夫談一談立東宮之事。
兩個兒子其中一人是要被立為太子,從她本意來說,應該是嫡長為嗣,可是昭兒太肥胖了,身體多病,不是長壽之相,而次子兒英武神俊,頗似其父,立他為嫡,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兩個都是她的兒子,不管立誰為東宮,她都支持,更重要是,她親眼看見丈夫日以繼夜地操勞國事,昭兒那身體,他能承受得住嗎?
“陛下,立東宮方麵,你有什麽想法嗎…?”
楊廣也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意思,其實這件事他也一直舉棋不定,作為皇帝,長子楊昭沒有龍武之相,儀容不佳,他的身體也難以應對繁重的國事,這也是楊廣很擔憂之事,雖然楊廣本人就是次子,但不代表他本人不重視嫡長,他很重視嫡長,如果長子儀容好一點,身體好一點,他就絕不會考慮次子,而且長子人品要比次子好,兒雖然長得英俊神武,但他品行不佳之事,楊廣也有所耳聞。
楊廣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件事先放一放吧!朕明年建新年號時,再一並決定東宮…。”
現在是八月下旬,還有四個月時間,應該可以從容考慮,這時,一名宦官在門口稟報道:“陛下,章仇先生到來了…。”
楊廣點點頭,下令道:“請他進來吧…!”
蕭氏起身笑道:“陛下要見章仇先生,那臣妾先告退了…。”
“那好吧!等會兒朕就休息了…。”
蕭氏退下去了,片刻,宦官領著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匆匆走進內書房,男子身著玄袍,頭戴道冠,麵白長須,神采飛揚,頗有點神仙之氣。
此人叫章仇太翼,是一名宮廷術士,極善占卜,有卜卦先知之能,年初先帝楊堅要去仁壽宮避暑,章仇太翼極力阻攔,楊堅不聽,章仇太翼便就說道:陛下此去,必不會再回來,結果楊堅大怒,將他下獄最後楊堅在臨終前,命楊廣把章仇太翼放出來,章仇太翼也伺樣被楊廣所器重,楊廣今天等他來,是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聽他的意見。
章仇太翼快步走進大殿,躬身施禮道:“臣章仇太翼參見陛下…!”
“先生請坐吧…!”
章仇太翼身份超脫,是宮廷術士,並不是朝廷大臣,楊廣對他頗為尊重,章仇太翼也不推遲,在一張榻上坐下,欠身笑道:“臣已為陛下占一卜,正如陛下所言,須遷都洛陽…。”
楊廣精神一振,連忙問道:“可有什麽依據…?”
“其實很簡單,陛下屬木命,而雍州是克木之衝,不可長久居住,讖語也雲,修治洛陽還晉家,陛下從前是晉王,這句話讖語顯然就是針對陛下,不可不聽…。”
楊廣深以為然,這個說法很好,可以拿得出手,他又問了幾句,章仇太翼取出一份文牒交給楊廣,便告退而去。
楊廣翻了翻文牒·隨手扔在桌子,其實他對這本文牒,並不是很關心,占卜也好,讖語也好,都不過是他的借口,他遷都更有深意。
楊廣背著手走到窗前,望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正如父皇在去世前對他所言,關隴軍事貴族集團是隋王朝第一大毒瘤,若不割掉它,隋王朝遲早會亡在它手上,但關隴貴族過於強大,不可能一次割掉,必須緩緩割除,一步步下手,釜底抽薪是最有效的一招,遷都洛陽,使關隴貴族失去根基,此事宜早不宜遲,現在平息楊諒之亂,他就有了絕佳的借口。
明天廷議,就是討論楊諒的處置問題,遷都議題可以放在後麵討論一下。
楊廣也知道,遷都洛陽必然會遭到強烈反對,尤其關隴貴族集團,事關他們的切身利益,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態度,不過,無論如何他要提出這件事,就當是先試探一番。
當燈光映照在楊廣瘦長的臉頰上,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堅毅和期待,這一刻,楊廣下定了遷都的決心。
······
相對於楊素父子的密談,韓世諤他們十幾人,也是從軍營裏走了出來,來到了晉洲城內,沒有想到的卻是,在這大街上,到處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士兵們,三五人一夥地在城裏尋歡買醉。
攻克晉陽後,這些辛苦了幾個月的士兵們,也算是放了鴨子。
大帥楊素也就勢宣布放假十天,讓士兵們在這裏玩個痛快。
這些來自關中隴西一帶的府兵們,多數沒有離過家鄉百裏之外,難得來晉陽一趟,自然是紛紛進城開眼,汾酒和女人,是他們現在最感興趣的兩樣東西。
事實上,酒和女人,也是一般男人最感興趣的兩件事情,即使是韓世諤的心裏對這些放形浪骸的兵痞們,極度看不順眼,也是無法違反楊素的軍令。
就在此時,韓世諤他們的耳朵裏,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怒吼聲在空氣中回蕩道:“娘的,賤貨,用點手段,叫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這個聲音粗野而響亮,隔了幾十步遠都聽得清清楚楚,韓世諤聽了有些耳熟,總覺得在哪裏聽過,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
眼見不少當地百姓,都向著一戶普通人家的院落奔去,楊玄感也快步走起,跟著人流一起擠進了那戶人家。
這戶人家的門口,站著十幾個滿臉橫肉,一臉凶悍的士兵,頂盔貫甲,手扶腰刀,跟那些空著手,脫了甲,上街尋歡的普通士兵們完全不一樣,顯然是某個將領的親兵護衛。
這些個士兵,正像門神一樣地守著院落,粗暴地把想要湧進院子裏一探究竟的人們,給一一推開。
這是一處典型小官吏的家,裏麵是三間低矮的土房,上麵蓋著瓦片,四周的黃土牆,把這三間房圍成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裏種了兩棵柳樹。
左邊的院牆下放著一輛推車,而三間土房裏左邊是灶房,右邊的一間房門開著,兩個隻有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正驚恐地坐在地上,抱成一團發著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