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我要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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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高啊!
空青卻是肅然起敬了,姑娘果真不愧是姑娘,便是想要息事寧人,這話亦是說得漂亮。
明麵兒上是說她們認了,隻若是斟酌一番,便能聽得出來,姑娘這是在說,既然烏汗吉娜是累了方說錯了話兒,那她總不好一直揪著此事不放,卻是顯得自己太過了。
一石二鳥,不待烏汗吉娜再開口,便已是落定了她的罪名。
偏烏汗吉娜這回卻是沒法兒再去反駁了,她敢於空青吵,卻未必敢與屠鳳棲鬧起來。莫說旁的,如今她們這一行人,除去她的馬車外,旁的無不是大昭的人。若是她與屠鳳棲鬧了起來,回頭一站隊,倒是愈發的顯得自己可笑了。
烏汗吉娜沒能吵贏了,心中的怒火更是升騰了幾分。
雲淺淺這時低低地咳了一聲,隻白桃聽到聲音了,她忙回頭去看雲淺淺。
“你們姑娘是累了,方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這裏頭的茶我放了些醒腦的東西,喝了便能穩下來了。”雲淺淺道。
白桃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將那盞茶端了起來,送到了烏汗吉娜的跟前去,“姑娘喝口茶,咱們待會兒再說旁的。”
她倒是聰明,知曉若是此時說烏汗吉娜被落了麵子,回頭定是要不好。這般一番話,竟是襯得她格外的體貼主子了。
沒事兒,吵完了咱喝杯茶繼續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烏汗吉娜顯然是不知曉白桃這是緩兵之計了,再看那一盞茶,確實是有些渴了。她端著茶杯,一下子便將裏頭的茶水給悶了。
白桃歡喜地將茶杯放了回頭,再回頭盯著烏汗吉娜的臉看。
烏汗吉娜也不知曉是為何,喝了一杯茶之後,原本心中的煩躁與怒火,卻都是沒有蹤影了,再回頭仔細一想,自己竟是幹下了這樣兒的事兒,不免有些後怕。
也虧得白桃送了一盞茶了,如若不然,回頭她徹底地將人給得罪完了,且看她是不是要哭。
被一盞茶給消了火,烏汗吉娜再也沒有與屠鳳棲她們爭執的意思了,隻呐呐的地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裏頭,顯然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兒了。
屠鳳棲見著如此,亦是不打再與烏汗吉娜糾纏了。她揮了揮手,招呼了兩個丫鬟坐過來。
“你啊,虧得今日是烏汗吉娜,若是換了旁人,還當真是不知曉要怎麽辦了!”屠鳳棲嗔了一句。
也虧得是個她們能應付的。
屠鳳棲半垂下眼簾來,烏汗吉娜今日的舉動著實是有些怪異。她回頭看了司湛一眼,司湛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烏汗吉娜的馬車的窗看。
方才那一閃而過的人影,倒是不知曉是不是裏頭的人故意為之了。
“她想要搶姑娘的人,回頭奴婢還是要說她!”空青頗為不服氣。
憑什麽呀?她烏汗吉娜便能這般明目張膽的來搶人,卻是不能叫她們給姑娘先出出氣兒?想要搶人,還要立牌坊,我呸!
空青麵上滿是厭惡,要說今日這般,她卻是半點兒都不怕的,反倒是十分痛快了。平日裏烏汗吉娜總裝得一副和氣的模樣兒,今日總算是扯下了她的臉皮子了。
且看她還敢不敢狂?
烏汗吉娜確實是不大敢了。
她如一隻鵪鶉一般,縮在了角落裏頭,盯著茶杯不說話。
當真是奇怪了,平日裏也沒見著自己有這般不穩重的時候,偏今日被兩個小丫鬟一刺激,竟是連臉麵都不要了。
與奴才爭論,往好了說,自是她爽快,但若是往不好了說,便是她竟是小氣到要與奴才計較了。
大家姑娘,哪兒會有與奴才爭執的時候?
烏汗吉娜隻一想到方才自己那滿臉憤怒的模樣兒,便是覺得後悔。
眼下倒是好了,說不得在司湛心中,她竟還是那等不辨是非,非是要與奴才們計較的人了。
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好印象,竟都是沒了——
但烏汗吉娜顯然是沒有正視真相了,對她,司湛是半點兒好印象都沒有的。往白了說,若非是因著種種規矩限製,又有屠鳳棲在身旁盯著,司湛早便將烏汗吉娜給剁吧剁吧丟了。
瞧著怪是礙眼的!
“方才竟都是嚇死奴婢了。”白桃心中的後怕,是半點兒都不比烏汗吉娜少的,“姑娘這是怎麽了,竟是這般沉不住氣?若不是雲姑娘讓奴婢給你送了一盞茶,瞧著戰王的臉色,怕是要將姑娘給丟出去了。”
司湛那張臉沉得都要滴出墨來了。
“連日趕路,自然心煩氣躁。”雲淺淺聲音淡淡,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苦黃連來,“吃點苦藥靜靜心也好。”
再看了一眼烏汗吉娜的肚子,卻是不曾叫這二人瞧見了。
烏汗吉娜將黃連接過來,卻是沒下口去吃。若是她記得不錯,這黃連藥性涼,回頭若是肚子出了事兒,倒是要露餡兒了。
雲淺淺隻低哼了一聲,索性轉過臉去,閉著雙眸歇息去了。
白桃咬咬牙,“日後姑娘可莫要再這般魯莽了,若是再來一回,隻怕便是姑娘有再大的能耐,除非戰王失憶了,否則對姑娘的印象,是無論如何皆不會好起來了。”
這般咄咄逼人的,誰願意娶了呢?
雲淺淺在心中哼了一聲,戰王原本便瞧不上烏汗吉娜好吧?
夜裏屠鳳棲與司湛皆是歇在馬車裏頭,他們的馬車足夠大,卻也不必委屈了自己,便是連司湛,皆是能夠將身子給舒展開了。
外頭仍是點著火的,寒冬臘月,旁的不說,若是遇著狼了,好歹也能嚇唬嚇唬。每晚皆是有人在外頭值夜,倒也不必擔憂遇著危險來不及反應了。
今夜值夜的人正是衛青與另一個侍衛。
衛青坐在火堆旁烤著火兒,沒一會兒竟是聽到了烏汗吉娜的馬車裏頭傳來了一陣響動。他忙站起身來,警惕地盯著那輛馬車。
雲淺淺披著烏汗吉娜的鬥篷出來,見著衛青如臨大敵的模樣兒,隻愣了愣,便是熟絡道:“怎麽,幾日不見,難不成衛青大哥竟是忘了我了?”
哪兒能呢?早便猜到她藏在了烏汗吉娜的馬車裏頭,卻是沒有想過,她會跑出來罷了。
“原是雲姑娘,這般冷的天兒,雲姑娘出來做什麽?仔細著涼了。”衛青壓低了聲音說道,目光卻是往馬車裏頭掃了一眼。
一旁的侍衛,早在雲淺淺露麵兒的時候,便是自覺地去點了烏汗吉娜的車夫的睡穴了。
雲淺淺從馬車上跳下來,“解決兩個姑娘容易得很,衛青大哥莫要再瞧了,我這裏旁的東西沒有,藥粉卻是管夠的。”
莫說是什麽功效的,總有一種能夠叫烏汗吉娜與白桃睡到明兒大清早。
她朝著屠鳳棲的馬車走去,“我找王妃來說幾句話。”
屠鳳棲早便醒了,她近來淺眠得很,兼之方才司湛又與她說了,烏汗吉娜的不尋常,應當是與雲淺淺有聯係。
她料想今夜雲淺淺定是要待不住,沒想到竟是果真如此了。
屠鳳棲披了件衣裳便要出去,偏司湛卻是一把按著她的肩膀,隻讓她隔著簾子與雲淺淺說話。
夜裏風大,雲淺淺是個大夫凍不死。可他的王妃卻素來是個精細人兒,若是凍著了,回頭他還是要心疼的。
索性雲淺淺亦沒想過讓屠鳳棲出來,她蹬蹬地爬上了馬車,坐在車夫的位置上,好歹擋住了一點兒風,卻也並不大覺得太冷了。
“鳶鳶,我還是得幫你一把。”雲淺淺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屠鳳棲卻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頭的雲淺淺說:“先前你不是與我說過了,烏汗吉娜待我這般親密,定是想要利用我的。我亦是與你說了,烏汗吉娜有了身孕了,怕是要賴到王爺頭上的。”
屠鳳棲應了一聲,方是想起來,那回雲淺淺來見她,二人就著烏汗吉娜的事兒很是說道了一番。後來她還與雲淺淺說,讓她將計就計,借著烏汗吉娜的手離開皇宮,景鳳梧定是找不著的。
如此坑皇帝的人,除去她一個,隻怕便惟剩司湛敢了。
雲淺淺應了,卻隻想著離開了皇宮便遠走。屠鳳棲卻是料到,烏汗吉娜定還會有後手,她提了一句想要雲淺淺幫她,不過隨口一提,事後連她自己都是不大在意的。
雲淺淺這等人,叫她去給人治病還好,若是要與人周旋算計,隻怕是要不情願了。
後來竟是誰都沒提過此事了,今日也不知曉是怎麽了,雲淺淺竟是要與她說這事兒。
“大可不必勉強自己。”屠鳳棲勸道,“先前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若是叫你失了自由,卻是有違你我之間的交情了。”
她自是知曉烏汗吉娜在雲淺淺跟前千百般挑撥的,曆來無論男女,求而不得的時候,心中總不大痛快。便是雲淺淺再是豁達,她亦是做好了與雲淺淺日漸生分的準備了。
誰知曉雲淺淺今日的舉動,竟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了。
“我不是在勉強自己。”雲淺淺沉吟了一會兒,“依著你我之間的交情,幫你原亦是應該的。”
:好閨蜜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