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歡嗎？每一次注意都是故意留心的觀察，長長的頭發，酒窩在尖尖地下巴之上，笑起來特別惹人走神。兩隻眼睛眨起來，睫毛會跟著垂下來。

    她叫何詩冉，臨班的女孩。很少或很多的時候會出現在他的窗邊。

    因為這次小事件，五代以為自己給她帶來了煩惱。可是，他仔細地想了想。他應該找不到勇氣去向女孩道歉，這多餘的事情感覺起來實在是有意的難為與羞澀。

    高老師的話一向老生常談，可是這一次為什麽他感覺會記在心裏，而且是特別的不自在。他抬頭望了望高考百天不到的計時，內心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亂。

    他從來沒有想過將來要去什麽藝術裏學習，這對他來說是太抽象了，想起來就覺得離譜到極點。偶爾的畫畫隻是心情潦草的影射，帶動的筆尖是自己的無聊時的情趣，書本上的痕跡，不至於大題小做！

    而五代自我反省到，現實中的自己確實沒有可以自豪的部分去承受自己過往的喜悅。他感到了一絲難過，是如何被女孩說的這般輕易。“這畫，她可以不要。”是真的沒有拿走，而且女孩很是刻意地想要擺脫掉它。

    “怎麽了？高老師又臭罵你了。”

    五代閉上眼睛，抿著嘴巴搖了搖頭。

    “許吧！你說你以後想做什麽？”

    “喊我名字？”

    “許……吧！許蒙同學。”

    “切，能做什麽。不過，考上哪裏就去哪裏？”

    “是這樣子的嗎？不能自己選擇？”

    “我也不知道。”許蒙搖了搖頭，一無所知的樣子。

    “那你說臨班那個女孩以後會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倒是問問她去。”

    “你不是特別能說嘛？什麽都能想出來。”

    “看著我的眼睛。”許蒙扶起五代的腦袋，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

    “搞什麽？惡心。”五代顯得無精打采。

    “你喜歡她。”

    “喜歡她？……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嗎？”

    “是嗎？我還以為你喜歡後麵的那位呢。”

    五代忌諱了一下地回了頭，又靠近許蒙小聲地說到:“再瞎說，我就詛咒你高考考零分。”

    “好了收回你那張破嘴，上次說人家被狗咬，現在疫苗還沒打完。”。

    坐在後麵不遠處的那位女孩叫楊海清，是一位性格有些安靜的女孩，總是喜歡紮著像是80年代女生的馬尾辮，從不喜歡變動位置。學習很賣命，可就是怎麽學都沒有看到她的進步。

    憂鬱終究是她的難纏，別人眼中美好的一切裏對她來說或許隻是苦惱。三年來五代幾乎沒有靠近過她，但他對她好奇過，可能因為與眾不同的怪病都能惹人注目吧！至於許蒙口中的喜歡，他還沒有像自己對待鄰班女孩的那份熱情去對待。

    他喜歡那種熱情，是一種犯傻的喜歡。

    放學了，五代走在路上，心情都是緊張的。因為，女孩在自己前麵，陪著自己的朋友開心的邊說邊走著。他望著她的背影，一個不太“正經”的走路姿勢，足夠地說明她的內心世界是多麽愉快，不過看起來更像美麗的樣子。

    他怕她回頭的那一眼看到自己，既搭不上話，又曾相識的尷尬。所以他不由地讓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大，漸漸的望著她走出校門。

    清風揚起了月的皎潔和明亮，燈光在夜裏照不到黑暗的遠方。他騎著車子，在路上畫出了一條彎彎曲曲，不太明了的線條。

    “你總該要拚一拚。”一位阿姨帶著孩子說到了這句話。

    他恰恰經過他們身邊，聽到了這句話。

    是一位媽媽和孩子的對話，這麽自信和剛強。

    他或是這位媽媽眼中的孩子，但看起自己的雙手和雙腳，他又或許不是媽媽眼中一直想要提到的孩子。

    畢竟，突然間長大了。

    青春的暗語是什麽？

    是一刻孤獨的照明？是一句突如其來感到動心的話？還是一陣沒有主導的風？他停下車，在一個沒有人的廣場上步行了起來。

    踢不出的步子大大小小的在地燈前影亂著，喊不出的快樂星星點點的在腦海中閃現不出模樣來。是不是需要承受起這份月光之下的孤獨，才會懂得力量的另一顆雄心，能夠呼喚到明天的未來。

    “回來了。”媽媽多年來重複的話語。

    重複的時間和畫麵，燒好的熱開水，保溫箱裏的晚飯，狗狗們跟著搖動尾巴的熱情。

    家人給足了關心與自由，卻沒有在學習上囉嗦過。想必沒有囉嗦的事，由於舉足輕重著，大概都會讓人想囉嗦。隻是爸爸媽媽心中的期望，也可能是他們心中尊重孩子長大所不敢多說的心願。

    他不知道怎麽突然這樣敏感起來，但他知道他整個人能感受到呼吸的氧氣，是帶著酸酸的味道。

    可能曾經要被現在的自己意味的情愫點亮到，習慣會被憂傷倒數出五個數出來。明天的開始，深感會是與眾不同的自己。

    而這個叫何詩冉的女孩，今後或是隻是逢場的路人。有著他不言的歡喜，像天空時而奔騰的白雲，時而也會像陰暗到自己內心的烏雲。

    她已經出現在他身邊第133次，是從五代無意間的回眸開始，是從女孩第一次借書開始。

    美麗與陽光並重在她的臉頰上，一顰一笑是多麽的切意。苦澀的高中生活，在最後的謝幕，因為她的存在而讓他感到一份難以去割舍的清純與美好。

    他忽略了太多日子去長大，去成為一個欣賞到她的男孩。這麽久以來，大概成年人的樂趣，都曾熏陶過自己。唯獨愛情，是如此的貿然可失，把自己以往安逸的神情恍惚到下一天的黎明時的早讀課上。

    何詩冉或許是帶著光環的女孩，會在不輕易間打起他有些疲憊的精神。甚至會給他一些奇怪而不知緣由的溫暖，是自信，或是自我滿足後的竊竊歡喜。

    這是初春的夜晚，他走上樓上的小房間，打開了書桌前的台燈。望著前院樓下的房間，媽媽熄了自己房間的燈。

    他扔下來書包，摘下了放在牆上許久的吉他。

    這是16歲時，媽媽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初中時候，他喜歡拿著吉他的男孩，像是愛追崇，像是特別的喜愛。媽媽用了一個月的工資，給自己買了它。

    現在看來一無用處的它，埋沒了媽媽多少心血。他究竟是曾經這樣任性地向媽媽伸出過雙手，而今似乎後悔的味道成了說不出口的苦澀。

    第一次學吉他的曲目是《牧羊曲》，他學了很久很久才熟練起來。但卻從來沒有認真談給別人聽，甚至是媽媽。

    夜伴清風，吹心的涼。桃花片片，暖化了春雪。他彈起了這首曲子，悠長的弦音傳進了前院媽媽的耳朵裏。

    “兒子怎麽了？”媽媽對著沉睡著的爸爸說到。

    爸爸一臉倦意，頃刻間也聽到了兒子第一次彈吉他。

    “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媽媽繼續說到。

    “談的還不錯。唉，都這麽大了。能遇到事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隨他吧，他姐姐不一樣這麽過來的。”

    “他要是高考考不好，不如早點讓他學個藝術。”

    “你覺得他會喜歡藝術嗎？”

    “哎，他房間裏可都是他畫的畫。好看著來。”

    “藝術將來能做什麽？不能動腦筋，現在這個社會要的是聰明人。”

    “那你是說兒子笨了？”

    “我可沒說，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看他造化吧。”

    “我不管，隻要兒子喜歡，他做什麽當媽的我都支持。”

    “好，支持支持！趕緊睡吧，明天還得忙活。”

    是音樂太傷感還是自己太傷感，他又一次想到女孩置自己的畫不顧的畫麵，每次借書時眼光望著心中男孩的歡喜。他沒有埋怨，沒有嫉妒，隻是覺得不歡喜。

    那個匆匆的身影總是走的太快，心又會跟著亂起來。

    白天高老師突然變了語氣的話，似乎又不像過去那樣讓自己感到討厭。青春這個名字有些刺耳，很多個自己究竟還是他們口中現在的模樣。

    有一種喜歡，可能永遠不會被說出口，卻能自我感受到經心的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