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賣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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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這東北同行一臉苦相,便問:“你抓的那兩個怨鬼在哪呢?”他回答說在旅館裏,他把抓住的鬼封在了壇子裏放在了他住的旅店裏。我就問:“那你就沒問問那倆怨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同行搖搖頭說:“問了,那倆賴皮鬼壓根就不搭理我。”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這樣吧,我先讓我兄弟給你算算,你這事到底是因為什麽,然後在做定奪吧。”重夕會意,便朝他要了生辰八字,開始給他推算。我心說這種人就是不算我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就學了個一招半式就出去闖蕩江湖的主兒,碰見硬茬子解決不了了。然而我卻想錯了,隻見重夕一邊掐算,臉色就越來越差,待他掐算完了之後已經麵色鐵青了!我趕忙上去問他:“重夕,算出來沒有?”重夕點了點頭,看著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同行,咽了口口水才對他說:“你這個......你沒救了啊......”

    “啊?”眾人同時叫了出來,誰也沒明白重夕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啥意思,那東北同行張大了嘴巴問:“不是,哥們你說明白,我咋就沒救了捏?”重夕有點結巴地說:“你這,你這卦上顯示,你這......哎呀,我不能跟你說!”然而我卻已經明白了重夕的意思,重夕想說的是,這個人壽命將盡,重夕要是說出來,那就是妄斷生死,是會遭到報應的。然而這東北同行卻沒有聽出重夕的意思還是一再追問,最後沒有辦法,重夕隻能告訴他:“你已經把你自己命給賣了,一百二十萬!”說著重夕直抽自己大嘴巴子,還念叨:“千萬別折壽,千萬別折壽!”

    然而重夕的話一出,那東北同行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臉色瞬間就變的慘白如紙了。而此時重夕則湊到了我的身邊說:“侍炎,你說我這會不會折壽啊!?”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又跟他說:“折不折壽我不知道,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來如果我們能救他可能會是好事一件。”那同行聽我這麽說頓時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而重夕卻說:“不可能了,這卦象是不會騙人的,那閻王爺都點了名兒了!”說完重夕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又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我拍了拍重夕的肩膀對他說:“先別斷言,你先給他算算,他那事的來龍去脈。”重夕這才點了點頭,說著又掐算起來。這回重夕掐算了老半天,這才放下手對那東北同行說:“哎呀,你糊塗啊!什麽活兒你都接,咋就不想想為啥倆怨鬼能值一百二十萬?”說著,重夕把他的八字給我,然後說,咱倆到一邊核對一下,你看看,這個......

    我倆到一旁核對了一下,得知了大致的來龍去脈之後,我回頭對他說:“請恕兄弟無能,你另請高明吧!”他還要囉嗦,我趕忙說,“說實話,咱們是同行,要不是看在你以客戶的名義前來,我以往的脾氣,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趁我等還沒有發作,替天行道之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的脾氣絕不比你那些東北同行好到哪去!”

    他見我這麽說,一溜煙跑了。重夕一臉黑線,跟我說:“你不管就不管吧,幹嘛跟人家翻臉,你淨說我愣,還有比我愣的時候!”我撇了撇嘴,“啥樣人啥樣對付,這種人,給他臉他敢糾纏一天!這根本就是咱們這行當裏的敗類,沒必要給好臉!”

    上午就這樣了,吃完飯,下午剛開館,就來客人了。我一看,是二姨,就是林峰的師叔,那孫子由二姨領著走了進來,這次我沒辦法往外趕了。把二姨讓進來,那孫子也哆哆嗦嗦跟進來,跟二姨並排坐在沙發上,我沏上茶水,二姨開口了,“侍炎啊,我這個外甥不爭氣,二姨憑著這張老臉來了,你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給看看,不知......”二姨還沒說完,我就笑了,說“二姨客氣了,既然二姨出麵,我哪有不管的道理,不過二姨呀,這事解決之後,奉勸您這外甥去找一份別的工作吧!他不大適合幹這一行,年紀輕輕,有胳膊有腿,到哪不給碗粥喝啊,何必做這危險的行當呢!”那孫子尷尬地點頭:“是!是!”

    我喝了口水,對二姨講起了這整件事情的經過......

    說的是有個村子,村頭有宋王兩家鄰居,宋家大兒子開了幾個廠,是個富戶,宋家二兒子在公安局上班,是個警官,隻有這三兒子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整日遊手好閑。由於宋家在公安口有人,所以廠子開的順風順水,生意紅火。而鄰居王家則形成鮮明對比,窮的掉渣。王家兩口子,一個女兒正在讀中學,土裏刨食,沒有其他經濟來源,所以日子過得很緊繃。那宋家的老夫人是個母老虎,遠近聞名,沒人敢惹。王家住她鄰居,自然經常被其找茬,隔三差五的指桑罵槐,糾纏搗亂。有一次,王家女兒上學途中,被宋家三兒子強奸了,強奸就強奸吧,這狗日的還連撓帶咬虐待人家姑娘,把王家女兒臉上咬壞了好幾處。王家女兒住院的時候,被老媽伺候,還未看到自己的麵相,等回家以後一照鏡子,發現自己破相了,當下羞憤難當,自殺了。王家兩口子因此上告,因為是自殺,與當時強奸發生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宋家老二又從中運作,這件事情竟然就此沒有了下文。

    可就在此時,宋家蓋廠房,又占用了王家的地,當時經村幹部調停,把宋家現在的地撥出相同畝數劃給王家,此事本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可是那廠房動工的時候,土地已經種上了麥子,因為雙方地塊都有莊稼,所以應該也不涉及青苗損失費問題。可是麥子熟了以後,宋家那母老虎蠻不講理,將麥子全部收走了。王家靠地吃飯,斷了收入來源,便找村裏,村幹部也跟宋家是一夥的,口頭上答應,卻不辦事!王家兩口子這兩碼事氣憤難平,就一起上訪。不料宋家老二在公安口,堵截上訪之人,把王家夫婦給拘留了。從拘留所出來,鎮政府出麵調停,要求宋家賠償糧食或糧款,可當時卻並沒有給付。此後王家夫婦到宋家去要糧款,宋家養的兩條大狼狗把這王家夫婦咬的渾身是傷,夫婦倆互相攙扶著回了家,憤恨無法形容,就蘸著血在牆上寫上“死了化成厲鬼也絕不放過宋家”,然後雙雙上吊而亡。這夫婦也弱智啊!你死就死吧,死了報仇就報吧!你寫的哪家子字啊!這下好,報仇之事剛露端倪,還沒有得手,宋家就察覺到了危險,重金請來個陰陽先生,這陰陽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法器,將王家夫婦的冤魂收走,帶著一百二十萬的報酬,得意的揚長而去。

    收走王家夫婦的陰陽先生,就是我們麵前這位。說到這,我心說這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講著,二姨抬手,“啪”一個嘴巴重重摑在她外甥臉上,“啥錢你都敢拿!不用別人動手,我先廢了這小子!”我和重夕趕忙拉著,無奈我倆法術還行,這拉架在練家子麵前就捉襟見肘了,我趕忙大喊林峰。好一會林峰才跑下來,上來分開二姨,可能是林峰太像當年的權叔了,一看林峰拉著,二姨鬆了手,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此時那孫子已經挨了幾下,在那坐著“依依依”的哭,連二都沒有!我看著他說說:“你可得知道,舉頭三尺有神靈,此事在冥界引發了眾怒,許多惡鬼紛紛出手,要將你送入地獄,更糟糕的是,有些主管震邪的神祇也睜一眼閉一眼!這事已經是神鬼共憤!蒼天不可欺呀!你隻知道接了一單生意,簡單還有油水,可是卻不知道這一百二十萬卻把你自己的命給賣了!”我回過頭對二姨說:“二姨別生氣了,你就是打死他也解決不了問題啊!現在這樣,我跟他去把那兩個冤魂拿來,送這兩個冤魂還有說服眾惡鬼,我們負責,但你外甥也不能閑著,這一百二十萬是保不住了,讓他用這錢去雇請私家偵探,偵察宋家老二貪贓枉法的證據,通過正規渠道,拿下那宋家老二!您看這樣行嗎?”二姨這時候氣也消了很多,估計是林峰的功勞,歎了口氣,說:“到底侍炎比他老成很多,這事就委托你了!”說著用手一指,“起來!還不陪館長去取那兩個冤魂!”

    跟著那貨取回裝冤魂的壇子,我握著二姨的手說:“論理該留二姨在此吃飯才是待客之道,可現在館內外集滿了惡鬼,多留一會可能對二姨身體不利,侄小子就勉為其難的說一句,二姨快領著外甥離開這是非之地吧!以後有機會侄小子帶上林峰到府上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