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李二陛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看著跪坐在右手邊的兩人，“不知克明和玄齡對此事有何看法？”

    兩人對視一眼，坐在上首的房玄齡起身說到“回陛下，吐蕃使臣尚未抵達長安，對方究竟意欲何為此時猶未可知，還要等到吐蕃使臣到來之後再做打算。”

    “臣也讚同房相的觀點，此乃國之大事需從長計議，此時做決斷為時尚早。”杜如晦起身回答。

    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身為外戚為了避嫌並沒有機會擔任左右仆射之職，房杜二人否決了他的提議讓他內心更加不爽快。

    城門守將步入宮殿，“啟稟陛下，莒國公唐大人攜其子唐善識請求覲見。”

    李二陛下回到位子上坐了下來，聽到唐善識之後臉上更加陰沉，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了，“讓他們進來吧。”

    唐儉領著自己的好兒子進了甘露殿，唐善識一路上已經被皇宮的氣派給震懾住了，東張西望的樣子氣的唐儉唐大人直哆嗦。

    “罪臣唐儉叩見皇上。”唐儉一進大殿立馬跪拜，還自稱罪臣，唐善識也隻有跟著跪在了地上，心中卻自有一番獨白“不是說唐朝並不實行跪拜禮的嗎？如果見人就得跪拜那可慘了……”

    “茂約，你何罪之有啊，快快起來。”李二陛下從位子上站起來虛扶了一下。

    唐儉站起身來躬身而立，“罪臣教子無方，特來請罪，孽子，還不見過陛下……”後麵這一句轉過頭來對著剛站起來的唐善識吼道。

    唐善識撫了兩下袖子，帶起了一片灰塵“呃……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宮殿裏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怪了啊，難道李二陛下不應該說一句平身嗎？不會直接拖出去砍了我吧，我才剛來啊，還是出於好意救了公主……”

    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爹，正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他，渾身哆嗦，臉上紅一下白一下的，嚇得唐善識又把頭更低了一下。

    萬歲，有意思啊，從失神之中清醒過來的幾人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唐善識，衣服上破爛了多處，還透露著些許血跡，發髻淩亂，嗯，身上還有腳印，再看看唐儉的腳，沒錯就是唐儉的，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玩味。

    “咳咳，你起來吧。”唐善識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已經在家中跪了半天的功夫，腿有些失去知覺了，這猛地站起來一個不穩還晃了兩晃。謔，嘴角還有血跡，這唐儉打的還真狠，平時從這老家夥身上也沒看出來啊，不外乎是殿內其他三位老家夥這麽想到。

    唐儉轉過身去，不再看這個讓自己丟盡臉麵的兒子，“啟稟皇上，微臣管教不嚴，釀成如此大禍，懇請陛下重重責罰，孽子生性頑劣，恐無迎娶公主之能，還望陛下收回成命，老臣近日總感到身體不適，怕是年老體衰，老眼昏花，再無力輔佐陛下，懇請陛下允許老臣致仕，回家休養。”說完之後又是一揖到底。

    唐善識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唐儉心裏很複雜，也非常感動，抬頭看了一下坐在前麵的傳說中的李二陛下，相貌堂堂，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風采，目光深邃，身材有一點發福，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王霸之氣，身高如何由於坐在那裏倒是沒有看出來。

    李二陛下察覺到唐善識的眼神便看了過來，嚇得唐善識又趕忙低下頭，殊不知這一切小動作全都被大殿之中的人看在眼裏。

    “唐卿家，茂約啊，你何出此言，孩子還小，多加管教便是，朝中諸事還要多多仰仗愛卿，何況茂約你正當壯年，告老還鄉之事休要再提，朕還需要你，此事……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李二陛下寬宏大量，感人肺腑的一番言論使得唐儉感動的不行，又是一揖到底，“老臣定當為我大唐鞠躬盡瘁。”

    長孫無忌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對君臣以及這對父子的表演，他一直有意讓自己的長子迎娶長樂公主，奈何李二陛下一直對比假裝不知曉，也從未表態是同意還是反對，倒是自己的親mèi mèi長孫皇後也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回娘家，如今發生了這一檔子事，長樂公主被唐善識又摸又親被滿朝文武和勳貴之後看了個正著，若是再求親，即便是皇上答應，他長孫無忌也不答應啊，被別人輕薄的女子，即便是公主，娶回了家，他長孫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丟不起這個人啊。

    “父親，這……這就完事了？不追究了？”出了宮門，唐善識立馬忍不住向唐儉詢問。

    唐儉也收起了剛才在宮裏感激涕零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捉摸，一邊走一邊對著自己的兒子說“你還想怎麽樣？難道陛下會當著老夫的麵殺了你嗎？我追隨皇家這麽多年，出生入死，這一次怕是把老夫這麽多年所立下的功勞一筆勾銷了，行了，回家再說。”

    唐善識突然覺得很慌，自己的老子不應該是那種文質彬彬，滿身正氣的封建社會大家長形象嗎？剛才對自己說話那語氣，那措辭是怎麽一回事……

    現在終於感覺到全身的傷痛了，疼得唐善識呲牙咧嘴的跟著唐儉坐馬車回唐府了。

    “五郎，你今天上午怎麽這般糊塗，難不成當時是喝醉了，你一向膽小怕事，今天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唐儉慢條斯理的品嚐著茶水，唐善識老老實實的跪坐在一旁，家裏丫鬟剛才端上來的茶水唐善識也喝了一口，怎麽說，味道太別致，唐善識不懂得欣賞，喝了第一口就再也不動了。

    受這具身體有些怯懦性格的影響，唐善識都沒怎麽敢抬過頭，聽到自家老子的詢問才趕忙抬頭回答道“父親，我說是在救公主，您老人家會相信嗎，確實過程是有那麽些許冒犯，但也是當時形勢所逼啊，我絕對不是故意要冒犯公主的……”

    “哼，你說你那是在救公主，哪有救人的，竟然要……要……，老夫實在是難以啟齒。”唐儉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氣憤的對著自己的兒子說。

    “是真的，父親，公主跌落水中又不識水性所以嗆了許多水，一定要把嗆進去的水給擠出來，還有鬆開腰帶和衣領是為了讓公主呼吸順暢，公主失去呼吸，所以按壓胸口來擠壓肺部，刺激肺部吸氣呼氣，至於人工呼吸……呃，就是嘴對嘴吹氣是因為公主落水時間有些久，按壓肺部效果已經不大了，所以我才給她吹氣希望能救醒她的……”唐善識看著唐儉越來越迷茫的表情知道他是沒弄懂自己的意思，也就說不上勁了，又低下頭神遊天外了。

    “咳咳，那你當時就不能找個宮女或是女眷來實行這些辦法嗎？”

    “要不是看她長的還挺漂亮我怎麽會給她人工呼吸……”唐善識小聲地嘀咕著看著唐儉越來越陰沉的麵容立馬改口“父親，當時不是情況太緊急嗎，我沒來得及，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我發誓……”

    唐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