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袍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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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好是正午,太陽出現在正中間,金色光柱好似有了龐大的力量,將滿空紅光壓進祭壇,照在那個灰色的“乾”字符上。
“轟轟”
隻見那祭壇的正中間,升起一塊磨盤大的石墩,其上字符已是金紅二色纏繞。
一聲轟鳴,字符脫石而飛,緩緩旋轉,沐浴在金光之中,好似在吸收陽光一般。
祭壇四周的紅色符文,受到了牽引,紛紛脫離祭壇融入“乾”字之中,其上色彩,紅色漸變成了金色,也就在這時,上空的霧氣,劇烈的翻滾了起來。
抬頭去看,隻見那霧氣,霎那間便凝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位身著金色道袍,手持拂塵的道人,陽光照在他身上,讓那金色的道袍,金光萬丈。
“因有了符力,故而凝聚後,便稱之為‘法’”
低沉的聲音,從那金袍道人口中發出,其手中的拂塵化為一筆,在空中抒寫出一道道符文。
當最後一筆劃過,他手中拂塵向前一甩,那原本霧氣一樣的筆畫,金光彌漫。
“去”
一字出,那人伸手一指飄在空中的“乾”字,上方被抒寫出來的金色符文,帶著壓迫天地的封印之力,向著乾字符鎮壓而下。
“嗡”一聲輕鳴,從那“乾”字符內傳出,好似對著道人有些恐懼一般。
隻見那乾字符,卻是猛然一閃,衝進楊凡眉心。
本呆若木雞的他,猛然驚醒。
乾符消失,天空金文,微微一顫,極速改變模樣,那金袍道人,看著楊凡不知喜怒,一聲輕歎,口中念念有詞。
“因有了禁法,故而禁錮後,便稱之為‘封’”
楊凡腦海轟鳴,耳邊隱隱聽到一聲歎息,但卻隻是瞬間,便被腦海中滄桑的聲音取代。
“乾符靈,你走吧,為老夫尋找奇人,傳我法禁封虛四術,等你能破開我紫玄界的封印,你再回來”
隨著這句話在楊凡腦海回蕩,他身子一歪,倒地劇烈顫抖,大量的畫麵、字符,衝入他的腦海,隻是雜亂無章,無從分析。
半空中轉變的金文,化作一個實質般的“封”字,剛轉變完整,便金光大作,封字分化萬千金絲,被道道金色霧氣包裹,向著楊凡纏繞而去。
“啊!”
慘叫聲從楊凡口中發出,隻見他全身金光刺目,隨著一聲慘叫,他的身體化作一道金色霧氣,向著上空一閃而逝。
那萬千金絲,緊隨而去。
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中,罡風凜冽,本空無一物,連光都沒有的地方,卻突兀的出現大量金絲。
一道金色光束,霎那衝出百裏,其後萬千金絲緊隨,好似要將那光束纏繞、吞噬。
沒追多遠,疾馳在前的光束,驀然一頓,其內發出微弱的聲音。
“雨兒,雨兒”
仔細看去,有些模糊的看見,那光束之內,有一座虛幻的黑色祭壇,其內好似有個人影,趴在那裏。
那聲音漸漸消散在罡風之中,但那金色的光束,停頓一霎,改變了方向繼續疾馳。
數十裏的後方,那萬千金絲同樣改變,追向金光。
三天後!
深夜,月明星稀。
成都市中心,在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下,顯得絢麗多彩。
此刻,位於王府路東區的夢海花園上空,一道金光,一閃而下,向著夢海花園內的一座別墅飛去。
在這別墅內,一間頗為夢幻的房中,好似童話故事中,公主的臥房,其內站著很多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繚繞。
其中二人,正是吳浩然與韓元。
他們圍繞著一張豪華的大床,其上散出古樸的氣息。
床上躺著一名美麗的女子,她眉目如畫,麵色清麗純真,膚色如玉,隻是透著病態,大大的眼睛,在四周每個人的身上尋找,好似在尋找讓她留戀的身影。
可最後她麵色慘白,兩行淚水從眼角落下,絕望的目光,看向吳浩然。
“為什麽,我生病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麽凡哥哥要離去,就因為我生病嗎?”
女孩聲音,本應清脆動聽,但此刻卻有些沙啞,她的話語,透著傷心、苦澀、痛惜、失望、腦海中那讓她留戀身影,隨著她的眼淚和話語,逐漸消散。
“小雨,希望你能原諒他,楊凡畢竟是外地人,你們隻是普通朋友,他知道你身有重病,選擇放棄你,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吳浩然話語柔和,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可目中深處,卻透著城府。
“哼,真不知道那人有什麽好的,讓你這麽癡情,皓然哪裏不比那人好,你有重病,皓然更是不惜一切,險些被怪物吞了,這才找來藥果為你治病,楊凡為你做了什麽?”床邊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一臉肅然,說著床上的女子,隱隱帶著怒氣。
“哎!”
吳浩然輕歎一聲,看了眼手中的藥王草,把藥王草之上的花骨朵擰下,將一片片花瓣摘下,露出裏麵的紅光。
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色小人,出現在眾人眼中。
小人的全身,有著細小的金文纏繞,如不細看,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
“啪”
一聲脆響,吳浩然將掰下來的小人,送入廖雨兒的口中,看著她閉上雙目眼淚始終不停,吳浩然心中冷笑,轉頭看向那貴婦人,張開嘴想要說什麽,但還沒說出,整棟別墅驀然一震。
眾人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瞬間就被牆角所冒出的光芒吸引。
那裏金光刺目,在眾人駭然的情況下,出現一座半丈方圓的虛幻祭壇。
這祭壇與**氹內的遠古祭壇,一模一樣,隻是這座虛幻沒有實質,好似透明,要不是其上金文彌漫印出虛影,旁人根本就看不到。
“嗡”的一聲,祭壇中間,楊凡的身影瞬間閃出。
躺在床上的廖雨兒,雙目一亮,柔弱地道:“凡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雨兒的。”
走出的楊凡,看都不看房間之人,隻是麵色柔和帶著憐惜,看著廖雨兒,道:“雨兒,事情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
話落,楊凡向前兩步,一把抱起床上的廖雨兒,輕輕的在她嘴唇之上吻了下去,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楊凡吻了三秒鍾。
隨後他抬起頭,轉身就要回到祭壇。
可看到吳浩然,他心頭一股邪火沒忍住,破口大罵:“惺惺作態,假仁假義,無恥之徒。”
說著他騰出一手,一把抓出吳浩然手中的藥王草。
“楊凡,你幹什麽?”
吳浩然大喝一聲,看著楊凡抓來的手掌,麵色一變,剛要退後,楊凡的手掌更快一步,抓起藥王草,猛然一拉,順勢一腳揣出,將吳浩然踢得“哎喲”一聲,向後倒去。
他右手抱著廖雨兒,左手抓著藥王草,一個箭步,踏進祭壇,毫不理會驚駭萬分的眾人。
“抓住他!”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吳浩然,指著楊凡大吼。
看了眼手中隻剩下一根魂液根莖,他連忙爬起,一步衝進祭壇。
韓元倏然驚醒,緊隨其後也衝了進去。
當這四人都進入祭壇的同時,虛幻的祭壇,符文大亮,轟鳴一聲,瞬間消散,隻留下房間中駭然的數人。
也就在符文大亮的同時。
遠在**氹內的祭壇,同樣黑光彌漫,發出強悍的波動,由微漸強,緊接著一道破天黑光,衝出祭壇,衝向高空,衝進星海。
黑光四周彌漫紅色的符文,纏繞光柱,緩緩升騰。
遠處天邊,一道金光疾射而來,轉瞬間衝進下方祭壇,並頂著黑光極速上升。
四周紅色符文微微蕩漾,散發出詭異的波動,就連空間,都如水般蕩起了漣漪。
身在黑霧中的楊凡,如中定身符咒,仰望虛空,抱著廖雨兒一動不動。
周邊吳浩然二人,也保持衝進祭壇後的動作。
隨著黑光衝進星河,地麵漆黑如墨的祭壇,轟隆之中緩緩的沉入地底。
好似這裏什麽都沒發生,也許在無數萬年後,這裏會再次散出波動。
仰望中的楊凡,卻是目中駭然。
他看見星河之上,無數古裝衣服的身影,出現在一副磅礴的畫麵中。
他們目中含煞,漠視下界,好似在盯著楊凡。
楊凡腦海轟鳴,心中驚呼——仙人!
當這一切,全部消失在星河時。
**氹內所有的霧氣,極速的向那祭壇上空湧來,轉瞬間,凝聚出那之前出現過的金袍道人,且這次,有些不一樣?
隻見他頭戴玄冠,身穿金色八卦道袍,腰背紫青雙劍,如怒目金剛一般,指了指自己,帶著滔天煞氣,看著星河上的畫麵,指天怒罵。
“正一盟威符籙、三五斬邪紫青劍、陽平治都功印、平頂玄天!”
“哈哈哈哈!威嚴不可侵犯的天界,你們真是好生仁慈,給我下界修士這般法寶、道藏,我真的好想感謝你們。”
“可你們的法寶,卻是封印我法力的禍根,怕我撕天而誅仙,知我隱秘,殺不了我,卻逼我轉世輪回離開此界,將我子弟鎮壓昆侖神域,可你們的神機樞,算到太古神符的出現嗎?”
他越罵越激動,如同瘋癲一般。
“你們活該被其封印,這是你們咎由自取,雖我隻是殘魂一縷,鎮壓古符在此,保護下界安生,但我真身總有一天會覺醒記憶,待我回來之日,便是你天界、破滅之時。”
怒罵如雷鳴,不斷響徹天地。
最後許是那道人累了,他慘然一笑,看向楊凡等人消失的地方。
“年輕人,既太古神符選擇你,那你定然不是凡胎**,不是下界螻蟻,不管你天命如何,我的真身,都會在那界等你。”
片刻後,那道人又留戀般的看向這大千世界,目中盡現哀傷,無盡的不舍與思念,漸漸消失在眼中。
他的身影,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可他依然慘然低語:
世人知我,泰玄上相,扶教三天。鶴鳴山上得真傳,龍虎玄壇留妙訣,三洞法籙,諸品靈文,一千二百之官軍紫青二劍,誅斬妖邪功成行滿,白日飛升。
“可我斬的是妖邪嗎,那不過是仙神怨念,以及他們飼養的靈物而已!”
“那羽化飛升,真的是飛升嗎,那不過是一場糊弄修士的騙局!”
“那賞賜,真的是造化嗎,那不過是控製修士的禍根!”
“就算世人看你們是仙,可你們比魔、都可怕,你們改變規則,糊弄眾生讓眾生祭拜,收盡香火神念,圈養十方世界,構造十世閻羅殿,吸收魂魄不入輪回,隻為了飼養神機邪靈,將邪靈視為天道。”
“總有一天,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就算我不能,我輩後世之修,也會踏天而去,轟開天界屏障,打碎你們自以為溝通天道的神機樞”
道人的身影,最終消散一空,那恨天的怨念,卻始終彌漫天地,好似有著滔天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