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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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欣兒睡了一個多時辰,這才醒轉過來。陶欣兒一動時,上官良隻覺肩上一陣麻木酸痛之感,不禁聳了聳肩,道:“醒啦。”陶欣兒點了點頭,心知一直頭枕上官良肩上,兩頰一紅,帶著幾分靦腆之意,道:“山風正好,不小心就睡著了。”
上官良道:“山間秀麗,山風正好,能與欣兒mèi mèi相伴,此時此刻,就是莫大的幸福。”
陶欣兒臉帶微笑,目光閃動,卻瞪了上官良一眼,起身走到崖邊,駐足片刻,道:“小良哥哥,我問你,十多天不見,你上哪去了?我可是每天都來看看你在不在,卻不見你的影子。”語帶薄怒之意。
上官良心想:“原來欣兒mèi mèi每天都來看我。”忙道:“我去一處僻靜幽深之處,學習《鎮魔刀譜》了。”
陶欣兒將信將疑道:“那《鎮魔刀譜》練習得怎樣了?”
上官良拍了拍胸膛,起身走到陶欣兒身畔,說道:“《鎮魔刀譜》學得差不多了。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我已不是當年吳下阿蒙。”自負之氣溢於言表。
陶欣兒啐道:“《鎮魔刀譜》上階功法你可以修得,這個我信。至於下階功法,則需要術士級內功修為。你內功稍淺,不足以修習下階功法。你說,學得差不多了。我才不信。”
上官良心想:“現在還不是跟欣兒mèi mèi說出虛幻之境練功一事的時候。”隻道:“《鎮魔刀譜》精奧玄妙,尚需時日加以深刻領會。說‘學得差不多了’,確實言之尚早。欣兒mèi mèi放心,我決不會驕傲自滿。”
陶欣兒道:“我瞧你就驕傲得很。”轉身信步直行,忽見前頭三丈外一株大鬆樹上刻著一行字。字跡幹淨,定是剛剛刻上無疑。那一行字寫著:“解除麵壁,今日下山。”字跡圓滑俊秀,雖是刀刻,卻入木三分,仍有幾分韻味。
陶欣兒詫異道:“這是姐姐的字跡。她來過此地了。”
上官良搶步上前,掃了樹上文字一眼,心道:“陶明兒來了,見到我與欣兒mèi mèi在一塊兒了。此時她不動,日後怕要找我麻煩。我與欣兒mèi mèi情投意合,陶明兒卻不準我們在一塊兒,當真好無禮。”想到自己內功修為在陶明兒之上,倒未有一絲慌亂,心想:“她若再扇我一巴掌,我也扇她一巴掌。禮尚往來,一點兒都不過分。”想到這,微微一笑。
陶欣兒望向上官良的臉上,問道:“你笑什麽?”
上官良道:“解除了麵壁,我當然開心了。”
陶欣兒默然不語,眉頭微微一蹙。
兩人一塊兒下了山,到村頭他們常去的“滿香醉”小酒樓用過了午餐後,陶欣兒道:“小良哥哥,我回家啦。”朝上官良笑了笑,身影一閃,下了樓。這一路上,陶欣兒沉默少言,對於上官良滔滔不絕地大談修煉時的心得體會,往往報以甜甜一笑,待上官良說了一陣,才插上一兩句話。上官良暗暗納罕,隻道陶欣兒從山上下來,感到疲憊,倒也沒在意。
上官良結了賬,在街上閑逛一陣。他在虛幻之境度過了一十七年,重新回到龍興村最熱鬧的街道上,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們,心情大好,心想:“此去經年,我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還是這麽喜愛。還好虛幻之境內一十七年,外頭世界隻過了一十七天,一切都沒有改變。”不經間兜了一圈,回到了“滿香醉”小酒樓。
忽然隻聽得咻的一聲,隨即一聲慘叫聲傳來,上官良心頭一震,循聲看去,隻見一人在“滿香醉”酒樓二樓窗口前搖晃了一下,站立不住,跌落下來,摔在街道上。滿地鮮血橫流。
街道上人們大聲叫喊,神色惶恐,四下逃散。上官良分明聽到有人在叫:“shā rén啦。shā rén啦。”遊目四看,卻哪見到可疑之人?上官良飛奔而去,扶住受傷之人,這時才見那張滿是鮮血的臉龐。正是上官不成的賭友烏大力。上官良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竟是他。
烏大力奄奄一息,一根枯瘦的手指豎起,吐字不清道:“凶手……凶手……凶……”眼神驚恐,再也說不下去。
上官良正待烏大力說出凶手來,不料烏大力的手軟綿綿地落下,一命嗚呼,隻吐了“凶手”二字。想到烏大力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常來自己家串門,眼見他死在自己懷中,上官良失聲道:“烏大伯……”
忽聽一人粗著嗓子叫道:“怎麽了?怎麽了?”隻見一名勁裝裝束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在上官良麵前立定,問道:“誰殺了這老頭兒。”上官良認得此人正是方家家仆,瞪視著他。上官良不喜歡這家仆言語粗鄙而不敬。
家仆也認出了上官良,瞪著眼睛道:“不說話?不會是你殺了他吧。”
這時,隻聽得刺耳的破空之聲響起,一點如螢火蟲般的光亮激射而來,正中那家仆的咽喉。那家仆哼了一聲,兩眼翻白,登時倒斃。那點光亮飛射甚快,饒得上官良目光犀利,仍看出了那是一根細短的銀針。發針之人內功修為極高,銀針去勢極快,shā rén於無形之中。那家仆隻脖子上有一細小紅點,並無其他致命傷。
上官良順著銀針飛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西北角房屋上一名黑衣蒙麵人蹲著,目光冰寒,朝他望了一眼,轉身離去。上官良心中一震,叫道:“站住!”飛奔追去,一個飛身上了房頂,隻見村頭小路拐處黑影一閃,鑽入了林子裏。此時,神秘黑衣人與相距約有五裏之遙。上官良心知追他不上,暗暗吃驚他奔馳之快,讓人咋舌。
上官良心中明白此人道行高深,不在林獲族長之下,有如此敵手,真真是龍興村的不幸。可他是誰?上官良猜不出,懷疑上了黑水村,心想:“那日,聽到司馬希烈聲稱要四下擴張,建立一個大部落,莫非他們行動了?”一股憂愁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立時淹沒了方才閑逛時的悠閑恬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