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張 驚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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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蕭蕭,西風刺骨。

    一片雪花忽然飄落而下,慢慢的越來越多的雪花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這突如其來的雪花讓四周在勞作的囚犯們一陣呆愣。

    因要在關外建造營寨,一眾囚犯便領了這差事。

    此時天降雪花來的很突然,一些囚犯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麵有驚奇之色。

    一名年老有經驗的囚犯,開口道:“如今不過才十一月初,這時下雪卻是稀奇了。”

    另外一人拿眼看了四周,神秘道:“天有異常必出妖孽。”

    “哈哈。你這家夥還信鬼神之說,這隻是自然形象罷了。”年老的囚犯麵有不削之色。

    另外一名囚犯不服氣,神棍道:“這雪下的突然,必是上天的驚示,想來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年老的囚犯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聽說異族不日便到達關前,燕將軍這般匆忙搭建營寨就是為了抵抗異族,這算不算大事。”

    另外一名囚犯好奇,問道:“你怎得知道這消息。”

    年老的囚犯一陣得意,自得非常道:“我是囚犯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那裏貓著呢,有消息我自然比你要靈通。”

    另外一名囚犯被逗樂,低笑幾聲道:“做囚犯也拿來炫耀,真有你的。”

    “不說了,獄卒來了。”年老的囚犯瞄了一眼往這邊走來的獄卒,連忙說了一句拿起家夥一副認真做事的模樣。

    另外一名囚犯聽後心中一驚,連忙不再出聲,學那年老的囚犯一般一副認真做事的模樣。

    兩人雖說話小聲,卻被旁邊的劉真聽了個明白,心說囚犯也就這點樂趣了,忙裏偷空閑聊幾句,不過十一月飛雪卻也是奇怪,他來這裏也有幾年時間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下雪不是年年有的,有時候過年時溫度雖低的凍人卻也不下雪,如今離過年還有兩月就開始下起雪來,顯然是脫離的常態,不過他來自高科技年代對於那年輕囚犯所說的必出妖孽一詞有些不同意,這年代沒有天氣預報,前世若出現這樣反常的情況肯定會有預報的,比如冷空氣來襲什麽的。

    劉真伸出手指,一片雪花落在上麵化作冰水,冰冷的質感從指尖傳來,讓他神誌一陣清明。

    “將軍。”

    四周傳來問好聲。

    燕世齊領張遠郝孟父子出來巡視營寨四周,所過的地方皆有囚犯問好稱將軍,燕世齊沒有擺架子而是親和的笑笑點頭示意一下,這讓四周一眾囚犯見後心中火熱不已,瞧瞧將軍對我笑呢,一眾囚犯飯後多了談資,同時也有了炫耀的本錢。

    郝孟年近50,老來得子,取名平,寓意平平安安,郝平年不過十八,長的雄壯身高八尺麵留青須,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如同天上星辰很是耀眼,此次燕世齊被派去關外建造營寨,郝孟向耿仲請命來助他一臂之力,兩人可謂老戰友,昔日在大將軍皇甫貴手下當兵時就已經認識,隻是昔日皆小兵級別人物,後來雖升官了但接觸不是很多,如今兩人皆身為校尉,平時也有往來,日久這友情自然加深了不少。

    幾人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丘上,看著下麵勞作的一眾囚犯略微出神。

    張遠打破沉寂,對郝孟說道:“郝校尉你勸勸叔父,此次出關建造營寨顯然是那耿仲故意刁難,叔父耿直卻不知他用心險惡既然答應了下來,當日我本說叔父有病在身不便領軍在外,不想被他自己給攪黃了,哎。。”

    旁邊的郝孟聽後輕笑,對旁邊自家兒子道:“張遠年少卻眼光毒辣,更難可貴的是心有韜略,日後當為上將軍,我兒可多學習學習才是。”

    郝平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頭應道:“孩子銘記,日後得空可往張大哥營帳請教。”

    張遠嬉笑,來到郝平身旁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請教不敢當,有空我們可以切磋下武藝,至於那些什麽韜略我也記得不多。”

    郝平麵上一苦,心有不甘道:“張大哥就知道欺負我,明知道我敵不過你還找我比試,當真可惡。”

    “哈哈。”張遠大笑,一臉囂張的模樣,說道:“欺負你怎麽了,誰叫你打不過我,看你長的壯實,武藝卻平平。”

    “不得無禮。”旁邊的燕世齊見他說的太過,連忙喝止,對郝孟抱歉道:“張遠年少無禮,還請郝老哥莫要計較才是。”

    郝孟麵有笑意,隻當孩童玩笑話卻不放在心裏,笑道:“他們年紀相仿,我等老矣,自然管不了年輕人那麽多,況且犬子不如張遠乃是事實,他若有心必當勉勵自己上進,這反而是好事,豈會見怪。”

    “嗬嗬。”燕世齊笑道:“郝老哥豁達,小弟不如也。”

    郝孟忽的麵上一正,說道:“此次燕老弟出關守寨怕不是耿將軍本意,那宋果雖後進之士卻得耿將軍賞識,此人心有詭計,日後當小心才是。”

    燕世齊行禮,道:“多謝,受教了。”

    旁邊的張遠聞言插口道:“就是,還是郝校尉目光如炬,那宋果長的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他主動提燕叔父出關建營寨肯定會暗中動手腳,我們還是小心的好,免的被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燕世齊無奈,平時雖對他多有管束,但張遠左耳進右耳出都不拿他的話當一會事,此時見郝孟在,叫苦道:“此子性子頑劣,我卻是管束不了了,哎。”

    郝孟卻是同意張遠所說,對燕世齊道:“張遠話粗理不粗,當日在場人這麽多,他就點名讓你去,這其中怕有深意,我等小心無大錯,日後當留意。”

    燕世齊見他也這麽說隻得點頭,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郝平在這時也幫張遠說話,道:“張大哥說的在理,我等有雄關在,何須在外麵建造營寨,這是吃苦不討好的事情,最好的進攻便是防守,異族號稱五十萬大軍,糧草消耗必然極大,我等以守代攻,日久等他糧草不濟在出關廝殺也不遲,這營寨毫無用處。”

    這時,張遠心中一思,麵上恍然大悟,猜想道:“也非毫無用處,宋果此意或是為了夜襲做準備,異族皆是牛皮帳篷,若遇西風,我等夜襲放火燒帳,可謂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大勝一場。”

    幾人聞聽,低頭一陣沉思,麵上多多少少有些驚奇之色,張遠雖是猜想,但幾人都認為不離十,這種可能性很大,郝孟反映過來,讚道:“年少出英雄,張遠才思敏捷,我等多有不如啊,枉稱沙場宿將。”

    “嘿嘿。”張遠卻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嘿笑道:“胡亂猜想罷了,也不知那宋果會不會用火攻,若真如此,我等卻是誤會他了。”

    “咦。”

    幾人驚疑,忽的腳下大地一陣抖動。

    燕世齊麵上一變,大叫道:“不好,快回去。”

    幾人都住在邊關自然都明白地麵抖動是什麽原因,不及多想連忙跑下山丘往營寨而去。

    營寨前,一眾囚犯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地麵抖動的厲害,他們心中驚懼,麵有恐慌之色,以為出現什麽怪物了一般,這年代人們多信鬼神之所,如剛才那囚犯所說一般,天生異象難道真有妖孽?

    不過,dá àn很快出現,隻見遠處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一片黑點,挪動的黑點很快就往這邊靠近過來。

    燕世齊手搭涼棚極目遠望,等看清後,心想,終於要來了嗎?他那張英武的麵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兵器出鞘聲、喘息聲、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一眾士卒手持長槍來到營寨前擺起了拒馬陣,本在勞作的囚犯們紛紛退回營寨裏在那邊好奇的觀看,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顯然不是有妖孽出現,前方挪動的黑點是一隊騎兵。

    前排持槍士卒隊列整齊,場中一片肅靜,可見燕世齊訓練有素,這支長槍兵可稱為精銳,呼呼的冷風中,一些人心跳如鼓,一些人口中傳出輕微的牙齒打顫聲,突然出現的敵人讓他們敢到了一絲的害怕。

    地平線上那道黑線變得越來越粗,往前挪動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等待是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腳下大地抖動越加厲害,終於看到了這支騎兵的麵容,奇怪的裝束,聽不懂的呐喊聲,營寨前的一眾rén miàn上一變。

    異族,他們是異族騎兵。

    五百步,異族騎兵止住了衝勢。

    一名馬上騎士一騎絕塵而來,等快靠近的時候,忽的一拉韁繩,戰馬嘶叫人立而起,馬上騎士麵上不變穩穩的坐在上麵絲毫不受影響,炫耀騎術一覽無遺。

    “哼,這我也會。”張遠冷哼一聲,跑去牽來自己的坐騎,飛身上馬,對前麵擋道的士卒大喊道:“都讓開。”

    擺著拒馬陣的長槍兵如同分水線一般的往兩邊分開。

    “駕。”

    張遠輕拍愛馬,馬兒邁開四蹄疾馳而去。

    白馬通靈,體高八尺,全身雪白無一根雜毛,名曰驚魚馬,一日張遠在河邊嬉鬧玩耍,忽的傳來一陣刺耳的獸叫聲,河中魚兒受嚇,河麵上大片的魚兒翻白而死,張遠大驚以為有猛獸靠近,忙起身偷摸過去查看,等發現是一匹白馬嘶叫的時候心中大喜過望,費了數日光景終馴服,自此後如得珍寶關心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