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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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瞧著曾誌曾蓉兩人的意思,分明是不希望曾誌上榜。
可現下,曾誌卻贏了這場比試。
穀繪春顯得分外開心:“真是可喜可賀,我們醫穀又將有一位榮登榜上……”
曾德忽然起身打斷他:“未免諸位質疑此次擬題不公,我與其他幾位長老早已有了一番決策。”
緊接著曾蓉也起身補充:“當時我們便想到有可能出現現在這境況,故而我們還需重擬一題以示公平。”
上過榜且尚在人世的除了曾德曾蓉,還有另外五位,隻不過這五位都有要緊的事沒能前來。因此,兩人這話一放出來立即又讓其他比試者恢複了鬥誌。而在場的觀眾更是極力讚成,穀繪春爽朗一笑也讚同了:“倒是幾位長老心細,是該如此。”
於是,眾人出了聖殿,而新一輪的比試則定在了第二日正午。
這時候眾人已然將注意力從曾誌的身上轉到了新的擬題上。出於對新的擬題的好奇及期待,他們很快忽略了胡寡婦和她的癡兒。
胡寡婦仍自哭得傷心。
水翎爍行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倒是她的癡兒乖巧地喚了聲:“爍兒姐姐。”
這孩子簡直機靈得過分,他知道什麽樣的稱謂更招人喜歡。水翎爍原本就疑心他不傻,直到方才他突然神智清醒,她心下的疑惑也是驟然全解——
這孩子跟她一樣是奪體重生。
小身體裏裝的已不再是原配的靈魂,也難怪胡寡婦哭得傷心。然而,在旁人眼中她這是喜極而泣。
水翎爍狀似無心地說了句:“穀主倒是待你不薄,他把這試驗的名額與了你,雖然叫你受罪,卻也讓你大受其利。”
果然,她這話一出,癡兒麵上便閃過一縷防備。隻不過他自以為掩藏得極好,仍是以一副謹慎怕事的模樣回話:“嗯,多虧了穀主,那時候我娘怕我有事,才……”
水翎爍任他把話滯在那裏,半晌才點頭離開。胡寡婦隻怕是一早就知道了這換魂的事,那時候才死活不肯把自己的孩兒貢獻出來做試驗。
這種事水翎爍本也不打算管,但先前穀繪春爆出還有一女的事給她提了個醒——
既然孤瑾修也是投生在這世界當中的,而他又與叢文詣長相頗為相似,這當中是否說明了什麽?
叢文詣與曾德曾蓉三人候在殿外等她,見她出來具是鬆了一口氣。聖殿曆來隻在這樣大規模比試醫術的時候對外開放,這時候本來除穀主以外的人都該出來了,不過胡寡婦傷心不絕才一直滯留著。
但三人這模樣也未免誇張了些。水翎爍瞪了叢文詣一眼:“他們兩個老講究也就算了,你做什麽也這樣怕?”隻是一項過分表現神秘的規矩罷了。
叢文詣微微蹙眉,曾德卻已叉著腰嚷嚷起來:“你是真傻還是太不把這聖殿放在眼裏?我問你,你可有見到聖殿當中有半隻蚊蟲?”
水翎爍搖頭。
曾德又接著問:“你可有感到處在聖殿當中會胸悶氣短?”
水翎爍再次搖頭。聖殿雖然大,但卻敞著門窗,不至於有空氣不流通的問題。
曾德見她連番搖頭,立即又問了一句:“那你先前中場出去卻是為何?”
“……你耳朵那麽靈,不可能沒聽到。”
這一次卻是連曾蓉都不信了:“小小年紀盡是滿口胡話,你有沒有尿,我們隻一眼便能看出!”
瞧著這兩人神情嚴肅的模樣,水翎爍不禁一哆嗦。醫術高超到一定境界居然連種情況都能一眼看出……這簡直超出她對醫術能耐的預想太多。
叢文詣這時替她圓謊:“那會兒我隻顧著瞧場上的比試,沒怎麽搭理她,她又小心眼兒,這便隨便扯了個謊跑了出去……”
他這話一說出來兩位老人立即便信了,甚至都不等他把話編完便齊齊回答:“年輕人就是矯情!”說完便一溜煙地去了。
水翎爍見這兩人身姿矯健,絲毫不遜色於她這個經過體能鍛煉的茄子,不禁轉臉問叢文詣:“這兩位前輩到底多少歲來著?”
“將逾兩百。”叢文詣將目光自那二人的背影上收回,緊接著又糾正道:“兩位長老如今是你的師父,你要習慣喊師父,莫要以為他倆待你和氣,你便不必注意這些細節。”
“……嗯。”
……
“爍兒,”將她送到住處,叢文詣忽然開口道:“一會兒去我那裏吃飯,娘有話要與你說。”
說完話,他也不忙著離去,而是跟著她一起進了屋。
水翎爍知道他這是還有話要說的意思,便老實坐好等著。
果然,他沉默了半晌驀地開口了:“魔見止又找你了?”
自那次昏迷醒來之後,他便改口稱雲鴻逸為魔見止,這稱呼充分體現了他對雲鴻逸的不滿。她原本不甚清楚他跟雲鴻逸之間的友誼究竟如何,不過自那次雲鴻逸道出用心頭血作引控製他的意念後,她對他這突然的改口已是極為理解了。
沒有誰願意被人當做提線木偶一樣操控,更不必說他本身也是個驕傲的人。據雲鴻逸講,原本以這些許小世界來困束住他的人,本就是叢文詣這縷主魂,而孤瑾修隻是被他以魔力勾出來的一縷不甘壓迫的魂魄。魔最擅長的便是揪出人心中的邪惡不甘,被催生出來的魂魄與主魂魄之間內鬥不斷,然後分離,到後麵隨著脫離主魂控製的那一魂的不斷強大,而主魂不斷衰弱,雲鴻逸與這兩魂之間的關係也是詭異轉變,最終便到了現如今這尷尬境地。
簡而言之,雲鴻逸也即魔見止,為了突破叢文詣甕中捉鱉之勢,將叢文詣人格分裂,培養出孤瑾修這個獨立勢力,而如今孤瑾修實力大增不僅想反噬主魂,還想徹底獲得人身自由回到大世界,魔見止為了保命便又趁機控製住了叢文詣的意念,以絕對不公平的姿態與叢文詣聯手對付孤瑾修。
雖然叢文詣如今尚未憶起前麵數世恩怨,但他也不笨,他與雲鴻逸私下裏應該也有幾番較量,對於自身的狀況自然也是多少清楚了些。
他那日昏迷不醒與雲鴻逸有莫大關聯,雖然他不提細節,但她也在之後雲鴻逸的言語當中明白了不少——
雲鴻逸之所以能夠替他療傷,隻怕跟雲鴻逸下在他身上的那些魔血有關。
他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有天生畏懼雷靈氣的魔血,心下的憤怒必然要強過驚詫許多。且不論他是否有心要做醫穀的最高決策者,作為唯一一個天生不能靠近雷靈氣的古氏之後,他的內心應該是非常地挫敗難堪的吧?
因此,獲知了真相的他若還能鎮定自若,那簡直便是無節操的存在,譬如姬如安。
現下又是兩人婚事將近的檔口,他心下有多反感雲鴻逸,她完全可以略過大腦都能明白。於是,她實話實說道:“先前在聖殿的時候,我走了會兒神,他便趁機說了許多害我渾身難受的話,我怕旁人見到我渾身起疙瘩的模樣,便跑了出去……”實話便是這些,後麵的那些內容她還需要再斟酌一番才敢拿出來。
不是她有心遮掩,實在是她不好這樣直白地告知了他發生在她身上的怪異情況。以往的記憶中,他待她總是很好,現如今這一世亦然,上次她昏倒他雖沒有在言語上表示什麽,但她卻感知到他的自責。
而先前在聖殿當中突然感到的那陣極短暫的麻痹感以及在那小荒丘上見到的那些詭異血色字符,這都是不能說的秘密。若說那都隻是意外的巧合,她第一個不信。(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