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節 黃金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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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雖然命在旦夕,可握住箱角的手卻一點也沒有鬆,果然是十分珍視。

    劉駑的目光落在箱麵上,隻見箱體表麵並無花紋雕鏤,顯得十分簡陋。

    他抓住二人肩膀運力一提,將二人連帶著箱子拉出了洞口。

    二人趴在地上,連喘息的力氣也無,膝蓋皆被鮮血浸透,看樣子應是在密道內爬了很遠的路。

    花流雨無力地看了眼地上的黃金箱子,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鬆開了手,“你救了我們,這隻箱子歸……歸你了。”

    劉駑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他掏出兩粒止傷丸塞入二人口中,二人因此傷勢稍減,氣力略微有所恢複。

    他將耳朵貼在箱麵上,用手敲了敲箱子,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在確定箱內並無機關後,他抓住箱口的銅鎖,啪地一聲扭斷,接著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打開。

    一股陳年的味道撲麵而來,聞得他不禁皺眉。箱子總體是木質的,僅在表麵鑲有一層用來防腐的金箔。他從箱體上輕輕掰下一塊碎木,放到鼻下嗅了嗅。腐朽的味道並不重,不到二十年的樣子。這說明箱子放入密道內的時間,比袁嵐逝世要晚出近百年。

    箱子裏的東西並不多,僅有兩塊刻滿文字的青銅薄片,一新一舊。

    馮破趴在箱口,見之眼睛一亮,頹靡的神色為之一減,虛弱地說道:“這應該就是……就是……傳說中的至高無尚的武功秘籍了!”

    花流雨沒有說話,但是看神情應該是和馮破意見相同。

    劉駑先拿起箱內那塊較新的青銅薄片,輕輕吹去表麵的塵土,開始閱讀上麵的文字。花、馮二人忙將頭湊了過來,悄悄地偷看。

    銅片首行字跡頗大,乃是“大唐鹹通七年,宰相謝攸之特製此牌”。花、馮二人讀後頗為失望,以為那謝攸之乃是文人,自然不會留下甚麽武功秘籍。但另外一件事情卻引起了兩人的興趣,這謝攸之乃是朝廷命官,一朝宰相,為何會和這百多年前的袁嵐之墓惹上關係,其中究竟有甚麽淵源。

    劉駑順著銅片上的字跡繼續往下閱讀,隻覺文筆優雅,字跡端勁,應是出自大家之手。銅片上的話乃是謝攸之的自述,翻譯成白文乃是如下:

    “自去年三月以來,謝某一直思慮殫竭,夜不能寐,隻因朝廷局勢日危,南有洪水泛濫,災民無家可歸。西有吐蕃入侵河湟,擾我邊關。天下之多事,莫過於此。昨日正伏首於案頭時,突然有人從窗外擲進書信一封。啟封讀之,乃是因江湖之事而求助於我。

    “我急忙調遣家丁,尋找那投信之人。可尋了良久,也未見人影。此後,我重新拿起書信,細細閱讀,隻覺字裏行間透著一股英雄氣概,寫信之人應該是一位江湖豪傑無誤。

    “信中主要言明一事,百多年前有一位名叫袁嵐的武人,無意間獲知了練成高深武功的不二法門,這些年來,關於袁嵐的傳說開始變得沸沸揚揚。江湖上的人都傳說,袁嵐在死的時候,把秘密帶進了墳墓,於是有些人開始尋找他的墓穴所在。

    “就在半個月前,有人找到袁嵐的墓就在長安城南邊的雍州城內。一眾武林人士在城內積聚,為獲得墓中的武功秘籍而各不相讓,拔刀相向,一場血雨腥風的武林浩劫眼看就要發生。

    “這位寫信的武林中人因我在天下百姓中有些許名聲,故而求我化解這場武林中的劫難。事關人命,我怎能輕易推脫。怎奈何我隻是區區一書生,於武林中事素不了解。素聞蜀地有‘峨眉五老’武功和品德兼是一流,於是星夜遣人求援。”

    三人看到這段時,花流雨不禁插了句,“完了,這個謝攸之上當了,江湖上的人哪裏有甚麽品德,隻怕這峨眉五老得知墓中秘密後便想獨吞。”

    劉駑瞅了她一眼,繼續往下讀去。

    “謝某本以為那峨眉五老乃是不世出的高人,即便答應我的請求,也要等到數日之後。沒想到那峨眉五老收到消息後,稍作準備,當晚便啟程北上,往長安趕來,令我極為感動。”

    “嗬嗬!”馮破讀到這段不由地發出一聲冷笑,“這五個老頭子既然得知絕世武功秘籍的消息,哪裏還能在山洞裏坐得住,當然要即刻出山。”

    三人繼續往下讀。

    “我見過峨眉五老後,當即與他們一起趕往雍州城,果然發現在一座祠堂外有很多江湖人士聚集。峨眉五老在武林中頗有聲望,加上我這個局外人居中調停勸說,半日後這些江湖人士悉數散去。”

    “這些人恐怕不是自願走的,他們是怕打不過峨眉五老,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決定暫避鋒芒,日後再想辦法。”馮破揣測道,畢竟隻有這樣做才符合他心目中的江湖邏輯。

    花流雨指著銅片上的下一行字,“你看,峨眉五老這不是在為日後做準備了麽?”

    “這些江湖人士走後,峨眉五老皆認為勸說調停並非長久之計,須得在這墓穴中立下障礙,令居心叵測之徒望而止步。五老向我獻上一幅陣圖,名曰九九歸真金剛陣。五老解釋道:‘欲破此陣,須得是精通八十一門天下各派武功的武林高人,而武功到達這等境界的人定然心性高潔,必不會做出掘墳盜墓的卑劣行徑’,我深以為然。”

    花馮二人讀到這裏皆是搖頭,馮破道:“這五個老家夥說的實在是謬論,武功高強的人品德可未必好,謝攸之這是被五個騙子給忽悠了。”

    花流雨淡淡一笑,“謝攸之是個文人,不涉江湖事。他難免會將武林和文壇相提並論,以為那些武林高手乃是和孔孟一樣的聖賢。書生常雲:‘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可對於江湖人來說,通用的卻是另外一句話。”

    “哦,甚麽話,說來聽聽?”劉駑聽了她的一番高論後不禁起了興趣。

    “利益所至,自有情義!”花流雨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