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哨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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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都屏住了呼吸,耳聽著碼頭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重,定然是走的近了。
黑夜裏,在沒有槍炮聲的情況下,聲音傳的遠而且清晰,便是有人輕咳一聲,也會傳出老遠。
終於,腳步聲停在了興和號的左側船舷處,緊接著,一個鬼子的聲音傳過來,嗚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蕭淩虎目光投向林驚寒,仿佛是在詢問他這個鬼子在說些什麽。
林驚寒輕聲道:“他在喊那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反正是這三個被弄死的鬼子中的一個。
“你應一聲!”蕭淩虎輕聲的道。
林驚寒想了一下,那個問話的鬼子有些不耐煩,放大了聲音,又問了一句。
林驚寒挪動身子,順嘴用日語應著道:“在!”
也許這聲音答的太晚,也許他的聲音與眾不同,還是令巡查的鬼子長官感到了詫異,用日語問道:“你怎麽了?”
林驚寒的目光閃爍,他看著蕭淩虎,眨了下眼睛,露出有些緊張的樣子來。
“他在問什麽?”蕭淩虎忙悄聲地問道。
林驚寒道:“他懷疑了!”
蕭淩虎當機立斷:“把他們騙上來!”
林驚寒馬上明白,默默地點點頭。
“你怎麽了?”見無人應聲,鬼子頭目又忍不住問了一聲。
林驚寒用日語答著:“我難受!你能上來嗎?”
鬼子頭目道:“你怎麽難受了?”
林驚寒也不答話,嘴裏卻唔唔地發出聲音,好像是呻吟一般。
趁著林驚寒與鬼子應答之機,蕭淩虎示意燕飛、阿鵬和黃毛移向左舷登船口的左邊,他和孟繁偉守在登舷口的右邊,同時伸出一個食指指指他們,然後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劃出二的樣子,指向自己。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告訴那三個人,前麵第一個鬼子上來,由他們解決;後麵第二個鬼子上來,由他和孟繁偉解決。
阿鵬還沒有明白過來,但是燕飛和黃毛卻一起點著頭。
兩個鬼子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發出越發清晰的皮鞋磨擦地麵的聲音。先是踩在水泥地上發出來的“嗒嗒”聲音,接著,一束光線從船外射進船內,那是鬼子打著手電筒照過來。然後,便又傳來“嗵嗵”的聲響,那是皮鞋踩在了這條船搭到地上的鐵板焊成的梯子上,傳出來的聲音。
手電筒的光線從舷梯的缺口處照進來,光圈也由上向下緩緩移動,最終停在了甲板之上。
事先,林驚寒已然作勢躺在了甲板上,卻是背向舷梯口,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好像是疼痛難忍的樣子。
那兩個鬼子站在舷梯口處,並沒有馬上走上來,稍作停頓,前麵的鬼子當先看到了林驚寒,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邊走邊問道:“你病了?”
林驚寒含含糊糊地哼著:“我肚子痛!”
“一定是吃壞了東西。”前麵的鬼子關切地說著,已然快步趕到了林驚寒的身側,並且放下了手中的手電筒,蹲下身去。
第二個鬼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從後麵跟著,走上了舷梯。
便也就在這時,兩個鬼子都沒有注意到躲在舷梯口兩側的埋伏者,蕭淩虎舉起手中的花機關槍,用盡力氣把槍托狠命地砸向這個鬼子的後頸。
人的後頸部兩邊各有一條大的血管,左邊為主動脈,右邊為主靜脈,連接著人的大腦和脊柱。尤其是那條主動脈,在遭受到猛烈的外力打擊之後,會發生血管堵塞,片刻間令大腦出現失血,人一定會因為缺氧而暈厥,從而迅速失去抵抗力。
蕭淩虎十分準確地擊打到了鬼子的脖頸後的主動脈,這個鬼子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便悠悠地癱倒在地。
前麵的鬼子聽到了後麵的響動,猛的回過頭來,卻見林驚寒倏然坐起,還沒等這個鬼子看清楚身後發生的事情,便被他一雙鉗子般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無法呼叫。
但是,這個鬼子之所以是一個頭目,自然還是有些本事的。
他立即想到發生了什麽,求生的本能令他在瞬間暴發出強大的力量,使勁一翻,竟然將林驚寒掀翻在甲板上,他的人也騎在了林驚寒的身上。
便是如此,林驚寒也沒有撒手,依然雙手掐著這個鬼子的喉嚨。但是,他自己的脖子也被鬼子掐住了,令他越發氣短,手上的勁力也越發虛弱。
這個鬼子長官還是十分強大的,如果隻有他和林驚寒兩個人做生死相搏的話,那麽毫無疑問,林驚寒很可能會被這個鬼子幹掉。
兩個人搏殺的時間很短,也便是幾秒鍾的樣子。
燕飛與黃毛已然撲了上來,阿鵬卻是落在了後麵。
燕飛還在想著要怎麽樣,才能夠將騎在林驚寒身上的鬼子一擊而死,卻見黃毛倒提著他的那把中正式步槍,踏步而上,猛地掄起槍托,仿佛是在打高爾夫球一樣,照著鬼子長官的脖後,狠狠地砸了下去。
隻聽得鬼子長官悶哼了一聲,一頭栽倒在了林驚寒的身上。
燕飛連忙衝上去,將那個鬼子從林驚寒的身上移開來,林驚寒使勁地咳嗽著,半天才緩過勁來坐起身,卻是埋怨著:“你們怎麽這麽慢呀?差點兒把老子掐死了!”
燕飛道:“我們這還是快的,也不敢太早過來,不然後麵的鬼子就看到了。”
知道燕飛所說不錯,林驚寒還是道:“這個鬼子的勁好大,我到現在都喘不過氣來。”
“別耽誤時間了!”蕭淩虎走過來提醒著:“看看他死了沒有?沒死先弄死,然後把他的衣服扒下來,燕飛哥,你換上。”
“是!”燕飛答應著,不知不覺中,已然將蕭淩虎當成了自己的長官。
在舷梯的入口處,孟繁偉正使勁地掐著那個被蕭淩虎打昏過去的鬼子咽喉,這是蕭淩虎要求他做的,目的就是要他學會殺人。
“好了!好了!”黃毛叫著:“你再掐,他的脖子就要斷了,沒看到他都翻了白眼,早就死了嗎?”
聽到黃毛如此一說,孟繁偉才鬆開了手,渾身無力地坐到了甲板上,隻覺的手腳酸麻。
這還是他第一次徒手殺人,他忽然覺的自己跟在蕭淩虎的身邊,越來越變得邪惡起來,便向今天晚上這般的殺人,也沒有感到良心的不安,反而心安理得一樣。
轉過頭,黃毛已經脫下了這個鬼子的衣服,更換著自己的服裝。
而另一邊,燕飛也像他一樣,已然掐死了鬼子的長官,正和阿鵬扒去他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