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章 打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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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還以為需要我來幫忙呢!看來還是連長強悍!”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蕭淩虎的身後響起來。
不用回頭,蕭淩虎便知道來的是誰,他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沙文華端著他的槍從一棵大樹之後走了出來,他笑道:“華哥,什麽時候躲在後麵的?”
沙文華道:“我一直在跟著你!”
蕭淩虎笑了起來,卻是心有餘悸,道:“早知道你在我的後麵,我就不用這麽冒險了,你可知道,為了對付這兩個鬼子,我可是使足了力量,嗯,把今天吃的那一大碗飯全用光了!”
沙文華也難得地笑了起來,悠悠地道:“有的時候,人就是要被逼一下,才能夠爆發出來!”說著又解釋著:“剛才我也一直要瞄準這邊,隻是天太黑,他們又沒有拿火把,我有些看不清楚,又怕誤傷到了你,所以就遲遲沒有動手。還好,這兩個家夥被你自己解決了!”
“嗯!還有我呢!”另一個聲音從剛才貓叫的那個屋頂之上傳來,一個黑黢黢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夜幕裏,那個身影移動著,快速地來到了屋頂的山頭,縱身一跳,竟然從六米多高的屋頂之上跳了下來,在到地的時刻,他微微屈膝一蹲,然後便穩穩地站了起來,沒事人一樣得來到了蕭淩虎的麵前。
“嚴哥,果然是你!”蕭淩虎看到了一枝梅新朗的笑容,心頭說不出來的一種親切感。
“哈哈,難得連長叫我一聲嚴哥!就憑你這麽叫我一聲哥,我想今天晚上我也沒有白跑!”一枝梅道。
的確,一直以來,蕭淩虎管林驚寒叫作“寒哥”,管沙文華叫作“華哥”,可是到了一枝梅這裏,卻偏偏叫他作老嚴,好像並沒有把他當成比自己大的人,這令一枝梅一直都不舒服。
“好吧,既然你那麽在乎我叫你哥,那我以後就管你叫嚴哥吧!”蕭淩虎倒是十分隨便。
此時,村子裏的槍聲大作著,隻是雙方都用的中式武器,蕭淩虎聽不到三八大蓋發射子彈時的那種特殊的呼嘯聲,他不免有些焦急,對著兩個人道:“走,去村子裏看一看!”
一枝梅卻道:“放心,他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叫一個鬼子逃走的!”
蕭淩虎忙問道:“這裏真得有我們的部隊呀?”
“是呀!”一枝梅道:“跟你猜的一樣,這裏原本隻有一個營,還是十一師的,營長叫作梁彥,對了,他也認識你!”
“是他呀?”蕭淩虎差一點兒沒有笑出聲來。
要說在十一師裏,他最怕的可能就是師長彭欽了;不過,要是說在十一師裏,他最不怕的,而且最喜歡欺負的一個人,就是那個少校梁彥了,隻不過那也是幾年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梁彥隻是十一師裏的一個參謀,如今卻是今非昔比,他已然成為了營長,由於戰功的積累,還升為了中校,比蕭淩虎這個中尉可是大了三級。要知道,在**裏,如果沒有特殊的戰功,軍銜的升級都需要經年,靠著資曆往上升,從少校升到中校,少則三四年,多則需要七八年,甚至更長的要十年。
“他對你好像不怎麽喜歡喲?”一枝梅回想著他和梁彥見麵時的情景,尤其是提到蕭淩虎的時候,梁彥明顯得有些不高興。
“他敢!”蕭淩虎惡狠狠地道:“他要是敢當我的麵這麽表現出來,看我不打得他下不了地!”
一枝梅知道蕭淩虎很少吹牛,但是此時卻有些不相信,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和職務相差太多。
聽了一會兒的槍聲,蕭淩虎皺了皺眉頭來,問著一枝梅:“梁彥手裏頭有多少人?”
“就一個營的兵呀?”
“我怎麽聽著,應該比這人要多呢?”蕭淩虎問道。
的確,如果是一個營的兵力,那麽,機槍也好,擲彈筒也好,都是那麽多數的;而如今他聽到了那些幾乎沒有停頓過的機槍聲音,分明是要比一個營的火力強大了許多。
一枝梅笑道:“你的耳朵真得好靈驗呀,什麽時候我要是也跟你一樣,一聽到聲音就能夠判斷出來人數的多少,武器的多少,那就好了!”
蕭淩虎不耐煩地問道:“梁彥去叫了援兵?”
“是!”一枝梅點著頭:“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信我的話,以為我在扯謊,對我還十分懷疑,直到我提到了你的名字,還說了你要走的路線,他這才相信,然後便馬上派人去向他們團長報告,他們的車團長也立即把另外兩個營也一起拉了過來,大家剛剛埋伏好,就看到了你帶著這些鬼子過來。”
蕭淩虎知道,梁彥的團長就是車山,車山也曾是他的頂頭上司。
聽到是一個團在打這三百多個鬼子,蕭淩虎也便放下了心來,雖然說這些鬼子如今所使用的武器就是跟他們**的武器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的士兵素質還是擺在這裏的,一個東洋兵足可以抵得上三個**的士兵了。
“放心吧!”一枝梅繼續地道:“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在整條街道上足足設置了五道立體交叉火力網,把所有的道路都封鎖起來,除非那些鬼子插上翅膀飛過去;而且他們在每個房子裏都安排了人,以班為單位據屋襲擊,不會讓一個鬼子鑽到屋子裏潛藏。”
聽著一枝梅的介紹,蕭淩虎稍稍安下了心來,如今他最為擔心的還是不遠處羅店方向上的敵人。那裏肯定能夠聽到李村的槍聲的,不知道羅店的鬼子會不會出動往這裏來增援。
不過,按照蕭淩虎的想法,這些鬼子並不喜歡打夜仗,在情況不明的時候,挺多會派出一支斥候過來打探,多半采取的還是防禦龜縮的戰略。
他還是希望村子裏的戰鬥早早地結束,以免夜長夢多。
“嗬嗬,咱們連長這一回扮豬吃虎,可是立了大功,不知道上麵會給你什麽獎賞?”沙文華不由得對這個問題感起興趣來。
蕭淩虎不以為然地道:“什麽獎不獎的,我已經不在乎了!當我一想到朱樓的那些被鬼子屠殺鄉親,就恨得不能自己,就算是什麽也沒有,隻要能夠讓我去殺鬼子,我也願意!”
沙文華與一枝梅相視無言,他們何嚐不是懷著蕭淩虎一樣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