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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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宮建在天道山上,自山腳盤旋蔓延,直至山巔,高約萬米,方圓百裏;天道山是這片大地上最高的一處山峰,位於版圖中央,直通雲霄。



    



    太陽已有薄暮之像,此時的函夏剛剛到了天道宮,在幾名下役的指引下來到了前來參與二十國議的朱國才俊落塌之處。



    



    看到眼前這麽個小院,函夏感到了些許的親切,院子格局與自己的東宮別無二致,想來是父皇照搬這個院子修建的。



    



    輕輕推開了房門,靜靜盤坐在床上,此時離二十國議正式召開還有兩日,各國的選手來的倒是差不多了,有些不安分的人正在嚐試試探些什麽。



    



    各國對於參加二十國議的人員的選拔方式大都不同,有的是承襲王位的人,有的是民間選拔的天才,有的是宮內秘密培養的,但無論如何,不到出發之日,誰也不知道到底參加的人是誰,保密工作也大多做的不錯;像函夏這樣在大堂之上進行選拔的可謂少之又少,相比而言,函夏的身份情報也是最容易獲知的。



    



    院裏的氣氛算不上好,每個人在兩天後都是生死之敵,你死我活,所以在這裏是交不到朋友的,天道存一,任何人都依靠不上。



    



    發現什麽都試探不出來後,諸人也就沒了性質,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再言語。



    



    次日,二十國議的負責人天啟把所有的人召集起來,來到了側廳,讓大家互相做了做介紹,又說了些場麵話,例如要精誠合作、不要自相殘殺巴拉巴拉之類誰都知道沒啥用的話。



    



    函夏在自我介紹上麵實在是沒什麽心得,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做自我介紹,隻能簡單的複製了前麵幾個人的言語,說了下自己的姓名而已。



    



    不過他倒是有好好的觀察來參加的人,記下了令他印象頗深的幾人。



    



    其一是一個壯漢,自稱薑油,身形魁梧,如同立柱,快有三個函夏這麽大,自我介紹時也毫不掩飾,直言要拿第一誰擋殺誰,並以力劈開桌子;天道宮桌椅均受天道之力護佑,能以力量劈開,也顯示了這人武力過人。



    



    其二是一個少女,看上去年紀不大,炎發灼眼,一身黑衣包裹住身軀,不仔細看給人一種很可愛的感覺,如同娃娃一般;隻是她並沒有進行自我介紹,隻是簡單揚了揚背上的刀就坐回了座位上。



    



    其三是函夏唯一認識的人,是鄰國齊國的一位異性公主,姓水,幼時兩國往來,函夏曾見過數次,孩童總是容易交朋友,函夏記得她有個乳名叫淡淡,也常常叫自己沐沐;小時候對美醜概念不深,不想大了後竟然出落成一位měi nǚ;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見到函夏,她對著函夏回眸一笑,驚豔了眾人。



    



    還有來自楚地的太子楚歌,為人豪放,大大方方,不僅說了自己姓名,甚至於直言自己出身,並號召眾人共同努力雲雲。



    



    …… ……



    



    函夏看了看,單從眾人表現出來的氣勢來看,言辭堅定,不為所動;基本都修成了道心,更有不少人隱隱有命光暴露;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早有所知,但還是不禁有些鬱悶,普天之下,莫非天道,數千年來,世人隻修習這一種力量,天地之間也隻剩下天道,任何修行其他力量的,皆備視為邪門歪道,為眾人所討伐。



    



    此時的函夏表現出來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莫說命光道心,其癱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似乎是連先天都沒入,有多心之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側眼看了看函夏,似乎是打算一旦開打先把函夏踢出出局,函夏感受到了窺視的目光,正了正身形,整個人也變得堅毅起來,在夏朝隱忍慣了,一時竟然改不過來,函夏也有點無奈;窺視之人見函夏眨眼之間更換了一副模樣,暗暗稱奇;有聽聞過函夏朽木太子名號的人對此感到不屑,覺得函夏不過是虛張聲勢。



    



    做完自我介紹後,天啟又簡單說了說注意事項,並囑咐大家在二十國議開始前不許爭鬥,最後例行的祝福了一番,並令眾人明日早上日出集合,之後匆匆離去。



    



    天道宮曆年來的比試項目都有不同,主題也不一樣;據函夏所知,上代主題為“鬥技”,比試項目多為武鬥,有互相廝殺,有比較誰殺敵數量多,有互相列陣,異常殘酷,二十人中僅僅活下來兩人;上上代主題為“寧智”,雖然看上去是文鬥,但一樣十分殘酷,例如讓兩人下棋,各自以精血為棋子,棋子被提盡之時精血耗盡,即便不死也成了廢人一個;或互相對詩,對到後麵互相以命光明智,有的人一場對罷發須盡白,函夏的爺爺就是在對詩過程中,雖然慘勝,但消耗了過多的命光,以至於回國後修為不得存進,且壽元、腦力被損耗了許多,本來正是中年,卻已經有些癲瘋,早早退位之後又早逝。



    



    函夏回到了小屋之中,開始推衍了起來,這是他自身獨特的能力,天機不可泄露,古往今來,能夠推衍天道的大能不在少數,但大多隻能隱約推測出大體的方向,很少有能抽絲剝繭推測出些具體的內容。



    



    函夏不同,他生在宮中,爾虞我詐,鉤心鬥角,言語有些失誤就有大難;所以平日裏養成了遠超於其他人的察言觀色的本領,並逐漸摸索出了些道理,因此入道。



    



    窗外有花成海,紛紛起舞,連成似妖;有風北去,蕩漾起一簇梭聲,唦唦不知何去。每日由晴轉暗由暗轉晴,夏雨秋霜,四十如常。



    



    風一直在吹拂,似有不平之事,難以平複;從中午吹到傍晚,愈演愈烈,太陽都受不了這風早早下山,留下一彎殘月;月有陰晴圓缺,不知明月幾時有?



    



    函夏早已察覺天道有缺,正如這月自記事起已很久沒有圓滿過。或許是自己太少太少有時間看一眼月亮,每當夜晚,函夏總是一個人坐在屋裏,默默地思考著什麽。



    



    函夏本是天資聰慧,過目不忘,卻不修天道,因此常玖公雖然一眼看中了他,收他為徒,卻斥責其為朽木。



    



    



    原本夜裏尚有逢源陪他,兩人同病相憐相濡以沫,縱使白天受了再大委屈,晚上相依也能互相慰藉,那時的函夏雖然被常玖公斥責,但依舊熱愛讀書,每日白天讀了看了,回來將給逢源,他雖不修天道,但每日給逢源講些自己所聞,逢源竟很快開了靈光。



    



    隻是好景不長,連這小小的幸福都難以維持,當朝承帝發現逢源竟是修煉的天才後,將其送到了夏語學院,跟隨院長青陽書修行,兩日相見的次數越來越少,起初函夏還能出宮看望看望逢源,後來隨著年齡的增加,能出宮的日子也越來越少,等到十歲的時候,每年也隻有過年的時候能夠出宮,借為母後守夜的理由待一天,那時函夏會如同兒時一樣,坐在院子裏看著月亮,給逢源講講自己的見解,從日落月出講到夜末天命,這短暫的相依也成了兩人心中唯一的期盼。



    



    雖然從未見月圓,偶爾還會下著雨,但每年此時兩人都會相見,無論風雨。



    



    天有不測風雲,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古往今來,人們孜孜不倦的追求著天道,但即便有些什麽不測,也往往這麽安慰自己,很少有人有過二心。



    



    函夏不同,若天要阻擋兩人相見,他便逆天;若人要阻擋,他便shā rén!



    



    天道宮,風吹不斷,偶有火星濺起,借助風勢引得大火,燒之不盡;天道宮急忙安排人施法滅火,但沒什麽成效,又引渠阻斷火勢;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火熄滅,此時,天色已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