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雲娘謀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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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歎氣道:“當真是……”亂的很啊!
烏汗吉娜撅著嘴巴嘟囔:“誰叫她們偏是要顯擺?不過是皇上宮裏頭的玩意兒罷了,當初我烏汗家族受寵時,何嚐不是有這些玩意兒的?皇帝又如何,日後我還是……”
烏汗吉娜的聲音驀地斷了,她許亦是想到了不妥當的地方,隻恨恨的咬咬牙,扭頭去灌了一杯茶。
白桃卻是發覺雲淺淺醒了,見著如此,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竟是順著烏汗吉娜方才的話說了下去,“姑娘說得對,皇上又如何?難不成便隻有他們戰王府得寵了?不過是仗著女人勉強入了皇上的眼罷了,若是沒有戰王妃,且看皇上容不容他們放肆?再說了,皇上是個講道理的,沒道理的,那都是些不規矩的人,成了親還要去勾搭旁人的!”
這話不必再暗示,烏汗吉娜便是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她朝著雲淺淺看了一眼,麵上卻是做出了一副方才發覺雲淺淺醒了過來的模樣兒,“呀,雲姑娘!”原本被她揪在手中的帕子,此時被她舉到了嘴邊輕掩,“莫不是我與白桃吵醒你了?卻是忘了雲姑娘這幾日亦是沒有歇息好了。”
雲淺淺定定地望著她們,“你們方才說什麽?”
也不知曉她是聽到了多少,烏汗吉娜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些抱怨的話兒罷了,雲姑娘便當做我與白桃在胡說八道了。若是我不說道說道,心裏頭這口怨氣,卻是沒處撒了。雲姑娘昨夜可是見著了,那還是個丫鬟呢,竟也敢仗著皇上的勢欺負人,戰王府的人啊,當真是愈發的放肆了。”
她手中的帕子晃了晃,半遮住她的臉,隻餘下了一雙滿是嘲諷的眸子。
“可不是這般說麽?”白桃自然不會叫烏汗吉娜孤軍奮戰,“雲姑娘是見過皇上的人,自是知曉皇上平日裏最是個和氣的,誰知曉這年頭狗仗人勢的卻是愈發的多了,回頭雲姑娘若是再見了皇上,定要與皇上說說,切莫叫旁人借著皇上的名頭,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擠兌著戰王府,隻怕沒將自己的生平所學皆用上了。雲淺淺隻木著一張臉聽了,待到烏汗吉娜與白桃說得口幹舌燥,她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卻也不知曉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不過這都沒關係,總歸烏汗吉娜與白桃是打算打持久戰的。眼下雲淺淺聽不進去多少,回頭再見著景鳳梧對屠鳳棲的好,雲淺淺她必會生怨。
姑娘家麽,總都是小心眼兒的。
“你們說得很是對。”雲淺淺卻是十分驚喜的給了她們鼓勵與反饋,“戰王府的,確實是不像話。”
那張冷臉上,竟是顯露出了與平日不同的嫌惡。
烏汗吉娜心中一喜,忙趁熱打鐵。她扭扭捏捏地低下頭來,“卻也不能全怪了戰王的,也是他娶了……罷了罷了,此話我原便是不該說的,省得又壞了你與戰王妃之間的交情。”
偏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兒,卻是襯得她口中的屠鳳棲是個惡人了。
雲淺淺還是頭一回與這般歹毒的貴女打交道,見著烏汗吉娜這shā rén不見血的一刀,更是覺得有意思。
怨不得戰王妃總愛瞧著這些女人們吵,那可當真是一門學問。
雲淺淺私心裏想著,便又不免回憶起了自己還在家中的時候。那時候竟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比起烏汗吉娜來,她家裏頭那兩個女人,卻都不算什麽的了。
竟是沒早些遇見烏汗吉娜了!
“你且說下去,我原便已經不喜歡她了。”雲淺淺回過神來,對著烏汗吉娜皺起了眉頭。
烏汗吉娜心大喜,偏卻是不得不愈發的謹慎了。話雖這般說著,隻誰知曉回頭雲淺淺會不會又站到了屠鳳棲的那一頭?
白桃倒是沒有她這般多的顧忌,見著烏汗吉娜說不下去了,她便開口道:“烏汗姑娘是好性子,做不出背後說人閑話兒的事,但奴婢一個奴才,卻是不怕的。戰王妃便是個狐狸精,不要臉的,雲姑娘莫要叫她那張臉給騙了。雲姑娘你還未來昭都的時候,誰不知曉她戰王妃是個什麽性子的,不過是仗著有鎮國公府在,方是求了聖旨成了戰王妃罷了。”
可屠鳳棲也是命好了,先是有鎮國公府護著,待到成親後,有司湛護著。如今更是,一同長大的庶兄,竟還成了皇帝,料誰亦不會再有這般的好運氣了。
莫說旁的,便是她沒了戰王妃的封號,回頭還是千嬌百寵的孝安公主呢!單是名頭,便是足足地壓了昭都中的貴女們一大截兒!
怨不得招人記恨!
白桃心中亦是有些憤憤,人比人果真是要氣死人的,“雲姑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可不能看著皇上這般被人給耍玩了,便是三歲的小兒都知曉的,成親後的姑娘家,又怎能與旁的男子又過多的往來?偏她卻是個例外,今日是皇上,明兒又是安王,這是要將所有人都戲弄於股掌了?”
這倒是白桃的無中生有了,尋常安王與皇上去戰王府,皆是打著與司湛商議正事兒的由頭的,挑不出錯處。
但白桃卻偏是將鍋往屠鳳棲的頭上罩。
“雲姑娘你且好好兒想想,這般一個不知廉恥的人,是不是應當教訓教訓?”白桃哼道。
她原亦是沒打算得到雲淺淺的回應了,畢竟是摯友,便是要生分,亦是要有一個過程的。
熟料雲淺淺陰測測地點點頭,“你說的對,確實是不知廉恥!往日我竟是被她給糊弄了,說不得當初皇上被擄走,便是她差人故意不去救,回頭好叫戰王給奪了皇位!”
她今日的反應著實是叫人很是意外了。
烏汗吉娜與白桃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驚想到,隻怕她們這是要勝利在望了。
不待她們問起,雲淺淺便是主動道:“先前不是說,要我幫著你們對付她?”雲淺淺眯了眯雙眸,“原先我是不願意答應的,隻昨夜見著她那般,我卻是改了主意了。”
她敲了敲桌案,端的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兒。
白桃愣了愣,竟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著烏汗吉娜低笑了一聲,“雲姑娘能這般想,卻是再好不過了。我亦不會太過為難了她,隻想叫她看清楚,這世上不僅僅是隻有她一個好姑娘的。”
“很是。”雲淺淺冷臉上寒霜密布,卻是叫烏汗吉娜覺得格外的順眼,“你且說要怎麽做,我全力配合你便是了。隻有一條,不能傷人性命了,我師傅早便是告誡過我了,若是傷了她的性命,回頭我死了亦不好去見師傅。”
烏汗吉娜心中自是沒打算要放過屠鳳棲的,隻眼下雲淺淺既是這般說了,她自是不好將自己原本打算搞死屠鳳棲的真心話給說出來了,隻含糊地應了一句,“是,不該傷人性命的,你隻放心便是。”
偏卻還不甘心地暗暗道,眼下雲淺淺是肯這般說了,待到日後當真與屠鳳棲結了仇,隻怕頭一個想要弄死屠鳳棲的人,便是她雲淺淺了。
雲淺淺與她亦不過做個表麵功夫罷了,眼下三人既已經達成了一致,便也不必再表現得太過了,省得烏汗吉娜還瞧出了什麽破綻來,平白生了疑心,倒是要麻煩了。
她擰了擰眉,忽而想起來昨夜烏汗吉娜還與屠鳳棲起了爭執的,“不過你已經惹怒了屠鳳棲,隻怕再要接近她卻是有些難了。再者因著你昨夜那般咄咄逼人,戰王怕是有些不痛快了。旁的不說,她這般構陷於你,你便是不甘願,亦唯有認下了。”
何況烏汗吉娜昨夜確實衝動了,原是不該在眾人跟前這般無禮的。虧得那幾人也不是存心想要與她過不去,如若不然,單隻烏汗吉娜蔑視皇權這一條,便是夠她喝一壺的了。
烏汗吉娜何嚐不知曉如此?但若是要她去與屠鳳棲賠禮道歉,卻又總覺得丟了體麵。
那分明是屠鳳棲的丫鬟率先挑釁了她,怎到頭來,卻是她遭了難?再沒這樣的道理了!
“也不是什麽頂為難的事兒,你若是去找屠鳳棲道歉,便是因著名聲好聽,她亦是會原諒你的。”雲淺淺喝了一口茶,她自醒來後便不曾喝過水,眼下卻是有些口幹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我不必偏是要因著顏麵,卻是壞了大事兒了。”
烏汗吉娜麵上仍是有些不甘願。
道理她竟是懂的,隻做起來難寫罷了。她又不是那等能隨意被人作踐的奴才,心中自是很有些傲氣的。
雲淺淺卻是不管她傲氣不傲氣的,見著烏汗吉娜一臉的糾結,她隻低哼了一聲,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威脅,“烏汗姑娘總該是要叫我看到你的誠意才是。若是你連這個皆是做不到,又如何能夠與我聯手?倒是不如我自己去對付屠鳳棲來得幹脆,總歸我與她原便是好姐妹,便是要下手,亦是簡單得很!”
這真不是她在吹,眼下馬車裏頭的三人中,若是偏是要有一個人去接近屠鳳棲,那人定然隻能是她了。
烏汗吉娜仍在衡量,白桃卻是雙眼一亮,顯然是又想到了什麽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