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冒著黑煙的qì chē殘骸遍布在周圍。

    曾爺一把槍指著前方劉建明、小馬哥、馮剛三個人的後背。

    劉建明舉著雙手，手中空蕩蕩的，槍已經扔掉了。前麵小馬哥和馮剛的手中還各有一把槍。

    “把槍扔掉！”曾爺又重複了一遍，顯然是對小馬哥和馮剛說的。

    馮剛手一滑，shǒu qiāng垂直落向地麵。

    小馬哥卻突然手一甩，shǒu qiāng扔向了右邊，砸到了一輛車的車窗上，嘩啦一聲響，玻璃碎了開來。

    曾爺有一隻眼睛受傷看不清楚，下意識的頭偏過去一點拿完好的那隻眼睛去看shǒu qiāng的下落。

    電光火石間。

    垂直落地的那把shǒu qiāng在掉到馮剛腳麵的時候，他突然一踢，shǒu qiāng又直直的彈了上來，手一操，shǒu qiāng已然物歸原主。

    馮剛左手持槍回手向曾爺連開了三槍。

    嘣嘣嘣！

    噗噗噗！

    曾爺胸kǒu bào出三朵血花，慘叫著，表情痛苦的向後仰麵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劉建明側過頭去，避開小馬哥和馮剛的視線，深深的閉上了眼睛，鼻子很酸，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了地上，墜入了塵埃裏，消失不見。

    qì chē底盤下，一雙血紅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曾爺，曾爺！”眼睛的主人無聲的嘶吼，“過完年就你退休了啊……你們這幫王八蛋，都不要走，都不要走！”他使勁掙紮了一下，卻又重重的癱了下去。

    “阿力！”四哥大喊，“你還在後麵磨蹭個什麽？快走啊。條子就快來了。”

    “哦，來了！”劉建明使勁眨了眨眼睛，等到眼睛不是那麽酸了，他轉頭疾走幾步追上了小馬哥。

    小馬哥摟住劉建明的肩膀，像好基友一樣一起走向街邊摩托車方向。

    小馬哥就是這樣，愛憎分明，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跟小馬哥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的性格劉建明早已深有體會。

    三個人，馮剛一輛摩托車，小馬哥和劉建明一輛。踩響油門，兩輛機車一前一後見縫插針從無主的車流中間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

    北郊安息園。

    這是一片公墓，好大的一片，一眼望去全部是一排排的墓碑，有的灰塵遍布坑坑窪窪露出歲月的痕跡，有的挺新，前麵還放著已經凋謝枯萎的鮮花和祭品。

    公墓的一側靠海，能夠聽到海的聲音，外圍是鏽跡斑斑的鐵欄，再外圍是大片大片的鬆樹林，長的很茂密。

    鬆樹林的中間有一條不大的石子路布滿了針狀落葉和塵埃，連接著墓地和外界喧囂的塵世。

    墓地後麵有個小房子，看起來應該是守墓人的，從裏麵日積的灰塵上來看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這裏就是馮剛最近找到的臨時落腳點，比較僻靜，除非近郊有新近死亡的事件，否則又不是掃墓時間，這裏是罕有人跡的。

    守墓的房子裏已經被馮剛初步打掃過了，拿木板和塑料紙鋪了幾張床。裏麵還有一張缺腿小桌子，不過已經被他修好了。

    桌子上放著幾個大便利袋，裏麵有從超市買來的吃的喝的還有從鹵菜店買的熟食。

    劉建明從一個大袋子裏麵拿出一個一個的塑料飯盒，飯盒鼓鼓囊囊，打開來放在桌子上擺滿，一股香噴噴的鹵香，混雜著大蒜、香菜、麻油、胡椒等等氣息在房間裏彌漫了開來。

    小馬哥從另外一個袋子裏拿出幾罐啤酒易拉罐，“阿力，接著。”一罐向劉建明拋了過來，另外幾罐擱在了桌子上，發出嘚嘚的聲響。

    劉建明雙手接住拋過來的易拉罐，拿在手中拋了拋，又涼又沉，轉頭向門外喊道：“四哥，快來吃飯了。”

    “噢，來了。”門外黑暗中傳來馮剛的聲音，天早已經黑透了。

    皮鞋踩著水泥地麵的聲音響起，馮剛從門外走了進來，走到桌子邊。

    劉建明推過去一條破舊的木頭大板凳，拿袖子撣了撣，“四哥，坐。”

    “謝了。”馮剛在上麵坐了下來，劉建明遞給他一雙一次性筷子，馮剛點頭接過。

    “四哥！”小馬哥拿起手邊的一隻易拉罐作勢要拋。

    “哎哎！別別！”四哥趕緊搖筷子，“我就算了，你們兩個也少喝點，一人一罐就行，風口浪尖的時期別再整出事情來，腦袋要時刻保持清醒。”

    他拿筷子在一個個的塑料飯盒上指點著，“多吃菜。”

    “******！”小馬哥說了一句港島土語，把原來要拋給馮剛的易拉罐拉開拉環，哧，一股白汽冒了出來，拿到嘴裏灌了一口，露出一種誇張的飄飄欲仙的表情說道：“騷吊！”

    他向劉建明舉了舉手中的易拉罐，“四哥不喝，我們喝。來，阿力，幹！”

    ……

    借著吃飯的時間，馮剛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向小馬哥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操塔嗎的，阿成這個癟三，老子一定要做了他！”聽完以後，小馬哥猛的一拍桌子，上麵的殘羹冷炙頓時蹦了起來，劉建明連忙屁股推著塑料凳子往後挪了一點，湯水差點濺到了身上。

    一隻易拉罐傾翻在桌子上，還剩一半的啤酒流了出來在桌麵畫起了地圖，一股帶著麥香的啤酒味縈繞在鼻端。

    馮剛把傾翻的易拉罐扶了起來，放好，拿紙巾把桌麵上的啤酒液地圖擦了擦，擦幹淨。

    小馬哥看到馮剛這種慢條斯理的模樣，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睜的圓溜溜的，說道：“四哥，我們既然已經查出了豪哥下榻的醫院位置，為什麽不去把他救出來，我們還在等什麽？”

    馮剛把浸潤酒液的餐巾紙丟掉，望著小馬哥說，“等幫手。”

    他壓了壓手，“坐下，坐下。”

    然而小馬哥還是站在那裏，大手一揮，說道：“我們還需要什麽幫手？豪哥馬上就要被送押監獄，我們再沒有機會，你還磨蹭什麽，老年癡呆了吧？”

    他拿手指著自己，“我！”

    又指向馮剛，“你！”

    最後向劉建明指了過來，“他！”

    “我們三個哪個不是頂尖高手，”小馬哥眼睛望了過來，“特別是阿力，槍法完全不在你我之下，近戰能力更是無人能敵。這家夥我以前真的太小看他了，怪不得林老板那麽重視他……”

    他目光又轉向馮剛，盯著他的眼睛，“四哥，你現在還在擔心什麽。你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麽？你覺得那幫死條子能夠擋住我們？還是你覺得你老了，殘廢了，身手退化了？曾經shā shǒu風雲榜上那個chuán qí四哥難道是你的雙胞胎的兄弟？”

    “小馬！”

    四哥噌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