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越城事務所的救援車隊，清一水兒的路虎，車隊當場就完成了交接工作，把林生老中醫西陵和瘋掉的韓晨一人裝在一輛車裏麵帶走，車隊頭目本來也想把沈清明他們分開，但是被一通電話阻止了。

    看在他們同是事務所的份上，越城的員工不好強製命令他們，最後隻能悻悻而返。沈清明心裏暗自慶幸沒被他們發現那些智慧王的財寶。越城的人簡單檢查了一番，就讓他們開車回城了。他們留下做一些收尾工作。

    他們的車剛過了秦城市郊的收費站，就聽車載廣播裏麵說鹿鳴山脈深處發生了地震，目前損失慘重，鎮政府正在盡力救援如何如何。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那裏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惹了這麽大麻煩，他們誰都不敢聲張，悄咪咪的滾回了秦城。

    第二天一早就聽見有人敲門，沈清明說：“別是警察發現了端倪，過來抓咱們吧？”

    楊旭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說道：“警察要來抓，當夜就來了，還用等早上咱們都休息好了再來？九成九是越城事務所的人。”

    沈清明把門打開，門外果然站著的是葉驚寒和他的一群保鏢。沈清明驚歎：“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葉驚寒拱了拱手道：“沈天師早啊，大清早的說哪家父子呢？”

    “沒什麽沒什麽。”沈清明趕忙把葉驚寒請進來，“我這個就是每天早上練練繞口令，我們言術士，關鍵時刻可不能磕巴。”

    葉驚寒聽了之後讚許的點頭，說道：“這年頭這麽用功的天師不多了。”

    楊旭在一邊差點笑出聲。

    葉驚寒又問：“你們事務所那個麵癱的夥計秦夜遊怎麽樣了？身體好些了沒有？醒沒醒過來？如果出了什麽事情盡管開口，隻要在我能力之內，都會盡力相助。”

    葉驚寒的言下之意就是，隻要是能用錢擺平的，都不是問題。至於用錢擺平不了的，已經超出問題的區間了。

    楊旭擺擺手，說：“行了，夜遊並無大礙，隻是受到濃霧影響，意識不太清晰罷了。如今濃霧已經散去，夜遊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了。”

    說到這裏，沈清明還挺心疼秦夜遊的，本來不愛說話露麵的機會就少，現在又暈了過去風頭都被林大少爺搶光了。

    “如此就好，你們的人都沒事就好。”葉驚寒說。

    楊旭問道：“你們的人如何？韓晨他又怎麽樣了？”

    葉驚寒說：“今天我來，一是來看看你們情況如何，二就是來告訴你們一聲這件事情的結尾善後工作。也算是對這幾天的冒險有個交代。”

    根據他的交代，林生在回到事務所之後很快就被林家的人帶了回去，家裏人說他受了不小的驚嚇，暫時要閉門謝客療養幾天。西陵這次也一樣被嚇到了，說什麽都不肯繼續在這裏幹下去，可惜了西陵驚人的側寫天賦，但是越城畢竟還是正規公司，沒有強扣著員工不放的道理，最後還是同意了西陵的辭職申請。每個員工離職之前必須簽一份保密合同，保證事務所的工作經曆不外泄，西陵是個聰明人，相信不會大嘴巴。陳老意外身亡這種事情很是棘手，對外隻能宣布是陳老在野外工作的時候遭遇突發事故不幸身亡，公安那邊越城事務所自然有他們的說法，不用多去操心。陳老的家屬是結結實實的大鬧了一頓，越城為了息事寧人，額外多給了不少補償金。張格的屍體多半是找不回來了，越城在公墓買了一塊墓地，立了衣冠塚給張格，賠償金也打到了張格家屬的賬戶裏麵，分文不差。

    鹿鳴村那邊是大規模山體滑坡加上低烈度地震一同作用，導致的自然災害毀滅了鹿鳴村。一路上有大霧作為掩護，幹擾了許多懸掛攝像頭，無形中幫了他們很大的忙，抹去了他們與鹿鳴村最後一點聯係。

    沈清明感慨道：“這麽多環節，通通打點下來，要花上不少錢吧？為了找幾個失蹤人員，摻和上這麽大的事件，最後恐怕是血本無歸了。”

    葉驚寒問：“沈天師這你就錯了，這筆買賣不僅不虧，甚至還能讓我們賺的盆滿缽滿。與日後的回報相比，這點投入不值一提。你知道發現一個神靈，即使是死去的神靈，在天師界有多重要的意義嗎？”

    沈清明搖搖頭說不知道。

    葉驚寒看他這樣子，說：“沈天師入行尚淺，不知道也難怪。神靈是聚集了天地靈氣所產生的超出常人理解的生命體，即使是神靈死去，也會留下大量的靈氣和至寶，這些東西哪怕是賣給博物館都是一筆大錢。”

    “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賣的啊？”沈清明嘖嘖稱奇。

    “當然可以，我們是天師，同樣也是商人。”葉驚寒當即引用了資本論裏麵的話說，“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清明看到沒有，這個就是資本家的醜惡嘴臉，我怎麽就有了你這麽一個師弟。師門不幸啊師門不幸！”楊旭痛心疾首的說。

    沈清明心說你們兩個在這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何況楊旭還是那個一百步的。

    葉驚寒說：“先別胡鬧了，我來這邊是談正事的。”他說著把一個皮包放在桌子上：“這裏麵是十五萬元現金，你們收好。”

    楊旭不滿意的說：“好歹我們也幫你們擺平了一個神靈，雖然說是雜神，含金量沒有這麽高，但也是十死無生的危險對手了，葉老板不考慮多加點錢嗎？”

    提到雜神，沈清明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老板，雜神究竟是什麽東西？和真神有什麽區別？我看智慧王和小說裏麵的神仙沒什麽差異。”

    楊旭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說道：“神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因此我不敢妄下斷言，隻能說一些觀察得來的經驗。雜神往往是由人修煉出來的，晉升為雜神不僅需要高深的道行，更需要的是信眾的信力，隻有足夠的信力，才能支撐凡人升格。”

    “什麽意思？”沈清明沒聽懂。

    楊旭道：“這麽說吧，孔夫子，關二爺本都是凡人，之所以成為神靈就是因為民間群眾對他們的崇拜。如果你拿一個蛤蟆，說這就是壽星下凡，千萬人都相信了你的說法，日日夜夜供奉祈禱，幾十年下去，蛤蟆也會通神，這就是信力。你認為一個地方有鬼，千千萬萬人同樣認為一個地方有鬼，那裏就算是沒有鬼怪，遲早也會鬼氣森森。”

    “哦，這個不就是心理暗示和從眾心理的實際應用演示嗎。”沈清明是學商科的，對這套理論很熟悉，“現代社會網絡媒體的信息傳播，這個是我的本行啊。隻要是你錢給的夠多，我保證你有一票粉絲把你當他自己親爹看。”

    楊旭無語，愣了半天才說：“好像是這個意思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葉驚寒說：“這不就是當流量明星嗎？”

    “喲葉老板還關心娛樂圈？”沈清明奇道，“其實你看，明星和那些泥偶神像都差不多，做一些事情，獲得一群信徒，然後讓信徒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隻不過神是震懾信徒，偶像是討好粉絲罷了。”

    葉驚寒說：“我今年三十不到怎麽就不能關心娛樂圈了，我葉某也是活人好吧。”

    “你說要是把我推到前台去當明星，要花多少錢。”楊旭偷偷問。

    沈清明上下一打量他，說：“四五百萬吧。”

    “怎麽這麽貴！”楊旭咂舌。

    “平心而論，說演技當今娛樂圈裏麵能拚得過你的真就不多，老板你要是能演上幾部戲，保證能大紅大紫。”沈清明話鋒一轉，“但是架不住老板長的差點意思啊，夜遊長的倒是天生明星像。”

    楊旭說：“他長得好看有什麽用，不會說話，全場的戲份就是歪頭歪頭歪頭的。”

    葉驚寒說道：“師兄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咱們看叫做麵癱，迷妹眼裏這個可就是高冷啊，加上他身手不錯，往影視圈發展，大有可為。”

    楊旭很氣，說道：“行了行了，越說越離譜，從雜神都扯到娛樂圈去了。”

    “師兄你這個是就業歧視，看不起娛樂明星。你難道就沒有個夢中情人？”葉驚寒問他。

    楊旭很認真的想了一會，說：“劉亦菲。”

    “還有沒有了？”葉驚寒循循善誘。

    楊旭回憶道：“***？武藤蘭？白石茉莉奈？夏目春彩？”

    沈清明吐槽：“不要說這些明星啊喂！會被封殺的！”

    葉驚寒把該說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也不多在這裏停留，起身離開，門外的一大群保鏢再次護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