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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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上一下出現六匹惡狼,看熱鬧的百姓不會驚得四散奔逃嗎?還就真沒人跑。
因為無終這個地方地形很特殊,北部為山區有狼。南部則為窪地,一年大部分時間為水覆蓋。一到雨季,幾乎滿眼都是水,隻有極少地勢略高的地方被圈在水中,像小島一樣。而這樣的地方,往往被村民選中占產立莊,蓋上了房屋。
所以這地方的黃鼠狼、刺蝟、蛇一類的野生動物藏在人們生活區裏,可以生存下來,但狼就難以生存了。所以這南部地區的人,從來沒有見過狼,也不認得。是以今天大家看到六匹狼,以為是六隻大狗,不會害怕。
此時這後來的法師中那個高大英武青年,抽出一根鞭子,上前說道:“說不起,講不了,還是在身手上見見真章吧!”說著,持鞭向先前那同樣持鞭的法師抽去,那先前的法師持鞭相迎,兩鞭相碰。頓時那先前的法師手中皮鞭,一下就斷成了兩截!還脫了手。這後來的大個子法師並沒有停手,隨即鞭子返回來,“啪”一鞭就抽在了先前法師的臉上,當時那先前的法師“嗷”的一聲怪叫!
後來的三個青年正玩兒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先前的一個法師“出溜”一下,從狼的縫隙處躥出,向旁邊一個池塘飛奔而去,轉眼就進入了水中。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布的包圍圈有多嚴密,不想也是稀鬆平常!”
誰料這話剛一出口,突然“咕嚕”一聲,就向水下沉去。待得一會從水裏露出頭的時候,已經是尖嘴鼠眼的黃鼠狼了!兩個前爪快速刨著,試圖遊向岸邊,嘴裏還“嗷啦嗷”地叫。不料,“咕嚕”一聲又沉下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水下的什麽東西拽下去的。
此時,那個與持鞭法師鬥的,也已現出原形,是一隻被鞭子打得血葫蘆一樣的黃鼠狼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俄頃,水中“嘩啦”翻了一個水花,那水中的黃鼠狼被從水裏扔了上來,落在岸上,嘴裏兀自一股一股的冒著水。
此時,周圍的村民才看明白,原來先前來的三位法師是黃鼠狼變的,來這表演自己人捉自己人的把戲,騙村裏人的錢。所有村民不禁暗暗心驚!不過隨即一想,這樣也好!我們無能,惹不起黃鼠狼,可人家正主不會任由它們冒充,壞人家的名聲,這是親自來降啊!
那最後被淹的黃鼠狼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立起前半個身體兩個前爪合在胸前,對著三位法師作著揖,操著一口尖細的生硬的聲音說:“大仙饒命!念我拜月百年,才修得今天這點微末本事來之不易的份上,還望三位大師,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高抬貴手!”
那個矮個子法師一臉戲謔的說道:“爺爺們的形象,豈容你等賊眉鼠眼、偷雞摸狗之輩玷汙!”那黃鼠狼忙不跌的作揖,尖尖的聲音附和著“是!是!再也不敢了!”那矮個子法師掏出一把尖刀說,“我們不殺你,但如果沒點教訓,今後還會有不自量力之輩冒充我們,這個頭開不得!你呀,留下一段尾巴作為教訓吧!”說著一刀下去,切掉了黃鼠狼一段尾巴!那黃鼠狼疼得“嘰嘰”的連聲慘叫。
負劍青年見矮個青年如此,小聲笑著問:“你也不做毛筆,你要這玩意兒幹嘛?你跟誰學的這路數?六爺?”矮個青年聳肩一笑,不置可否。
負劍青年從葫蘆裏倒出了一丸藥,丟在黃鼠狼麵前,說:“這丸藥可以給你止血,今後不管何時何地,見到你們黃氏家族坑害百姓,到時候可沒今天這樣好的運氣了!”
那持鞭的大師也晃著鞭子插話道:“不要修了幾百年,還修不明白,最後修個滅族之禍出來呦!”那黃鼠狼一邊抓起藥丸吞下,一邊作揖捧手的求饒說“是!是!小的馬上全族搬家,今後再不敢騷擾人類!”
隨後,那矮個子法師一抬腳,喝了一聲:“滾吧!”那黃鼠狼起身,一溜煙地逃走了。負劍青年一招手,桌上的老鷹放開爪下的黃鼠狼,騰空而起飛回了青年肩頭。那黃鼠狼也逃走了,隻有與大師對鞭的那隻,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了,因為它已經在法師的鞭下“騷”消玉隕了。
那書生樣的法師一抬手,葫蘆飛向空中,在空中打著轉。六隻惡狼和一隻蒼鷹化作一道黑風,鑽入了葫蘆。接著旁邊池塘“嘩啦”,騰起一股水柱,一道黑氣從水柱中分離,隱隱有個什麽東西飛向葫蘆裏。隨後葫蘆落下,那法師接住,揣入懷中。
看熱鬧的百姓和村裏的那些頭人,紛紛跪倒,感謝大師。三位幾乎是同時雙手抱拳回禮,之後轉眼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
此後,在這一帶曠野,常有人看見一隻白腦門的短尾黃鼠狼。大家知道它是誰,不過它也沒再害過人。
說完南部再說說西部。這無終西部有個村子,叫老墊頭。這村中張寡婦家鬧了鬼了。說這張寡婦半年前死了男人,亡夫張秀才。家境也算不錯,婚後尚未留下子嗣,便被官府以通匪罪斬首了。家裏隻留下張寡婦和一個老媽子劉媽二人相依為命。
這一天,清明節。劉媽陪著張寡婦到張秀才墳上燒紙。回來以後,當晚就聽到窗外有歎息之聲。張寡婦很害怕,向窗外望去,窗外恍惚有個人影,她嚇得哆哆嗦嗦的問:“你是誰?”那黑影含混的答道:“我是張生啊!”張寡婦說:“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怎麽又回來了?用錢,我白天給你燒了啊!”
就聽那黑影壓低了聲音說:“到那頭就被爹娘打出來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爹娘怪我沒有留下子嗣,而且與匪類有瓜葛,敗壞門風。”說罷嗚咽起來。張寡婦問:“你的聲音怎麽不似生前?”那黑影答道:“陰陽相隔,到了那頭受過刑法喝過鐵水,嗓子被燙壞了!其實我不過是到北邊鎮上趕集的時候被強盜所擄,那些盜匪不識字,讓我寫了一些敲詐書信和記了一些賬目。之後就把我放了,我也是被迫的呀!”說著又嗚咽起來。
張寡婦見他這樣說,便問:“那你今天回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那黑影答道,“到了那頭家裏不要我,我在半路爭奪香燭與人鬥毆,被陰差拿住下了大牢。今天看到看守的陰差與一道士喝酒,我見那道士眼熟生前見過,是北山道觀裏的道士,我趁那兩個陰差喝醉的機會逃了出來,你明日可找到那個道士。他能和陰差喝酒,必是能通陰陽之人!你使些銀子,求他他活動陰差將我放了,也免得再挨打了!
張寡婦聽了,說:“好!明天我就和劉媽去找!”之後外麵才沒了動靜。
第三天,張寡婦把夜間的事跟劉媽說了並帶著劉媽,雇車來到北山道觀。這道觀裏隻有一個道士,張寡婦把銀兩遞上且說明來意,那道士沉吟了一下說:“我不敢保證絕對能成,不過可以一試。二位回去等待吧!”
過了兩天,張寡婦家中來了兩個客人,是兩個書生,自稱當年考試時在考場與張生認識的。這次路過,正好來看看張兄。張寡婦當時與劉媽正在擺弄一套小衣服,那是張生生前從北邊集市上買來的,還不曾使用,張生就已不在了。現見到有客人來,滴下淚來,說亡夫已在半年前因通匪罪被砍頭示眾了。
二位聽了,歔欷不已。其中的一個書生拿起那小衣服,問:“張兄已經不在了,這小衣服......”張寡婦說,這還是亡夫生前所買,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幾天以後,那黑影又出現了。經過上次事件之後,張寡婦不敢自己獨自睡覺,便喚劉媽跟自己一個屋住。這次劉媽也在,張寡婦沒有像上次那樣害怕。就聽外麵的黑影有點興奮的說,“那道士果然手段不凡,兩個陰差放了我,又給我在一個工地安排了監工的差事。雖然掙錢不多,但也落得自在,多謝賢妻......”
自此,那黑影便時常半夜前來與張寡婦隔窗聊天。這一天,那黑影又來了,對張寡婦說經過陰差的斡旋,爭取到一個還陽的機會,東村楊大戶明天會死,陰差給安排了借屍還魂。就讓張生還魂到楊大戶的身上。還陽後會派媒婆來提親,娶張寡婦做第五房小妾。今後便可以繼續延續張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