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節 情形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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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夔王躲閃不及,身子直直地往後飛出。他在空中雙臂連動,十指在自己腹間疾點。

    隻是瞬息後,他身子還未落地,竟已在空中打了個彎,折返了回來。

    變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原本還想著留下給劉駑一副完整的皮囊,將來好從其體內奪走炁,現在看來,若是再不下死手,死去的隻怕會是自己。

    想到這裏,他持劍向前揮出,一道半圓弧狀的光華隨著他手中的劍刃向旁展開,猶如青空高懸之明月。

    他身往前動,劍上光華亦隨之前行,所過之處,烈焰紛滅,此招正是“秘劍.青月”。

    劉駑知他來招攻勢淩厲,料想以飛龍的肉身斷然難以抵擋,於是飛身下馬,單掌向這道弧狀光華迎了過來。

    濤聲激響過後,弧光化作碎片紛飛,成了在火風中飄舞的光蝶。

    與此同時,飛龍領會了主人的意思,趁此時機,它拚命往火場外衝去,轉眼間便沒了蹤影。

    劉駑凝視著眼前的夔王,淡淡地說道:“殿下為了能夠還擊,居然能不惜下死手切斷自己的心包經與周圍經脈的聯係,著實令人佩服。可你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雖然能夠阻止毒素侵心,但絕然活不過半個時辰!”

    夔王清秀的麵孔上流露出一絲狠厲之色,他張嘴向旁啐了一口血,“哪怕隻是半個時辰,也足夠讓我殺你八次!你若是願意認輸,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全屍?好作為你的下一副皮囊嗎?”劉駑反問道,黝黑的麵孔因為憤怒而略微變紅。

    他決意拖延下去,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終將倒向自己這一邊。

    夔王看出了他的意圖,手中細劍連刺不歇,一片光亮的劍影如潮水般湧上前來,此招正是“秘劍.驚瀾”。

    劉駑不欲硬拚,疾步往後退去,可他輕身功夫委實屬於中下等,隻是過了數息時間,便已被劍潮追上。

    他隻得連忙轉身,使出疊浪神掌中的一式“浪遏飛舟”,如潮般的真氣將襲來的劍潮盡皆擋了回去。

    夔王輕輕一笑,手中細劍輕劃,就勢使出一式“秘劍.堰流”,劍身在空中劃成一道光幕,將退回的劍潮盡皆擋下。

    劍潮前進受阻,複又向劉駑攻了回來,攜帶著夔王第二式秘劍的威力,聲勢更盛了幾分。

    劉駑深知不能硬拚,於是縱身一躍,跳至劍潮上空,雙掌齊出,使出疊浪神掌中的一式“水淹七軍”,以圖將劍潮再一次逼回。

    掌力與劍潮甫觸之際,他便感到對方來勢凶猛,隻得催動丹田,真氣連發而出。

    九重氣浪與湧來的劍潮接連相撞,由此激發出的勁力將包圍二人的烈火颶風盡皆撕碎,化作片片火霞當空齊飛,映得天上雲彩為之失色。

    長安城內大街小巷裏的看客們見此情形皆是驚得咂舌,有些算命先生已在爭得唾沫星子橫飛,隻為了確定這天降異象對長安城未來命運的影響究竟如何。

    就在劉駑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化解了夔王的這兩式秘劍連擊之際,夔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手中利劍高舉,在空出劃出一道弧線,不等他轉身,便已直入他的後心,如泉般的鮮血隨即飆出。

    一切來得極其突然,令他毫無防備,卻正合夔王秘劍的精義。

    精明如夔王,在得知劉駑的血液有毒之後,同樣的錯誤絕不會再犯第二次。他眼疾手快,身形一閃,便已躍至丈許外。

    華清池內大火熊熊燃起,將傍晚的天空映得赤紅。他站在火場中央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失落之意。

    他剛才從背後突襲施出的這一劍力道驚人,乃是徹底切斷了劉駑的心脈。這樣一具被重創的軀體再也無法被用來施展人衣術,意味著他雖然擊敗了劉駑,卻已與炁失之交臂。

    或許此生此世他都將無法再獲得炁的力量,隻憑現在的劍法,他又怎能與城外的王道之相提並論。

    他不甘心,也不願意,可這終究是事實,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又一次提起手中細劍,緩緩朝劉駑匍匐不動的屍體走去,他要將此人碎屍萬段,一泄平生之恨!

    正在此時,火場外突然傳來田令孜的高喊聲,聲音有些顫抖,聽得出來已是在竭盡全力,“李滋,你若是殺了那個後生,那我便自殺給你看!”

    夔王聽後苦笑一聲,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心愛之人哪根筋搭錯了,竟說出這等荒唐話來。

    他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跟田令孜解釋劉駑已死的消息。

    他靜靜的望著地上劉駑的屍體,失去了繼續毀屍的心情。

    他聽見火場外的喧嘩聲越來越大,有男有女,繼而發現靠近華清池門口處的火勢漸弱。

    透著火牆,他看見那些逃走的太監宮女不知何時提著水桶趕了回來,在狄辛和田令孜的指揮下正在奮力滅火。

    清水流過的地方,火苗漸漸熄滅,露出大片焦黑的土地來。

    狄辛一眼瞅見地上躺著的劉駑,直以為其重傷倒地,乃是心急如焚,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田令孜。

    田令孜被兩名太監扶著架在一旁,與狄辛配合得十分默契,他不知從哪裏整來了一把匕首,正對著自己的喉嚨,聲嘶力竭地吼道:“李滋,你放開那後生,否則我就不活了!”

    “令孜,你千萬別想不開,我不再動他便是!”夔王連忙將劍收回了鞘內,腳下依然未動,仍是立於原地。

    田令孜見此情形,知他仍不肯放過劉駑,索性一狠心,喊道:“我死給你看!”

    他將匕首刃口對準自己的喉管,奮力一拉,眼看鮮血就要噴湧而出。

    夔王見狀大急,身形一晃,帶著一道白色的殘影向田令孜身邊撲來,將其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令孜,你怎麽能這麽傻!”

    他將匕首對準了站在一旁的狄辛的喉嚨,怒道:“你說,是不是你在蠱惑令孜?”

    田令孜見狄辛被威脅,忙推開兩名架著自己的太監,撲上來抓住夔王握著匕首的手,身體的重量盡皆懸在夔王手腕上。

    他喊道:”你莫要殺皇帝,我已經服下了他給我的慢性毒藥,你若是殺了他,我沒有解藥仍然會死!“

    夔王聽後眼中狠色一現,他眼珠一轉,輕道:“令孜,我聽你的便是。”

    田令孜長舒了一口氣,兩名太監趕忙上前將他扶起,臉上緊張得通紅,生怕夔王因為他們剛才的失職而出手懲罰。

    田令孜指了指地上的劉駑,對身後的諸太監道:“快,去把那後生也扶起……”

    他話還未說完,便感腦袋嗡地一聲,徹底失去了知覺。

    夔王臉色鐵青地從田令孜身後走出,他剛剛隻是輕輕發出一掌,便將田令孜從擊暈。

    田令孜如一灘軟泥般倒下,扶著他的兩名太監趕忙將他撐起,手足無措地望著夔王,身體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