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路，是五十多年前，村子裏的人，依靠人力修建出來的一條路。本來那條路下方，有另外一條路，也是之前大家走到路。”鄭安世開始講述有關那條路的事。

    隻是，他沒有一開始就講明那條路的異常，而是先從那條路的誕生講起。洛白山沒有在意，反而饒有興致的聽鄭安世訴說。

    “五十多年前，一場大雨，引起一次不大的山體滑坡事件，事件生的地點就在前麵那座山上。之前那條路，一大半被山體滑坡覆蓋。”

    “不過，這對於那個時候，幾乎沒有摩托車這樣的交通工具，我們對於路的要求不高。人們出行也不是很頻繁，所以，就從山體滑坡上方平穩一點的草地走，也沒有什麽修路的打算。”

    “不過之後不久，文.化.大.革.命爆，上麵下達指示，有一批人數不少的知青下放到這一帶，我們前山是當時與這邊聯通的唯一一個入口，其他地方到這裏，就要繞很遠了。於是，我們要準備一條皮卡能通過的路來。”

    “村長動大夥兒，還叫了周邊村子不少人，開始修路。修路，那可是一件苦活，先得挖出一條路的輪廓，然後鋪平，然後弄瓷實了，才能勉強算一條路。”

    “要是擱到現在，也許機器過來，三兩天就能將一條路弄得有模有樣。但是，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唯一能夠用的就是兩種——人力和畜力。我當時還沒過十歲，所以也沒有親身參與過，又加上修路也是一個危險活，大人不讓亂跑，所以不能切身體會那樣的場景，隻是看著大哥和父親，明天晚上回來，身上濃鬱的汗味，半迷糊著吃個飯，然後到頭就睡。”

    “辛苦了一個月，終於在送知青的車過來之前，弄出一個勉強的輪廓。來的人比我們預想中要多一些，足足來了十輛車。因為是要送去周圍三十多個村子，所以十輛車，兩百多人要不是很多，一個村子也就六七個人。我們這邊留了四男兩女六個知青，都是那種體質軟弱，一臉書生氣質的青年學生。”

    “路雖然勉強修好，但畢竟是倉促完成的，雖然付出了巨大努力，路況還是十分糟糕的水準，畢竟是人力完成的一條兩千多米的山路。村長和一些幹部，還是受到上方一些人的批評。”

    “於是，村長提出二次修繕道路的想法，當時農忙時節還差一點時間，所以人力充沛，於是第二次道路修繕開始了。”

    “第二次修繕，那六個知青自然也是參與了  不過，村長看他們沒有什麽體力，也沒有給他們安排什麽重活，隨便給了幾個輕鬆一點的崗位，讓他們跟著混。盡管如此，對於沒有幹過農活的年輕人，村長他們眼中的輕鬆活，也是讓六個人累的哭天喊地。”

    “為了減輕這種痛苦，裏麵有個聰明的男人，找村長提出一種減少勞動，但效率更高的方法。男人都嘴皮子不錯，而且眼力見不錯，挑著大家喜歡的話說。村長和幾位負責人聽了，覺得男人說法不錯，就按著男人的說法來。”

    “隻是，按照男人的路線，其中兩個地方的位置需要改一下，但也不是什麽大的工程。於是，就改了。然後，就在新的路基下，挖出兩座不知年代的古墓。”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數根，直到露出屍骨，大家才現不對。停下來之後，根據周圍碎片，大家也現剛才的木屑是棺材板。雖然那個時候充斥著打到牛鬼蛇神的口號，但遇上這樣的事情，大家還是一陣晦氣，後半天工程直接就停了。”

    “第二天，也是在幾位知青的建議下，村長找了幾個膽大的年輕人，將裏麵的屍骨轉移出來，隨便在山裏找了一個地方給埋了。”

    “接下來，工程照舊，再幹了一周左右，比預料時間早了五六天，第二次修繕結束。第二次車隊送人通過的時候，上麵還表揚了村長他們。”

    “之後，沒過多久，進入收麥的農忙時節。大家熱火朝天開始收麥，然後，就在割麥開始第二個晚上，那條路上出事了。”

    “具體情況流傳說法諸多，所以我也不能很明確表達出來，大致情況是，因為實際產量遠遠低於我們口號中放出來的內容，周圍幾個村子的人一急，商量後，準備進行一次集體詐騙。先，把我們這邊割的，用牛車連夜給隔壁一次村長送去，他們那邊計量，放入糧倉之後，再連同他們的小麥，一起運回來，在我們這邊計量入庫。幾個地方來回繞，這樣，每個地方的計量儲備，就是翻了幾倍的一個數字。萬一領導過來檢查，也有方法。反正領導不可能同時到幾個地方，到時候領導到哪，先用糧放地裏晾著為借口穩住，隨後把糧運過去。”

    “不過，就在第一天晚上，就出了事。運糧的人，去前邊一點那個村子，自然選擇新路走。但是本來計劃中，半夜會回來一次的運糧隊，第二天淩晨還不見蹤影。”

    “第二天，天剛露出一點光芒，村長帶著幾個狩獵的老手去了前邊的路那裏。結果，運糧的十二頭牛，全找到了，運的糧，雖然撒了一地，但整理之後，和計算中一樣多。唯一缺少的是，十二個個運糧人中的三個人，沒有把活人帶回來。”

    “那三個人，全部掉下山崖，在山底，摔死了。剩下的九個人，也都是緊緊騎在牛背上，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而且，回到村子一問，都是什麽路上突然出現兩個女人，說什麽他們毀了她的家，然後麵目猙獰的撲上來……以及一些不切實際的胡話。”

    “出了這樣的事，運糧的事隻能暫停，但還不能暴露，村長隻能用一些借口搪塞過去。同時，因為那句‘你們毀了我的家’，不少人將目光放在之前被移出去的那個墓上，一時間，各種沸沸揚揚的說法流傳出來。”

    “但過了三兩天，沒有出現其他意外，人們又開始把這件事推給晚上牛受驚了，把人從路邊推了出去，那個人是收了驚嚇，看花眼了。之前那九個人，現在也有些不確定了。”

    “於是，運糧計劃再次展開，隻是將容易暴躁的牛，換成性情十分溫和的騾子，又另外選了幾個年長一些的老手。如此平平靜靜進行一周，基本所有地方都達到指定標準。人們開始把牛受驚一事作為主流觀點的時候，那條路又出事了。”

    “這不過，這一次，出事的不是運糧隊，而是兩個男知青。大概是半夜，當初出主意改路線的那個男知青和一個房間裏另一個男知青，沒有穿衣服，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給知青提供房間的吳叔，以為他們是跑出來上廁所，所以沒有在意。但，這個時候，兩個男知青轉過頭，看著吳叔說道‘你們聽了這些人的話，毀了我的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的’，然後轉身，以一種兩個知青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爆出來的度，跑了出去。”

    “吳叔感覺不對，一路追了出去，但愣是沒有追上，於是吳叔叫喊村子裏麵其他人一起動身，追了出去。幾個年輕小夥聽見吳叔的叫喊，朝著吳叔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結果，追了一路，追的那條路上，還是沒有見到人影。幾個年輕小夥停下緩緩，突兀聽見前方傳來笑聲，朝著前方靠過去，應該嘴角帶著得意笑容的女子朝著他們哈哈大笑，隨後轉身跳下懸崖。”

    “幾個年輕小夥撲過去，但摸了一個空。幾個人一驚，離開回村子拿出煤油燈，順著山腳摸了過去，然後就在山腳，現了那兩個知青的屍體，血肉模糊的躺著地上。隱隱間，還聽見一個女人的詭異笑容，和一句‘你們都逃不了’。”

    “知青死了，可不是一個小事，村長裏的人統一口徑，說是兩個知青晚上出去亂跑，失足摔下去的，沒有透露這件事的真相。但這件事還是以各種各樣的版本傳了出去。”

    “剩下兩個知青直接嚇破膽，找了各種各樣的關係，用了許多手段，從這裏調走了。不久後，批鬥紅衛隊來到這裏，先是拉住村長，和幾個嘴皮子不嚴的人，在村子裏批鬥了一頓。隨後，問出那具屍骨的埋藏處，挖出屍骨，砸了個粉碎，又放進火堆燒成灰，最後將灰扔進河水裏。”

    “這種方法，似乎是奏效了，此後三十多年，這裏沒有出過任何和這條路有關的事。大家都快遺忘當年那件事的時候，二十多年前，當年批鬥隊扔骨灰的一個半大孩子，當時已經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騎摩托車從這裏過去去前麵鎮子上的時候，直接掉下山崖，摩托車燒起來了，人們去的時候，連他都一塊屍骨都沒有找到。”

    “大家再一次被恐懼支配，當年的一些事情被挖了出來，越來越多的人說自己在那條路上看到一個披頭散的詭異女人。好在之後一周左右，這裏來了一位和你一樣的人，他當時寄宿在了我家，我也是在那個時候結識了你這樣的存在。他當時做了什麽，我不是很清楚，但他離開之後，那條路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平靜了二十年。”

    “然後，就在三個月前，老五家的大孫子，二十不到的年輕小夥，騎摩托車從那條路摔了下去。大家心裏一顫，但過了很久，才現沒有什麽異常現象，而且得到消息，他當時確實喝了一些酒，事出還是在大晚上。”

    “於是，慢慢被淡化，如此又平靜三個月，但就在昨天，村子裏有人說，在那條路上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飄過去。然後，就在今天，二小子，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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