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老秦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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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兄的軍師孫伯靈居然是孫長卿的後人……”

    人際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無窮,林玧琰也是頗感詫異。

    “正是。”階下的韓悝點了點頭,當下接著道:“甄地孫家,的確是將門,孫長卿和孫伯靈兩代人,皆是萬中無一的將才,若是招攬此二人效用秦國,大秦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的事,暫且就是交給四兄去處置了。”林玧琰暫且不管此事,現如今手頭上有著更為要緊的事情,即老秦那邊傳來了最新訊息。

    “老秦那邊,太子嬴肆已經是登上了君位,那些老秦的世家大族已經是從雍城出來了。”

    韓悝皺起眉頭,他與公孫鞅熟識,當即是道:“臣知曉公孫鞅的性子,對老秦的那些老氏族,是不會束手待斃的,老秦變法……乃是公孫鞅的畢生心血,他是不會看著新法付諸東流的。”

    “是啊。”林玧琰轉過頭,盯著君位後麵的那副中原列國的地圖,掃了幾眼後,“公孫鞅所得封邑相當於老秦三成境域,老秦二十萬新軍多有將領是公孫鞅提拔上來的……”

    “君上的意思是說,公孫鞅會舉兵反攻鹹陽?”

    “未必不會。”林玧琰也是如是說道:“現如今看似老秦軍政悉數被公孫鞅變法派和老氏族守舊派把握,實則嬴肆是有手段的,公孫鞅和老氏族誰生誰死,嬴肆如今還會稍有顧忌,但日後……”

    “這……”聽聞林玧琰這般說,韓悝也是心情複雜的陰鬱起來了麵色。

    他和公孫鞅有著陳年交情,但也是有著理念之爭。

    兩人的變法皆是有成效,但就如今的國勢看來,還是韓悝稍勝一籌。

    但是韓悝勝出的方麵更多的並非是自己的能力之上,而是機遇,是大秦兩代君主的信重!

    林玧琰站起身來,如今新朝政的好處就是在此處,趁著和韓悝談話的隙間,為數不多的重要上書就悉數閱覽和批閱完畢。

    “秦後和太子政已經是回到了隴東,顧惜當年老秦公君的情分,若是嬴肆有求,便是令隴東軍和北境軍酌情應下吧。”

    “諾。”韓悝應道。

    老秦的局勢遠比宛城這邊想象的更為複雜多變,究其原因,乃是林玧琰低估了嬴肆的翻雲覆雨的手段。

    自初元二年十月至十二月,嬴肆先是將鹹陽周圍的防戍兵力和鹹陽刑獄之事分別交給了公室兄弟嬴華和嬴疾二人。

    後嬴肆又是迎娶了杜陽公主宣月,獲得了宣後以及宣氏一族的支持。

    曾經是公孫鞅老秦變法的中堅者,卻是受到當年處罰嬴肆牽連的長公子贏騫亦是被嬴肆升為太傅。

    獲聞老秦公君崩亡消息而從雍城趕到鹹陽送靈的老氏族宗老族領,在秦公入陵下葬過後數月,皆是滯留在鹹陽,是什麽心思,嬴肆豈會是不清楚。

    但嬴肆對於公孫鞅變法派和老氏族守舊派的鬥爭,卻是沒有急於參與,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這一點讓寄望於太子繼位後便能夠廢除新法的老氏族守舊派十分失望。

    但嬴肆卻是令人透露出來的言語“孤之政令出不了鹹陽,焉能夠動得了秦法。”

    如是,老氏族守舊派方才是意識到,比不了南秦新君即位之初的強勢,老秦新君連鹹陽外的一絲兵權都是不掌控!

    誠如新君所言,的確是動不了已經是根深蒂固的老秦公孫鞅之法!

    又是有流言在鹹陽傳開,說公孫鞅擁兵自重,欲要自立為秦王。

    隨後,老秦新君嬴肆不知為何,卻是要加封大良造公孫鞅為【關中王】。

    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態勢,以及新君嬴肆晦澀難明的態度,更是想到了自己一手建立的新法森嚴與穩定。

    公孫鞅終是拒絕了新君的加封。

    更是在老秦朝堂上,對著新君嬴肆道:“老秦封爵皆是對應著所立功勳的大小,功必賞,刑必罰,無功不受祿,無過不受罰,此乃維係新法之威嚴、老秦之強勢之根本。”

    朝堂之上的嬴肆已經是不複以往的肆意妄為,反而表現的十分怯弱,似乎是十分畏懼公孫鞅,這也是激起了老氏族出身的士卿,更是認為新君底氣不足,大良造氣勢洶洶。

    當此之時,太傅贏騫也是入朝堂,往昔粗狂勇猛的武夫形象卻是因為一塊遮住了鼻梁的麵具而顯得十分陰鬱。

    被公孫鞅不近人情的處以【劓刑】,太傅贏騫這些年也是躲在了自己的深府當中,羞以見人。

    但是今日,卻是偏偏入殿來。

    “公伯今日為何上殿來了?”嬴肆也是佯裝詫異麵容開口問道。

    “自然是有事要說!”太傅贏騫的語氣很冷,這些年足不出戶也是讓贏騫看清楚來了老秦朝堂上的人心清冷。

    嬴肆卻是說道:“公伯對大良造稟明此事為好,如今老秦有新法維持,更有大良造獨斷朝綱,孤亦是將老秦軍政悉數交給了大良造處置。”

    “嗬!”太傅嬴騫的笑聲冷峻且十分譏嘲:“軍政大權悉數交給了大良造處置,君上還不如將這國君之位早早地讓給了大良造呢!”

    “太傅此言過於之誅心了吧!”駁斥嬴騫的乃是子岸,老氏族出身。

    看著這子岸,嬴騫也是怒喝道:“子岸,別看老夫數年不上朝堂,可你一個小小的櫟陽令,老夫還沒放在心上!”

    嬴騫身為先君的長兄,有著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等諸多特權,當即一雙透過麵具的幽深眸子環視一圈朝堂上的臣卿,喝道:“先公十九歲便是親臨朝政,如今君上已經是有二十餘歲,可軍政大權卻是委托於公孫鞅,如此權臣爾等不嗬斥,卻是在嗬斥老夫這等忠義之言。”

    “先公屍骨未寒,爾等如此助紂為虐,著實可恨!”嬴騫本就是力大無比的勇夫,當即是一劍戰在了桌案之上,一角被斬落在地。

    “這……”子岸、車英之流見到這一幕,亦是無話可說,歸政於新君,的確是正理所在。

    嬴騫當即是緊盯著一直挺著腰背,麵色冷峻的公孫鞅道:“衛鞅,先公賜你商於為封邑,老夫也就是不說了,然而函穀關以此、雍城以東的老秦兵馬,你牢牢把握在手中,即便沒有意圖謀反的心思,恐怕也是不合道理吧!”

    嬴騫的責問,不比其他人,他是先公的長兄,亦是新君的太傅,還有著數量可觀的老氏族站在其身後,尤其是當下,哪怕是公孫鞅的擁躉子岸,曾經也是嬴騫的副將。

    公孫鞅麵臨著嬴騫的逼問,終於是轉過身來,看著嬴騫被麵具遮擋住的麵容,也終是歎了一口氣道:“此事,的確是不合規矩……”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雄秦崛起》,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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