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六爺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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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從權叔嘴裏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這個時候張總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你們村的村幹部,跟我熟識,這事包在我身上,咱們仔細策劃一個活動。找到應該希望很大。”張叔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張叔跟芬姨這夫妻連心,當即芬姨也說道:“昨天接到電話,小軍一家子這兩天要過來。他現在是院長,我直接找他,讓他多帶幾個人過來!咱們組織一次關愛老人誌願者活動,組織一個專家義診,查體是要空腹的,早晨不能吃飯,不能喝水,你負責找活動飯店,操持營養餐,要照著正餐操持,有需要現場治療的,醫藥費我出,把他們哄高興了!”

    見自己老公點頭,芬姨再次回頭對我們說:“你們幾個帶上誌願者帽子、綬帶,伺候著。我們把村委叫來,備上好酒,每個老人都帶上陪護人員,護衛著不讓他們喝多。老人們喝上酒一話亂,你們不失時機的問他們一些過去的事情,引他們講故事。我就不信這些老人不會透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我們見張叔如此俠義,趕忙客氣說:“這費用別您出了,我們出吧!”張總把臉一揚說:“你拉倒吧,你們幾個都仁義,開著玄學館收不了幾個錢,甭跟我爭了!”回頭招呼自己老婆:“芬子,明兒跟我找村委去!”說著,帶著芬姨走了!

    活動就組織在第三天,權叔也來了。我們到現場一看,張叔真能整!現場拉了大橫幅,前麵還有樂隊,廣場舞表演,少先隊儀仗隊。後排好幾個桌子,前麵坐著白大褂,桌上擺著血壓計、聽診器、試管等醫療器械。醫生的白帽子外麵都套著一個誌願者帽,身披誌願者綬帶,旁邊停著救護車。再後麵搭起了一個大棚子,裏麵擺放著餐桌。棚子後麵,幾個大鍋腔,操作台,廚師也是一身白大褂。往前看,一排的誌願者小姐,旗袍綬帶,排在前麵,迎接老者就診。這場麵,比結婚的還熱鬧!我們也趕忙找芬姨領了誌願者帽和綬帶,打扮起來,混跡其中。

    隻是此時,我的心中開始有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感覺,先前還沒有感覺到。這次動員起了尋找六爺的事情之後我才現,怎麽身邊所有涉及這件事情的人多多少少都與這鴉鴻橋鎮有關,甚至包括張叔和權叔本身就是這鴉鴻橋鎮的本地人呢?若說這真的是緣分,我也不得不信,隻是我卻並不怎麽相信這真的是巧合!

    這村子不大,真正的老人並不是很多,還沒有這些表演、少先隊、工作人員多!隨著一個一個的老人被攙到桌前,醫生護士一通忙活,基本上都是家屬陪同來的,每完成一個,我們就攙到餐桌上一個,很快就進入了就餐環節,一通亂。

    村委也早被買通了,有意安排愛說的坐在一桌,好一通老年吹五哨六大會!大家都是哈哈的笑著,我站在最熱鬧的一桌後麵。

    一個大爺,紅著臉正興奮地講著:“這丫頭說讓我講講過去的故事,我就說說我小時候的事!我小時候在兒童團,給咱們這邊的八路軍送情報,當時咱們這邊的八路軍領導叫李運昌,那情報被藏在凍豆腐裏,讓我背著。工作隊的沒告訴我,隻是告訴我送凍豆腐。回來過河漏冰窟窿裏,把棉鞋灌簍了!兒童團長背著我回來,我沒覺著怎麽凍腳,倒是把他累趴了,哈哈......”

    我連忙拿起一杯酒,跟那大爺說:“這位兒童團長爺爺今天來了沒?我敬他老人家一杯!”老人搖搖頭:“前幾年沒了,比我大一歲,32年的。今年要還活著,也87了!”我一聽,心中就是一亮!

    權叔也在這桌上,給那大爺遞上一棵煙,然後問:“二叔,他們家大排行幾個呀?”老人答到:“哥兒八個呀!”權叔說:“有那麽多嗎?我咋算咋不夠啊!”那老人說:“人家哥們出息的不少,好幾個都在外麵呢!你這歲數沒趕上,你上哪知道去!糙算呐,老二在外麵呢!當廠長,退休以後在外麵安家了。老四當初在建築社,後來也出息了,當了啥領導知不道,也在外麵安的家。老五當兵提幹了,也沒回來。老六,當年考上大學了,在外麵工作呢!老七......”老人一沉吟,旁邊一個人說話了:“我三哥就是老七,當初也是廠長。後來廠子黃了。他是技術廠長,直接就被別的廠子挖走當廠長去了。現在十幾年混下來,哪都熟。也退下來了,孫子都有了,天天釣魚呢!就我沒出息!我是小排行老四,大排行老八!”

    權叔向他旁邊的一指道:“他大排行老幾?”這位自稱老八的大叔身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老人開口了“我小排行老大,大排行是老三!”權叔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怎麽沒見你們大排行那麽多呢!”那老人笑道:“隻有在我們家裏按大排行稱呼,外人稱呼的時候,都按小排行。”

    我這時激動的心情無法言表,毫無疑問,這家就是六爺的家族!這個老人應該就是六爺的哥哥!奇怪的是,他怎麽不是自己的兒子陪同,卻是老八陪著來了呢!這時候,老八站起來,走到張叔和小軍叔跟前,說:“孩子的事全仗他張大爺和聶大爺照顧,兄弟一直感激不盡!來,兄弟敬兩位哥哥一杯!”張叔和小軍忙站起來,一通客氣。我這時才明白,原來他們早就認識,而且有來往。

    酒喝完之後,我們把老人們送走,芬姨給那些少先隊員們放紀念品。我們也跟著忙活,每交回一份誌願者標誌,給成年誌願者一個水杯。忙完之後,我們在張叔車旁草草碰了碰,權叔拍著大腿說:“你們怎麽不早說啊,那老六是我小時候的小!”

    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我上哪早說去?權叔這!這!這!

    這時候那老八說什麽也要把我們拉到他家喝茶,我們隻好去了。從他們的談話中我才聽出,這老八的兒子在外麵念大學,正好是在聶叔那個城市,期間遭遇疾病,是權叔托的張叔。張叔給聶叔打電話,聶叔親自帶著救護車給接醫院去的。對於聶叔來說,這裏是自己大哥張保國的家鄉,也就等於是自己的家鄉。聽說家鄉的孩子在這上大學病了,自然是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期間許多手術費之類的收費,凡是涉及聶叔收入的,都沒收錢!那時候老八去陪護兒子,當時就認識聶叔了,今天聽說聶叔千裏外來義診,就把侄子打回去,自己陪著哥哥來義診了,也是為了對張叔和聶叔表示感謝。

    張叔握著老八的手說:“哥哥有點事想求兄弟,今天義診就是為了這件事才舉辦的!”老八當即表示:“有事哥你說話,咱們誰跟誰呀!”張叔忙把我叫了過來,我掏出煙先遞上去,給對方點上,說:“是有些事,想跟您六哥打聽,一時找不到他......”說到這,老八沉吟了一下說:“不瞞你說,我也是長期打不通他的電話!說起來外人可能不信,每次家裏有大事小情的,他都能趕來,也不知道誰給他的信兒!”芬姨插上來說:“我們能找到他,隻是怕這樣把他找出來,他會脾氣,想請你在他脾氣的時候給我們兜著點!”

    老八說:“我肯定給你們兜著!小時候,都是我六哥看著我,時間長了把我慣得,也是他的東西我啥都拿,從來不問這個那個的!隻是要想萬無一失,咱還得搬個大胳膊——我哥,我把他請過來!家裏他說了算!”說著就要往外走,張總拉著他的手說:“慢著,他比我歲數大,得我去拜訪他,我們一起去吧!”

    一邊走著,權叔和芬姨就都打著電話,說些什麽,我們也沒在意。走過兩條街,來到六爺三哥的家,進去之後,老人很熱情,沏茶倒水,權叔跟老人先說了一些別的,聶叔則詢問老人身體狀況什麽的,老人很健康,就是不太健談。

    說著話,老八就把我們的來意跟他哥哥說了,老人未及回答,外麵一個人走進來。是權叔公司的人,把一把鑰匙遞到芬姨的手裏,芬姨點點頭,讓他出去了。老人說:“不怕各位笑話,我這個兄弟呀,不太著調!他們家我去過幾次,後來不去了,一是他總搬家。再則,每次搬家,我去的時候都現他換媳婦了!這事我這個當哥的事先一點信都不知道,幾次了!時間長了,我一生氣,就不去了!現在他到底住在哪裏我都不知道,平時電話找他找不著,不是空號就是無法接通,要不就是不在服務區。他往家打電話倒是回回能通,他找家人總找得著,家人找他反倒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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