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承諾和應諾

    在格蘭大陸上的人，一生隻能認一個老師。一般人都會對選擇老師十分慎重，都能從一而終，即便有些人無所謂，老師一個接一個的換，但也遵循著“現有老師隻有一個”的規矩。

    莫雷德幾乎要脫口而出，“我願意”的時候，似乎喉嚨不願意動了一般。他想起來，自從自己小的時候，一直陪伴教導自己的是梅克老師；每一次的生日也是隻有自己的老師陪自己過的；當自己chéng rén禮時，當時還不是太子隻是一個普通皇子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皇族來參加，包括自己的親生父親陛下也是，甚至連個代表都沒有，也是老師在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莫雷德看來，老師對於自己的意義是特別的，簡直就是“父親”，一個連代號都不願別人去剝奪的存在。雙手緊握片刻，之後又似乎下定了決心，人也放鬆了下來。

    “我……不願意！”

    “你可是想清楚了？”

    莫雷德很清楚，其實他完全可以名義上先答應下來，先從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撈點好處，他相信梅克老師不會在乎這些虛假的名分。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梅克老師對他使眼色，多年的相處默契，莫雷德如何不知道，老師是讓自己先答應下來。但是自己就是不願意。

    “是的，我不願。如果這個是你的條件的話，我拒絕。”

    葉楓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太子，似乎對他有了新的評價。

    “你合格了。”

    …………

    葉楓向莫雷德承諾，將來自己可以答應他一個要求，無論這個要求是什麽都可以。隻要不是要他自殺，或者長期限製自己行動的都可以。條件是必須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對湖之一族的人給予最大的照顧。

    當被問及事情始末關係的時候，葉楓淡淡的說

    “那選擇，才是真正的考驗。對於一個將來要成為國君的人，不能分清利害做出最優選擇，是廢物；但是，那些為了利害，連情分都可以拋棄的人，是連廢物都不如的東西。根本就沒資格成為王。”

    也就這樣事情告一段落。

    白天從出了城主府門後，就去貿易區購買些必要的食物和水等物資，最主要的是地圖。他下個目的地是帝國首都。地聖帝國，西麵環海，東麵與其他兩大帝國上下接壤，所以帝都就安置在東部地區。妖精山脈就處在地聖帝國和閻羅帝國的分界線上，離瓦隆城最近同時最繁華的也就是帝都，雖然有飛船這種方便的交通工具，但是葉楓打算穿過妖精森林步行前往。其實在考驗太子的那3天內，葉楓就請梅克幫自己占卜，尋找自己想找的東西，也正是如此才花費三天的時間。而結果則是指引步行穿越森林去帝都能更接近尋求的東西。梅克的占卜是值得相信的，從那次對卜，葉楓就能感覺到。畢竟是本土的占卜師，測算本土的東西會更好些。所以葉楓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至於湖之一族的人，自己與他們的緣分本就已經盡了，受恩必報，施恩不望報，所以現在也沒什麽留戀的。

    而此刻已經是晚上了，托利亞一直等在葉楓在城主府上的住所，但一直等不到葉楓的人。她有種預感，如果今天找不到葉楓，那麽可能以後會再也找不到他。

    ……

    皓月當空，葉楓躺在瓦隆城內最高的建築、鍾樓的樓頂。他很喜歡看夜空，又或者說是葉楓想念的那個女子，她最喜歡看著星空。隻是不知不覺間，也變成了他喜歡做的一件事情。說來不論是什麽世界，什麽地方，什麽時空，隻有星空卻不曾變化過。或許這永恒不變的星空才是真正的神跡。隻是不知道，自己辛苦尋找的人是不是此刻也正望著同一片夜空。

    ……

    遙遠的一座古堡內，一個金色長發的少女倚靠在窗前，她樣貌姣好，碧綠色的眼眸，如果長時間時間看著的話，會不知不覺的沉溺其中。皮膚白皙，身材勻稱，白色的連衣裙，過膝sī wà，看起來都那麽的美麗動人。雖然一樣的望著夜空。隻是心思根本就不在夜空上麵。“再過幾天，我還能活著嗎……”

    ……

    葉楓還在看著，現在他能看很遠的東西。如果他想，甚至能看清遠處星體上的塵埃。隻是這樣做有上麵意義？托利亞的臉突然出現的他的視野裏麵。

    “你還真是喜歡看星星啊，和占卜有關？”看來她也聽說了和梅克先生的對卜比賽。

    “可能吧。”

    “能坐在你旁邊嗎。”

    葉楓點頭示意可以。

    “對不起……我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

    葉楓清澈的眼眸看了看托利亞，

    “沒關係。”

    看著葉楓毫無波動的語氣，

    “你已經知道了？”雖然在別人看來，葉楓根本就是麵癱，根本不會有什麽表情波動，但是很奇怪，自己卻可以看的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會憂傷會開心會驚訝，仿佛是對所有人隱身，隻對特別的人開放在線一般。而自己也從沒有對別人說過，也沒有對葉楓說過。

    “這裏的修行力量的人很多，可是鐵匠鋪卻意外少的可憐。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性，wǔ qì並不是來自鐵匠鋪。”葉楓說道。

    “是的。比如，我就是一種wǔ qì……”

    這個世界的wǔ qì主要的來源有2種，一種是血脈傳承，這種人被稱為血脈繼承者，他們的隻要願意血液汗液都能在體外凝聚成wǔ qì，因為是傳承，所以數量不多大概也就是修行力量者的二成左右，剩下的八成來自於器靈者，這種人可以自由控製自身形態分子，可以完全變成wǔ qì的樣子，或者說是真正的wǔ qì。血脈繼承者算是人類，隻是血液有點特殊的人，但是器靈者卻是半人半wǔ qì，早就超出的人類的範疇，有的甚至直接就放棄的人類的身份，完全以wǔ qì的形態出現。

    “我就是器靈者，我應該是一把劍，但我要達到中階初期的實力才能化身wǔ qì。這個世上的力量者要獲得wǔ qì絕大多數是要和器靈者進行締約。而且這個也是提高實力最快的方法，比如一個中階騎士初期如果和一個也是中階初期的器靈者締約，那麽聯合起來就可以匹敵中階後期的騎士，能跨兩個小等階戰鬥。絕佳匹配的甚至可以打敗中階巔峰，跨3，4個小等階那麽誇張。因為器靈者不算是人類，所以也比一般人類要長壽，人類基本百年左右，而器靈者一般至少能活二，三百年。和器靈者締約的話也能二者就會平攤生命。就相當於器靈者奉獻處自己一部分生命給與自己締約的人類。所以締約就像是結婚一樣，不能隨隨便便的。有的還真的就結婚了，畢竟器靈者有一半是人類，基本的生育和***功能還是有的。”

    “這種事情聽上去很美好，可是也正是罪惡的源頭，因為能共享生命，所以有些締約的人類在生命快要達到盡頭時，會強行解約，放棄那些年老的死去，再去抓些年輕的器靈者強行締約，這種情況，器靈者的生命值會先彌補上人類的生命虧空，多出來的平均之後就是人類和器靈者2人還能活下去的時間。”

    “這麽樣，感覺是不是有點像是家畜。有些活的太久的人類要靠器靈者活命，甚至會抽死多個器靈者的生命，為的隻是能多活一年。而這種人基本都是實力絕強，一般的器靈者根本無法反抗。”

    “那帝國就不管理這種情況嗎？”

    “帝國當然會出麵管理這種事情，不然器靈者豈不是越來越少，但是也隻是明麵禁止，任何一個強悍的人類戰力，一個大家族都會盡力去保存。所以隻要是大家族，沒有沒幹過這類拿器靈者填命的事情。而所有的家族中做的最大的就是現在地聖帝國的皇族，也是一樣的。這種事情雖然是很惡心，但是這個就是現實。那些老不死的怪物也正是一個家族甚至一個國家的底蘊。”

    “器靈者家族在大點的城市是很常見的，他們大都會選擇依附一個大家族，並且雙方締約，而大家族必定會全力保護器靈者家族。說到底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強者主宰生命，弱者要麽依附強者，要麽選擇躲藏。不然必然會變成那些老怪物拿來續命的家畜。但是即便是依附了，也不過是活的久點的家畜罷了”

    “我的家族並沒有去依附強大家族，母親為了避免悲劇，在父親死後就把家族遷到了現在的山脈森林裏麵。我母親說了，太子是因為你的要求，想讓我們進帝都代為照顧我的家族，但是母親最後是婉拒了太子請求，打算回到我們自己原來的村子。太子並不知道我的家族的真正身份，因為皇族的緣故，我們根本不可能信任太子。即便是你，我們一開始也沒有過多的信任。”

    “那麽現在呢。”葉楓靜靜地看著托利亞。大概猜到是請求和自己締約來保護自己的族人。能讓族人過上好點的生活。葉楓並沒有鄙視托利亞，但是也沒有絲毫同情認同她的意味，畢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任何人為了生存而做的事情都隻是為了能天經地義的活著生存著，隻有這點是絕對無可厚非的。但是他來這個世界，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是來羈絆沉溺在這個世界享受的。

    “我現在很弱小，配不上你，但是我會努力修行，所以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聲音越發細小。

    “所以……。”葉楓看著托利亞的眼神開始變得冰冷。

    最後托利亞似乎鼓起最後的勇氣般大聲說了出來。

    “所以我希望你能等我，等我變的足夠強大了，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的族群，強大到可以保護你，成為你的力量的時候，請和我締約吧，我……我……我喜歡你！”說道這裏，之後就把頭深深的埋進自己垂下的銀白色發髻，臉不知道紅到了什麽地步。

    葉楓吃驚的愣住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帶給自己這樣的感覺，眼中的冰冷已經退去。眼神漸漸的變得柔和起來。傻瓜，居然要保護我，一個弱者居然要不自量力想要保護一個比她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

    “可以呦。我答應你。”

    少女紅著臉開心的抬起頭，她同樣也看到讓她驚訝也是終身難忘的事。第一次看到葉楓笑了，能感覺到發自起內心的。葉楓的樣貌本就很好看，當笑的時候，迷人到身為女人的自己都開始嫉妒起來。

    月光如霜，披灑在鍾樓頂上的這對少男少女。月色靜美，深深地刻印在兩個人的記憶中。

    直到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