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章 引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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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淩虎和林驚寒一前一後地衝到了鬼子的陣地之中,已然是抵達了鬼子的近身。

    三個鬼子端著刺刀也十分迅速的從兩個方向上將兩個人包圍上來,但是,蕭淩虎的花機槍已經換完了彈匣,在這種近戰之中,再跟鬼子拚刺刀,肯定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扳動了花機槍的扳機,一個鬼子還沒有衝到他的麵前,就被他點射打出來的子彈擊中,倒在地上。

    但是,另一個鬼子已經衝了上來,他的刺刀出動得很快,大喊一聲,已然挺將過來。蕭淩虎再想要開槍,已然來不及了,憑著經驗順勢向邊上側身,讓過了致命的一刀,在這個鬼子還沒有來得及抽回刺刀的瞬間,已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槍管,同時用胳膊肘夾住了刺刀的刀身,令其不能夠馬上抽出來。兩個人如同拔河一樣,拉扯著刺刀和槍管,互相較著力,都十分清楚,誰要是當先的鬆手,誰就有可能被對方殺掉。

    蕭淩虎的脖子上還掛著花機槍,剛才用的時候並不覺得怎麽樣,仿佛是很威風的樣子,畢竟是七八公斤的重量,再加上身上還背著行軍書包,行軍書包裏放著幾個沉重的彈夾,挎著盒子炮,加起來的重量也不輕,若是在平時,他完全可以采用空手奪白刃的招式,來將對麵的鬼子先用腿踢倒,再奪下他手中的槍。但是此時,有這些累贅在身,想要抬腿踢出都不可能。

    而對麵的鬼子,其實身上也沒有少背東西,除了子彈袋、水壺、飯盒以及行軍包之外,還背著一個不大的行軍被子,用軍用背帶打得整整齊齊,仿佛是一塊豆腐一樣得背在自己的後背上,這也說明他們的確是剛剛踏上了這片異國的土地,剛剛登上了岸來。

    蕭淩虎和對麵的鬼子較勁之時,林驚寒也在和另一個鬼子較著勁。

    相比蕭淩虎來說,林驚寒的經驗還是少了許多,雖然同是使用花機槍,但是林驚寒更換彈匣的速度卻要比蕭淩虎慢了許多,他剛剛打完一梭子子彈,眼見著打死了一個鬼子,等他把打空的彈匣退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換上另一個滿彈的彈匣之時,這個鬼子便挺著刺刀衝了上來。

    林驚寒雖然說身手與蕭淩虎一樣得不凡,卻還是被突然而至的刺刀嚇了一跳,憑著平日裏敏捷的打鬥能力,他迅速地躲過這幾乎是致命的一擊,急向後退,同時側過身體,將最為重要的部位讓開來,即使如此,還是被鬼子鋒利的刺刀劃破了一層土布的軍衣,在左邊的肋下,劃出了一道不深的口子來,鮮血立時染紅了他的衣服。

    在兩軍對壘之時,最便捷的打鬥武器的確就是刺刀,對於沒有什麽武力的士兵來說,隻要學會一刺一抽便完全可以在戰場上大顯伸手,任何繁雜的拳術也好,刀術也好,劍術也好,在這麽簡單的動作麵前,都顯得拖泥帶水,不僅不實用,而且還會延長比拚的時間,如果是麵對著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近身搏殺,隻怕耍起大刀來,還沒有砍殺幾個人,就會累得手抽筋了。

    刺刀的好處就是簡單實用,幹淨利落,哪怕是不能夠馬上將對手殺死,隻要是刺入了身體,就能夠立即令傷者失去作戰的能力。所以,這也是經過了無數軍隊的征戰以後,得出來的最佳戰場近身武器。

    林驚寨忍著痛將抓在手中的彈匣,還是快速地裝進了花機槍的插口裏,隻是再想要開槍已然是來不及了。

    鬼子的第二刺緊跟著而來,看到了對手受了傷,這個鬼子感到萬分的興奮,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發出狂呼亂叫來。但是,騰出手來的林驚寒已然有了準備,他果斷地避開鬼子的刀刺,采用了與蕭淩虎同樣的方式,抓住了這個鬼子遞過來的槍管,但是他沒有像蕭淩虎那樣得與敵僵持,而是十分有經驗地采用側身翻轉,順著鬼子的步槍轉了一個圈,猛地踢了一個漂亮的背身反踹,這一腳是如此得淩厲凶狠,竟然直直地踢到了這個鬼子的下顎骨上,他都可以聽到骨頭被踢碎的聲音。

    那個鬼子慘叫了一聲,已然向後摔倒下去,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忘記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槍,不願意被林驚寒奪走。

    林驚寒鬆開了手,那把槍連同鬼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抬起手中的花機槍,便打了一梭子,這麽近的距離,雖然隻打出了五六發子彈,卻將這個鬼子打得在地上亂彈著,也不知道子彈都打到了哪裏,這個鬼子渾身是血,已然失去了知覺,便是如此,他還是緊緊地抱著他的槍。

    林驚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看到蕭淩虎還在與另一個鬼子較力,想也沒想,掄起了手中的花機槍,倒握著機管,就用槍柄猛地向那個鬼子的頭部砸去。

    那個正在較力的鬼子雖然戴著鋼盔,但還是被打得頭嗡嗡直響,再也把持不住,被蕭淩虎搶奪了槍去,倒轉了槍來,一刺刀正捅入了他的下腹。

    鬼子嚎叫著,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槍管,蕭淩虎再狠命向裏麵一送,已然將他的身體捅了一個透,隨勢鬆開了槍柄,用腳一踹,將他蹬得仰麵摔倒,那把帶著刺刀的三八式步槍高高地立起,還插在他的身體裏,左右的擺動著。

    直到這個時候,蕭淩虎也才長出了一口氣,與林驚寒對視了一眼。剛才兩個人從衝鋒,到戰鬥全部結束,也隻是用了三五分鍾而已,可是兩個人都覺得仿佛是過了很長時間一樣得久遠。

    附近的機槍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周老六的機槍打完了第二個彈匣,要更換槍管,但是一枝梅不明所以的用手去卸那個輕機槍上的槍管之時,還沒有等到周老六喊出聲來,便馬上又縮回了手去,哇哇地怪叫著,他的手被那根槍管燙掉了一層皮,他都能夠聞得肉被燒焦糊的味道了。

    “小心!”直到這個時候,周老六才喊出聲來,已然從一枝梅的另一隻手裏接過了新的槍管,他的手上纏著紗布,快速地擰下了被打得燙人的槍管來,順手丟到了地上,又將新的槍管裝上去,隻聽到“哢”的一聲,已經安裝到位,前後也隻有兩三秒的時間而已。

    此時,一枝梅隻剩下了吱牙咧嘴,經不住地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早不說,把老子的手燙壞了,你才喊出來,你成心呀?”

    周老六辯解著:“我哪裏呀,是你的手太快!”說著,再一次握住了機槍的槍身,可是抬眼向對麵看去的時候,除了看到蕭淩虎和林驚寒兩個人之外,再不見一個活著的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