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采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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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函夏發現熒幽有點腿腳不便,可能是被核樹的針刺劃傷了,走在後麵沒有那麽迅捷,於是關切的問了句,“你沒事吧?”



    



    “沒事,一點小傷。”少女歪頭看了看旁邊,山色空蒙,偶有飛鳥劃過,成雙成對,尋找著枝頭休憩。磨蹭了兩步之後,終究還是坐了下來。



    



    “我累了,休息一會。”少女的聲音有些微弱,但充滿著自信與難以違抗的感覺,她盤腿坐下,長刀橫在了腿上,一頭紅色的長發披散而下,將半邊天都映出了些許微紅。



    



    幾隻不知名的鳥兒環繞在身邊,鶯鶯燕舞,百鳥朝鳳。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給你找一點藥。”函夏有點擔心少女的傷勢,一般的小傷不會這麽久沒有痊愈,也不會影響半步命光人的行動。



    



    於是他起身而去,他倆在這裏都是窮人,沒有人為他們祈禱,沒有甘露,自然換不到天道宮準備的療傷藥。



    



    函夏很是好奇這個祈禱係統到底是怎麽計算的,按照夏朝史料的記載,一開始的二十國議是並沒有的,至於什麽時候加上這麽個係統,因為史料中間出現了些斷檔,有些東西無法再查閱,所以並不太清楚。



    



    不過,他不信天,他自己都不會向天祈禱,自然不會奢求別人為了自己向天祈禱;所以,每當受傷的時候,他隻能自己解決,往來反複,事事如此,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函夏來到了一個水潭處,這裏的靈氣密度是要遠高於其他地方的,一般而言這裏會有都會有些天材地寶,果然,水潭底下有一株長著五瓣三枝的花,每瓣的顏色各異,每枝的長短粗細更不相同,叫做麒名花,五個花瓣作用各有不同,這花在尋常地方百年難得一見,不是靈氣濃鬱的地方根本生不出,即便生出了也養不活。



    



    隻是函夏剛一靠近,旁邊的小溪之中猛然衝出一頭惡蛟,雙眼猩紅,凶神惡煞,這是這茱花的擁有者。



    



    蛟獸應該是有了靈智,隻是此時他顯然把函夏當成了入侵者,二話不說見麵就打,氣勢洶洶的襲來,醜陋的蛟頭一頭撞向了函夏,這蛟獸在天道山生活了將近千年,天道隻允許蛟修行千年,他馬上就是大限之日,急需要些靈物來遮掩天罰。



    



    這蛟獸的修為極高,至少已經有了命光**重的修為,天道宮安排眾人以祈禱值兌換療傷藥不無道理,如果為了這點東西到處亂跑,是很容易遇上生命之危。



    



    函夏倒是並未說謊,他依舊那樣懶洋洋的站在那裏,身形不為所動,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指頭,正好點在了迎麵襲來的大蛇頭上,這大蛇攜千鈞之力奮力撞擊,卻不想感覺一頭裝進了龍潭虎穴一般,渾身發冷,瑟瑟發抖。



    



    幾十米的身軀一動不動,橫在空中宛如被石化一般,原本凶煞惡煞的表情轉眼間變得有些可憐兮兮,大腦袋委屈的耷拉了下來,頗有些臣服討好的意思。



    



    函夏見狀也沒有為難他,每個生靈都在為生機奔波,實在是不該互相為難。



    



    隻是取了具有療傷效果的紅色花瓣,拍了拍蛟獸的頭,蛟獸立馬將身子盤旋起來,把頭微微抬起,就如同一個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一般有些忐忑。



    



    函夏笑了笑,轉身而去。



    



    蛟獸有些感激的目視著他離去,謝他沒有搶奪自己的靈花,更謝他……饒了自己一命。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天下的東西都歸上天,本就沒有你我之分,說好聽點叫有德者居之,通俗點就是誰厲害算誰的。



    



    帶著麒名花瓣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少女已經站了起來



    



    一頭宛若燒溶的鋼鐵,散出炙熱火紅的長發……



    



    一身狀似披風的深黑色大衣…隨著山風之力的作用翻飛、飄揚。



    



    大衣的袖口可以窺見纖纖玉指,正緊握著一把大刀,流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美感。



    



    應該是這個少女,散發灼熱顏色火紅,卻又帶有柔軟質感的絲,緩緩往地麵拉長,延伸至腰際,仿佛跟不上絲的度,炙紅火粉四散紛飛。



    



    少女身上帶著傷,然而,端正清秀的五官絲毫不見一絲天真稚氣,雖然麵無表情,但一眼便可看出那並非緊繃僵硬,而是蘊涵了堅定意誌的內斂抖擻。



    



    函夏感覺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足以用英氣勃勃來形容的神情,連身的皮質套狀以及深黑色大衣,甚至是隨時都會要人命的大刀,與她搭配起來均顯得相得益彰。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如同燒熔的銅鐵一般,散出炙熱火紅的眼眸與長發。



    



    函夏不是沒有見過měi nǚ,深宮內苑之中佳麗無數,但從未有人向少女一樣吸引著他。



    



    與其說是吸引,到不如說是……向往。



    



    那是一樣的孤寂,那是一樣的自立。



    



    函夏走了過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從背後拍了拍少女的頭,“姑娘,你的藥來了。”



    



    少女看著函夏手中的紅色花瓣,並未認出來這就是傳說中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麒名花,她從未受過陌生人的關懷,也不需要。



    



    淡淡的說道:“我不需要了,而且我也沒有理由要。”



    



    黑色的大衣包裹住了小小的身軀,佇立在風中;熾焰般的長發又擺動起來,少女用手將它們一一撫平。



    



    函夏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把麒名花斜插到了少女的頭上,鮮紅的花瓣和頭發混為一體,宛如天成。



    



    “既然如此,那算我送給你的好了。”函夏把手背在了身後,一身白色的長衣在空中翩翩,一雙星目散出散出攝人心魄的眼神,直透人心。



    



    少女這次沒有拒絕,她能感受到麒名花上的溫度,那是在冰冷的地下從未有過的幸福,她不喜歡冰冷,但可惜天道不容。



    



    函夏見她收下了花,開心的帶著她向著下一株核樹走去。



    



    少女的傷明顯有了好轉,已經不妨礙行動了。



    



    太陽還有一半,不知道為求生而努力的二十人,還能不能再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