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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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這兩張圖紙你們看看,我要打造上麵的東西各需多少時間?”負劍青年見鐵匠和木匠同時走進,起身拿起剛剛繪好的圖紙問道。
    兩位匠人仔細看了看圖紙,木匠說,“一日便可製成。”負劍青年點了點頭,看向了鐵匠。鐵匠沉吟了半晌,這才問負劍青年:“此物要求煆製還是鑄造?如果精細打造,需半月方得竣工。”負劍青年回答:“鑄造即可。”
    負劍青年點頭道:“不必精細打造,隻需外形近似強度足夠即可。”鐵匠點頭道:“如此三日可成!”負劍青年又對員外說:“還需些許帶毛的粗牛皮!”老族長點頭差人備辦。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屠夫請來了。負劍青年吩咐道:“備齊快刀、杠刀石,其餘不用帶。到時候現場候著即可,用你時我自叫你!”屠夫一拍胸脯:“這簡單,瞧好吧!”負劍青年點了點頭,至此算是萬事俱備了。
    三日之後,法器做成。那三位青年高人帶領木匠與鐵匠安排組裝,大家一看才發現,這不是半隻鐵牛嗎?頓時有人發出了疑問,負劍青年說,“這半隻鐵牛,牛頭木質軀幹鐵打,尾部那鐵環拴套股的。”說著,負劍青年與另外兩名同伴拿起牛皮將半隻鐵牛包裹,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頭低頭的牛。負劍青年忙完之後活動著肩膀對著一眾鄉民道:“將此物抬到水邊!”眾人得了吩咐,將鐵牛抬到水邊做成喝水的樣子。
    與此同時旁邊高台已然搭成,另一邊則搭起了幾個架子,架子下麵有幹柴。全村的兒童母子都在遠處觀看,每個人的木棍都剝去了皮,削成鋒利的樣子。
    九頭牛紛紛掛上套股,連在那鐵牛之上,五短身材的高人青年吩咐趕牛人,到時候隻要自己一隻手舉過頭頂,大家便奮力趕牛。又吩咐那些婦女兒童,一旦看見三人登上高台,所有兒童、婦女都以手捂嘴不要出聲。
    一切吩咐完畢,日已偏西。那五短身材的高人青年“噌噌噌”,幾步就爬上了高台,五心向天。遠處的婦女兒童如接到命令一般,紛紛捂住口,另外兩位高人一左一右站在鐵牛後麵。負劍青年從背上抽出長劍,另一個英武青年手裏則拎著一根紅色長鞭,嚴陣以待!
    老族長與幾個家丁就站在不遠的地方,見那高台之上五心向天的高人左手不知拿出一個什麽物什放在嘴裏叼著,右手向前一碰,“嘶”的一聲一股火苗竄出,那物什被點著了。五短身材的高人青年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白煙。俄頃又吸一口,再吐出白煙。
    忽然那高人扔掉手裏的物什,兩眼緊盯著水邊,像是獵人發現了獵物。
    放眼望去,隻見水中緩慢伸出兩根漆黑的繩索,“唰唰”兩下將鐵牛的腿緊緊纏住。與此同時高台上的高人迅速舉起右手,三個趕牛的車把式“啪”一聲鞭響,吆喝著“駕!”九頭牛奮力向前將那鐵牛拉到了岸上。
    水中之物就此被托上了河岸。這怪物前麵是一張簸箕一樣的大嘴,負劍青年手中寶劍忽的飛向空中又刷地落下,將那物穿透,狠狠的釘在地上。大家這時才看清,竟是一條大鯰魚,足有幾百斤!那鯰魚出其不意被拉上岸還在拚命掙紮著,隻見那持鞭的英武青年手起鞭落“啪”的一聲,那鯰魚當時就不動了。英武青年可能是覺得不夠穩妥,又拔出短刀一刀紮在鯰魚的頭頂。
    高台之上五短身材的高人身手矯健地從高台上滑下來,從那英武青年身上又拔出一把短刀上前三下兩下便割下一條肉,轉身招呼屠夫,指著自己割的肉說:“就這樣割,給現場的兒童發肉。爺們先後退,讓婦女和孩子排好隊逐個領取!拿到之後就像我這樣......”
    那矮個青年說著,用那鋒利的木棍穿透那條肉,在簸箕上麵蘸了鹽又蘸了辣椒支到架子前點上了火。眾人馬上了然,紛紛如法炮製。婦女孩子發完發男人,轉眼之間幾百斤的大魚就被分完了,隻剩魚皮和魚鼓。三個青年高人與眾人大碗喝酒,談笑了起來。
    負劍青年邊吃肉喝酒邊解釋:“這一帶有架丘子的習俗,此物已熟悉了人肉的味道,再加上這條河上經常有被淹死的人被其吃掉。日久歲深已然吃出習性,有些年頭的便開始攻擊人畜了。”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先前丟失的人畜竟然都是被這畜生給拖進水裏吃了!不過這吃人的怪物終究還是沒有逃過被人分食的下場,想到此處,村民們吃得更是賣力。
    次日清晨三位高人告辭,老族長還欲挽留。負劍青年說:“此物在河上遊還有不少,我等使命艱巨,不敢耽擱啊。”隨後三人揚長而去。不久之後便傳出其他地方也常有高人給人分食大魚的傳聞,時至今日這種巨大的吃人鯰魚早已不複存在,想來是被三位饞嘴的高人給吃光了吧。
    沿河向北有一座小山,北山有一個山村。村中有一個楊公子,父親已經亡故隻與老母相依為命。家中幾畝山地,生活窘迫。幸常得本村範員外周濟,勉強度日。一日傍晚,來了一個婦人投宿,自稱是在山裏迷了路。眼看夜幕低垂,又婦道人家,不敢走了。
    楊公子將此事稟明老母,楊母本是慈善之人,便對兒子說:“天色將晚,她一孤身女子,你讓她到哪裏去?可讓她留宿,與我同住一間房。”楊公子出門將女子迎入屋內,那女子則是連聲感謝。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楊公子到母親房中問安,卻見那女子已經在打水做飯了。楊公子驚奇之間詢問母親,楊母笑笑說:“昨晚同住聊天的時得知,那女子娘家姓胡,年方二八。本是城中商人從南方娶回來的小妾,年初丈夫病故兄弟爭奪家產便將這苦命的孩子趕了出來。所謂進山投親,乃是被迫安排的相親,送出去以免爭奪家產。不料進山之後,胡氏見對方醜陋呆傻,尋機逃在此處。她在北方舉目無親,見我年老心好,願意認我為母,幫忙操持家務。我見她手腳勤快,也就答應了!”
    楊公子瞠目結舌,雖然知道自己母親心善,但是這隻是一夜之間便收了義女也太過唐突。怎奈母親已然決定,自己也不好說什麽了。那女子走進屋中拜見兄長,楊公子因昨晚天色黯淡,未及仔細打量那女子。此時見此女子身段婀娜容貌嬌美,心中便是一動,滿口答應。
    這樣過了一個月有餘,那女子幫助楊母縫補漿洗打水做飯,將院子收拾的幹幹淨淨。又找人修好了破損的房屋,糊上了新窗紙,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條。楊公子看了心中暗暗高興,可還是有幾分懷疑,畢竟此女來曆不明。
    一日楊公子到範員外家中串門,無意間提起此事,範員外說:“這個簡單,聘請工匠修理房屋是要給錢的,你問問她哪裏來的錢便是。”,楊公子深以為然。幾日之後家中閑談,楊公子便問起此事,那胡氏說:“先夫在時曾有賞賜,且妹妹遠嫁至此,家中亦是給過些嫁妝,所以有些體己。現今家中的衣食用度尚可維持,兄長不必操心,盡管忙於農務。”自此,楊公子隻管操持家裏幾畝薄田,衣食無憂,日子也過的舒心了很多!
    數月之後楊母得病臥床,胡氏每日侍奉湯藥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有如親女,老人的病很快好轉。此時楊公子與胡氏相處日久,覺得胡氏不僅容貌嬌美,性情亦是溫柔賢惠,心中便隱隱有想娶她的念頭。隻是忌憚其來曆,不敢對母親說出。楊母病體痊愈,心中感激胡氏。也是自己兒子還未娶親,楊母便想,這麽好的女子做我的兒媳豈不是更好?於是將二人叫到榻前說:“你二人一直以兄妹相稱,到底不是親生兄妹,難免外人會說閑話。我欲成就你二人為夫妻,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胡氏當即便說全聽母親做主,而楊公子早有此等打算,也是一口答應。老人大喜,請來範員外做媒安排二人拜堂,入了洞房。婚後二人情投意合,十分恩愛。鄉親們都說楊家祖上積了陰德,天上掉下個好媳婦。
    可是俗話說得好,“好景不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