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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子會上生的事情,足夠很多人回味很長時間,足夠天獄司的人們揚眉吐氣很長時間,但要不了太長時間,這件事情會引的嚴重後果,便會來到雨花巷處,不知道院落裏的那棵大榕樹,能不能禁得住那些風雨。? ? ? ? ????????????? ???

    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天獄司戰勝了淨天八道子,那兩場劍試很公平,沒有任何人能說什麽,問題是在引這兩場試劍的那件事情——顧笑生拿著太祖遺詔出現在世人麵前,證明了天獄司不可取締的事實。

    淨天教使團前來議政之前,必然已經與朝廷……或者說陛下達成共識,當事人顧笑生甚至雲萱可能不知道,但明皇陛下知道——南北政統是太宗皇帝執政以來尤其是燕王權柄漸深以來的頭等大事,這次議政便是這件大事最重要的象征。

    卻被顧笑生破壞了。

    欽天監重新出現在大6眾人的眼前,這本來就被很多人視為對明皇陛下的極大不敬或者說挑釁,或者那時候,陛下不知道這等小事,而顧笑生又做出這件事之後,天獄司必然重新進入這位大明皇帝的視線。

    陛下一定會很生氣,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而魏良那個小怪物的身死,總要有人來負責任。懷來楊氏的怒火,總要有人來承受。

    這就是顧笑生所說的麻煩,很大的麻煩。

    “不要看我,像皇兄那般狗脾氣,一定會把我關進小黑屋幾日,幫不到你們什麽。”贏不悔毫不猶豫說道。

    顧笑生說道:“我以為你不怕當朝陛下呢。”

    贏不悔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皇兄是皇兄,父親是父親,不是一碼事。”

    顧笑生有些不解,說道:“難道不是嗎?”

    贏不悔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顧笑生。

    他很清楚,顧笑生當然不是白癡,能與終恨水比試學識的人物,隻能是天才,不可能是天才。

    可有時候顧笑生確實顯得有些幼稚,他明明知道那麽多偏門知識,卻有時候完全不懂朝廷政局、天下大事,而且他把這些當成很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便很白癡。

    “這是個很複雜的事情,天書院的教授如果要解釋清楚,也需要做很大一篇章。”

    贏不悔說道:“你隻需要知道,陛下雖然為難我父親,但畢竟是一家人。”

    顧笑生聽不懂,想了想,說道:“你家的經好難念。”

    “兄長,你不用擔心什麽。”

    雲萱說道:“我聽師父說過,陛下是個溫和的人,而且……像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會在意。”

    贏不悔心想皇兄或者不在意,問題是像應無求大人和楊素那些大人物們萬一認為陛下在意,那麽天獄司依然會迎來滅頂之災,顧笑生則想著,陛下能夠以皇長孫之身接過皇位,又怎麽可能是個溫和的人?自己在這方麵再白癡也不會這樣認為,雲萱真是少女心性……

    忽然間,他們清醒過來,師父說過……是啊,現在坐在他們身邊的少女,並不是普通的少女啊!

    天獄司現在有女帝獨徒,再大的麻煩又需要怕什麽?

    “這大腿我可是抱定了!”

    贏不悔看著她,眼神很是火熱。

    雲萱有些不適應,往顧笑生的身後挪了挪。

    最擔心的事情,天獄司可能風雨飄搖的前景,哪怕天大的麻煩,隨著他們響起雲萱的身份,都不用去想了。

    漆黑的夜空裏繁星點點,像山像河像原野,也有些星寂相連仿佛筆畫,似乎寫著五個字……

    “那麽接下來,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大朝會的問題。”

    顧笑生沉默,他想起終恨水臨去前留下的那句話——驚喜?是的,如果要參加大朝會,他必須給這個世界再帶來一次震驚,如果依然像現在這樣無法洗塵都不能成功,武試和對戰都不能落場,就算試拿了滿分,又有什麽意義?

    更何況,他有很多事需要借助大朝會。

    雲萱說道:“我沒問題。”

    少女神情平靜,語氣隨意自然,自有威勢與信心。

    “你當然沒問題,但我有問題。”

    贏不悔說道:“離大朝會還有數月,我再拚拚命,或者不需要這個書呆子,到時候也有戰勝秋月人的可能,但終恨水那個人……我不是對手。”

    他說的也很平靜自然,因為這是事實,當年神都論道時,他便與秋月人勢均力敵。

    “終恨水不是最主要的,這個書呆子的問題最大。”

    他望向顧笑生說道:“明明應該是個天賦驚人的家夥,卻因為不能修行,大朝會的時候什麽都不能做,太可惜。”

    這話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幸的意味。

    “你怎麽就知道我在大朝會前什麽都做不了?”

    顧笑生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去睡覺。”

    “還不讓人說了?”贏不悔惱火道。

    顧笑生解釋道:“我真的要去睡覺。”

    說話,他轉身向藏書庫外麵走去。

    雲萱向來唯他馬是瞻,隨之起身離開。

    剩下贏不悔與屠放,大眼瞪小眼。

    ……

    ……

    顧笑生躺在床上,隔著穹頂看著藍的夜空,看著漸漸變暗的星星,現自己竟然睡不著。

    他很少失眠,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睡不著應該做什麽,應該睜開眼睛還是閉著眼睛,應該想些事情,還是什麽都不想隻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

    滿山坡的白羊裏,忽然出現了一隻赤馬。

    他想起那隻讓自己離去的赤馬,覺得今夜生的事情太過詭異。

    然後他又想起梁若始,想起終恨水,沒有得意,隻有佩服。

    他真的很佩服那些淨天八道子,尤其是終恨水。

    終恨水偷師百家,學識淵博,修行境界亦是高深莫測,為什麽自己就做不到?

    不過他也沒太過喪氣,因為玄門已經啟了一絲裂縫,很小,但真實存在。

    他睜開眼睛。

    微淡的星光從穹頂灑落進來,落在他的手上。

    他把手掌翻過來翻過去,看著那些應該落而漸散,不由歎了口氣。

    穹頂傳來一聲晨鳥的鳴叫。

    這讓他想起那隻從遠方飛來的白鴿。

    這讓他心情平靜安寧許多。

    於是他漸漸睡去。

    ps:小笑生安寧了,我卻不安寧。這幾天隻有一更真的抱歉,不是數據的事,而是七情六欲,總之,我是一麵哭一麵寫完的。對不起大家了,順便推書:《釋禪記》朋友寫的。喜歡的可是收藏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