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有個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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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昭能夠評選個最慘人物,司湛覺得皇帝是妥妥兒的入圍了。
湯圓兒對景鳳梧自然很是熟悉了,隻比起自己的爹娘來,舅舅還是不大夠分量的。
司湛見著他有幾分意動,不免繼續說:“你在皇宮裏等著爹娘回來,皇宮裏的好東西多,你還能攢些寶貝出來給你mèi mèi。”
這個便很是有些yòu huò力了,湯圓兒低頭想了一會,卻是連哭都顧不上了。
軟乎乎的mèi mèi呀……
“快回來。”湯圓兒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與司湛的手指勾了勾。
總算是說服他了。
屠鳳棲鬆了一口氣,雖說如今湯圓兒還是個小娃娃,隻她與司湛仍是將湯圓兒當成了大人一般,尋常有事兒,還是會與湯圓兒說一聲的。
不論湯圓兒能不能理解,總歸他們是不打算瞞著湯圓兒的。
已經被司湛說服了的湯圓兒被桑支抱著下去玩兒了,景鳳梧被當成了反麵教材,本想發怒,隻身側的何公公猛地咳了一聲,他方是堪堪地將心中的嘲諷給收回來,裝出了一副正經兒的模樣來。
“戰王府裏頭沒有雲淺淺。”司湛倒是痛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氣定神閑地望著景鳳梧。
可別來他們戰王府找人,雲淺淺不在這裏頭!
很顯然司湛這番滿是惡意的揣測讓景鳳梧覺得不高興,他瞪了司湛一眼,伸手給自己倒茶,“mèi mèi,你也不管管他!”
這等告狀的事兒,一回生二回熟,景鳳梧如今可謂是將這技能練得爐火純青了。
屠鳳棲聳聳肩,表示這可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湛哥哥性情如此,若是管了,他定又要喝一壇子的醋了。
回頭被折騰的還是她。
不敢輕易挑釁司湛呀!
屠鳳棲心中的感慨混著血與淚,這都是活生生的教訓!
“你來做什麽?”司湛不滿與景鳳梧每回皆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自然毫不猶豫地開始揭景鳳梧的痛處,“本王似乎記得,本王與你說了,若是要找出雲淺淺,其中的關鍵還是在烏汗吉娜與白桃身上的。”
“朕知曉。”景鳳梧喝了一口溫茶,覺得身上的冷意散去了不少,“不過這個白桃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來到烏汗吉娜的身邊,想要對付的人還是你們夫妻。”
司湛與屠鳳棲皆是坐直了身子。
景鳳梧朝著何公公揮了揮手,何公公一字不漏地將今日他查到的消息與單嬤嬤說的話兒給說了出來。
其中自然包括了他們對白桃目的的推測了。
司湛聽罷,卻是挑了挑眉,“這般說來,白桃會去到烏汗吉娜的身邊,還是因著她早便知曉,本王會跟著雲戰去大曆?”
那倒是有意思了,他還未確定要去大曆的時候,白桃便已經跟在烏汗吉娜身邊了。這般說來,白桃倒是有些未卜先知了一般。
屠鳳棲亦是覺得奇怪,白桃竟是連這都猜到了?
她還以為,湛哥哥對於雲戰的排斥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莫說旁人,便是她這個枕邊人,先前卻是都沒有想過,湛哥哥會跟著雲戰去大曆的。
倒是當真如景鳳梧所言,這個白桃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了。
“單嬤嬤我記得,從前跟在太後娘娘的身邊,是個很和氣的老嬤嬤。”屠鳳棲想起單嬤嬤那張臉來,便覺得單嬤嬤不可能說謊了。
可白桃的來曆瞧著簡單,為何很多事情她卻都仿佛了然於心一般?
未卜先知自然是不可能的,屠鳳棲還是堅信,這世上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唯有浮生大師。可惜那和尚不會來算這樣兒無聊的事兒,定是白桃背後的主子,原本便是料到了雲戰的動作了。
那主子應是對雲戰十分了解——或許更叫他們不安的,那人對雲戰與他們皆是十分的了解。
屠鳳棲摩挲著手指,“若是這般說來,是不是鳳梧哥哥今日來找咱們,亦是在那人的算計之中的?”
為著的便是讓他們不安,感覺自己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景鳳梧先前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他隻覺得白桃有些奇怪罷了。眼下幾人這般一合計,背後竟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桃倒是沒什麽好忌憚的,一個小宮女罷了,盯緊些總不會出了什麽事兒。隻叫他們覺得不安的,還是白桃背後的主子。
“要不要將此事與雲戰說?”景鳳梧看了司湛一眼。
此事牽連到的,卻不僅僅是他們幾人了,那人既是這般了解雲戰,想來亦不會是隻想著通過雲戰來對付他們這般簡單。
說不得雲戰亦是他的獵物之一。
隻景鳳梧在腦中將懷疑的人選過濾了一遍,卻是沒有想到,白桃的主子會是何人。
“暫時不用。”司湛算是幾人中神色最是平靜的人了,他抿了抿薄唇,“他馬山便要啟程回大曆了,白桃背後若是當真有主子,定是會有所動作,我們不宜動作太大,何況敵暗我明,為今之計便隻有以靜製動了。”
也便是說,在白桃與她背後的主子,還唯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他們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曉好了。
“總覺得這其中定又隱藏著什麽秘密。”屠鳳棲低聲喃喃。
不知為何,這回她卻是覺得自己似乎格外的不安,仿佛若是將此事的真相給查了出來,這其中定是又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也許整個天下,皆會因之而動蕩。
景鳳梧與司湛的目光對上,二人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憚與猶豫。
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如同他們想的簡單了。
景鳳梧出宮的事兒自然是沒能瞞過宮中的人,白桃知曉她的底細被盤查了一遍後,雖是急著去冷宮,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既然皇上對她生出了疑心,想來如今她的身邊,應是藏了不少暗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了,她絕對不能暴露了嬤嬤。
所幸她與嬤嬤早便商量好了旁的交流方式,卻也不必擔憂被人察覺了。
冷宮中的老嫗得到了白桃的暗信,冷笑了一聲,悄無聲息地躲到了陰暗處。
上回見著的神秘人此時便在陰暗處站著。
“如主子所料,眼下他們已經開始懷疑白桃了。”老嫗怪笑了一聲,麵上盡是不以為意,“幾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卻也妄想查清楚主子的底細,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便是他們盯著白桃又能如何,不過是一枚小棋子罷了!”
他們手中多的是如同白桃這般不起眼的小棋子,沒了一個白桃,還有許多的粉桃紅桃。
“切莫小瞧了他們。”神秘人聲音低啞,帶著叫人覺得十分可怕的陰沉,“便是這群小娃娃,差點兒便是毀了我的整盤棋局。”
若是依著他原本的打算,此時他們早該是一統天下了。這其中出了太多的意外了,眼下他倒是不敢再不將那群小娃娃放在眼中了。
“主子說的是,不過老奴瞧著,這幾個小娃娃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了,主子又何必讓白桃去吸引他們的注意?”老嫗很是不解。
神秘人低哼了一聲,看著老嫗皺起了眉頭,“你過問這些做什麽?我做這些,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隻需要依著我的話辦事便是了,旁的事情,知曉得越多,對你而言越是不好。”
老嫗打了個冷戰,心中雖仍是疑惑,卻也隻能抿了抿嘴唇,低下頭來了。
神秘人抬起頭來,望著愈發的冷清的月色,低笑了一聲,“天冷了,最適合給自己找個窩了。”
他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來,拂去肩上的落雪,大步地離開了陰森森的冷宮。
*
雲戰啟程回大曆的時候,司湛與屠鳳棲皆是不曾露麵了。倒是景子安受了景鳳梧的旨意去送雲戰,雲戰遙遙的望著城門,許久皆是沒見到司湛與屠鳳棲出現,不免歎氣了一聲,失魂落魄地走了。
景子安望著他的背影,深覺可憐,一轉身到了戰王府,便是一字不落地將自己心中的感想給抒發了出來。
“那可當真是可憐啊,雲聖上望著城門的時候,便是連本王,皆是忍不住想要皇叔出現了。”景子安頗為誇張地說道。
屠鳳棲正在抓緊時間給湯圓兒繡衣裳,雖說她的女工不大好,隻為著自己的兒子,她還是勉強了自己一番——
大抵等到湯圓兒穿上他娘親手做的衣裳時,應是會更勉強。
司湛在一旁擦自己的刀劍,這樣的動作,自他從景鳳梧那裏得知宮中還藏了些心思不明的人之後,便是不曾停了下來。
屠鳳棲勸了幾回,可惜沒能勸住不安的戰王爺,便也就隨著他去了。
“你既是這般同情他,不若跟著他走算了。”司湛“噌”的將自己手中的劍給丟到了桌案上,劍刃反射的冷光險些瞎了景子安的眼。
他忙擺擺手,往後退了幾步,“本王,本王去做什麽?本王隻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他可當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仿佛忘了他皇叔曾經是個多可怕的人物一般。
屠鳳棲目露同情,“你這是在找打,虧得今日湛哥哥心情好。”
背後藏了一個大魔王,湛哥哥與她這幾日皆是不大安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