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監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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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良與七名屬下急匆匆地趕到北門,但聽得城外刀劍乒乒乓乓作響,雙方交戰激烈。一隊隊守軍不斷湧出,趕往支援。上官良大吃一驚,說道:“不知是哪一路敵軍攻城?”心想:“該不會是陰魅軍前來騷擾?”心中不安,正要出城支援。



    百裏昱出手攔住上官良,微笑道:“陶校尉何必心急,馬飛將軍粗鄙無禮、貪杯魯莽,正好借來敵教訓教訓他一番,好出出我們心頭的惡氣。呸!”



    第五鑫、陳寶齊聲讚同,說道:“我們應該關鍵時候出手,好讓他不敢瞧不起人。”赫連山鬆、連山虎和文人靈則道:“我們謹聽校尉吩咐。”希吉爾抓耳撓腮,忽然正色道:“陶校尉身為馬將軍屬下,危急關頭,應該盡心盡力。不必等待將軍命令,應主動禦敵才是。”



    百裏昱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城中守備軍力強大,來敵沒有多少人,不足為懼。”



    上官良道:“百裏大哥說得對。”腳尖一點,飛身而上。踩在城牆壁上,借力輕盈躍上城牆。城牆上甲士大驚失色,挺槍直出,凶神惡煞地叫道:“誰?”早有三名甲士衝至,長槍直刺。



    上官良深吸口氣,身子一晃,將三槍夾在腋下。格的三聲震響,三支長槍折斷,三名甲士震倒在地。其餘甲士四麵圍至,刀槍直指上官良。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希吉爾淩空飛下,喝道:“他是新任的護城校尉,你們不要胡來。”語氣嚴整,不容置疑。



    甲士們驚疑不定,麵麵相覷。百裏昱從懷裏掏出一塊牙牌,晃了一圈,說道:“看好了,這是校尉牙牌。”甲士們一看,但見牙牌上刻著“洛城護城校尉陶良”八個金字,頓時深信不疑,齊齊行禮致意。



    原來馬飛受邀來到酒宴,當即遞給了劉退之一塊校尉牙牌。劉退之一看牙牌,知道周揚節度使答允上官良為護城校尉,心喜之下,不禁大為奇怪,心想:“馬將軍為什麽不親手交給陶良牙牌,反倒給我了?這不是輕視陶校尉了嗎?輕視陶良,就是輕視本府。”心中一片冰涼,見上官良離開宴席,不知去向,微微皺眉。待上官良回席,懷揣校尉牙牌,卻不好當著馬飛的麵轉交牙牌給他,頗感躊躇。及至馬飛、上官良接連匆匆前往北門,心中一動,拉著希吉爾,塞給他校尉牙牌,要他轉交給上官良,說道:“他是真正的護城校尉了,要懂得護城。”希吉爾肅然允諾。



    上官良得了校尉牙牌,朝希吉爾點了點頭,走到城牆邊,俯視望去,但見城下刀光劍影,人影綽綽。嘶喊聲、怒罵聲不絕於耳。藍衫馬隊結成長蛇之陣,陣型左右靈活擺動,刀劍左突右衝,將一個個衝來甲士撂倒。藍衫馬隊中那名滿臉虯髯之人武藝卓絕,一支長槍使得神出鬼沒,有如鬼魅般。隻將對手擊傷,卻從不下shā shǒu。大呼衝擊,甲士盡皆披靡。



    馬飛醉意未退,給長槍擊中胳膊,如一個圓球般滾落,嘴裏依然罵罵咧咧。眾甲士急忙將他救回城中。官軍在三名裨將的指揮下,攻勢不減。



    上官良眼見對方訓練有素,滿臉虯髯之人目中精光大盛,沉著應對、指揮,心想:“好功力。”彎弓拉箭,對準了滿臉虯髯之人,嗤的放出了一箭。滿臉虯髯之人在交戰之時的雜音中依然聽到了飛箭的破空震響,神色一變,大聲一喊,長槍驀然挑出。當的一聲,槍頭與箭尖相擊,火星四濺。滿臉虯髯之人身子一震,翻身落馬。眾軍大喜,齊聲呼喊。藍衫人群一片慌亂。



    這時,一隊鐵甲騎兵急衝而出,將藍衫馬隊團團包圍,大聲呼喊:“放下兵器!投降!投降!”馬飛灰頭土臉,頭發有些淩亂。長戟一搠,指向滿臉虯髯之人,恨恨地說道:“狗賊,竟敢在本將軍麵前放肆,害得本將軍摔了一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火光照耀下,但見滿臉虯髯之人望著麵前雪白銳利的鋒刃,微微一笑,說道:“馬飛將軍盡管將我殺了。我死之後,你就得為你全族的人準備後事了。”見馬飛瞪圓了眼睛,神色狐疑,臉色露出隱約可見的得色,冷哼了一聲。一根手指輕輕地將鋒刃推開,緩緩地站起了身,說道:“我是魏熙良,幽雲王派來督查洛安城的監察使。”



    馬飛將信將疑,說道:“監察使?洛安城可從來沒有監察使。”



    魏熙良神色僵硬地道:“從前沒有,現在有了。”飛身上馬,掏出了監察使的純金腰牌,在馬飛眼前晃了晃。馬飛大驚失色,嚇得酒醒,翻身下馬,行了一個軍禮,顫聲道:“末將不知幽雲王使節,有失遠迎。我……”欲要解釋一番,腦子卻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麽。眾鐵甲騎兵聽到幽雲王名號,紛紛下馬,肅立不敢動彈。甲士分立兩列,讓路入城。



    幽雲王手握天下兵權,權傾朝野。翻手為雲,覆手遮天,連皇帝都得禮讓三分,天下人人敬畏。他的使節即是他的爪牙,誰敢忤逆半分?



    上官良奇道:“監察使好大的氣勢,連跋扈的奮威將軍都給嚇得瑟瑟發抖。”不知何時,他的七名獵手屬下來到左右。百裏昱道:“監察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後的幽雲王。幽雲王精明強橫,掌握天下的生殺大權。據說幽雲王的內功修為極高,經常尋找修士切磋。嘿嘿……雖然說是切磋,卻在切磋的過程中,被打死的修士不計其數。幽雲王不可惹。”



    上官良聽得氣往上湧,頓了頓,說道:“用心太狠毒了,沒有王法了!”轉身離去。七名屬下一聽,麵麵相覷,怔怔出神。



    夜風習習,河水流動之聲陣陣。



    上官良斜躺在鳳陽大河岸上草地之中,閉著眼睛。身畔放著一堆剛采摘來的青紅色的野果。心頭沉重:“幽雲王一手遮天,shā rén如麻,手下之人飛揚跋扈,竟破了律法,深夜入城。幽雲王隻知作威作福,對於道上諸門派擁兵自重,卻毫無作為。難道隻能依靠陰兵,方能樹立大周軍威?”想到這,暗暗覺得好笑。



    休憩片刻,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