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鶴雲氣從小無父無母，是衛道風當年遊曆江湖時撿到的之一，到底武當山上有多少孩子是被揀來的，她也說不清楚，因為在遼國被滅後，本來宋遼兩國維持了百年的平衡突然被打破，而女真人當時湧現一大批能征善戰的勇士，當時的宋朝跟遼國差不多，因為百年來未有什麽大戰，慢慢的軍隊裏真正能打仗的人少了，而且**不堪的宋朝還想把女真人當契丹人一樣對待，希望他們能在滅遼以後跟宋平分遼國土地並hé píng相處，但是女真人在統一北方後，很快就對宋朝開戰，結果宋朝大敗，一舉被趕到長江以南，以前每當我想到這裏不由得苦笑，宋朝不了解當時自己的實力，還以為是當年高祖時期的勇猛善戰，沒想到他們暗勾結女真人最後還被女真人所害，結果導致我這個本來應該生活在皇宮裏的王子淪落到如此地步。在女真人南侵的這段時間裏，北方有大量的漢人被金人屠殺，因此也出現了大量的棄嬰和孤兒，而衛道風當時正遊曆在北方。

    鶴雲氣作為一個代武當弟子，裏沒有多少錢，但她並不是一個很小氣的女孩子，她長得不漂亮，但是她天真、善良而且絕不矯揉造作，很少有那種小女兒態的表現，有的時候我甚至都不把她當女孩子看待，她根穆青青完全是兩種人，青青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高貴氣質，而且還非常有女人味，雖然她在峨眉山修煉多年，但是她自身家族環境給她帶來的影響是永遠抹不掉的，除非被她惡搞的時候有些氣惱，但是當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甚至在她臉上能看出一種妖嬈之氣，又但是當她認真起來的時候，久居峨嵋派那樣的道家氣質又能占據上風，反過來看鶴雲氣、她的天真、善良或許這根她從小生活的環境有一定關係，她懂事那天起，就生活在一群跟她出身差不過的師兄弟們在一起，大家在衛道風和武當派眾弟子的照看下，雖然過著清苦，而且紀律嚴格的生活，但是這裏不像鬼門，而且恰恰相反，大家互幫互助，長輩們追求的也是天道，人道，地道的以道為本，自然無為，輕物重身的環境裏，他們是看著懷仁真人、劉清風、衛道風這樣的人長大的，或者在她們的心裏早已經把維持武林正義，弘揚道家精神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裏。這在苗寨古墓裏看到眾武當弟子冒死一戰的表現，就可見一斑。

    這次她的表現讓我略感意外，雖然我沒有事先告知她我的這位小師妹是誰，但是我想她畢竟也算是經曆過生死考驗的人，怎麽還會在武當山自己的地盤嚇成這樣，在聽過我的一翻解釋之後，她很快恢複了平靜，而且說讓我回去稍等一會，胖子和泰慧看我一個人灰溜溜的回來，臉上多少都露出難看之色，隻不過胖子說我不會辦事，什麽事都能讓我我辦的亂八糟，然後他還指了指胸口，說我缺心眼。泰慧則說了更讓我吃驚的話，她問我找來那個武當女弟子來幹什麽？是來伺候她的嗎？如果是那樣，她要好好懲罰懲罰她。我跟她說這裏是武當山，不是你們鬼門，以後你要摒棄以前的那些生活習慣，逐漸的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當，如果有什麽事不懂，你就隨時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短期之內讓你盡快適應，她很開心，但又麵露為難之色，說她以前很少與人交流，說的話都是有數的，現如今看我們一群人動不動就坐在一起聊起來沒完，真的有點不適應，但是她說她喜歡大家這樣坐在一起和和氣氣的感覺。這個時候我發現她已經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緊張神情，放鬆下來的她雖然動作還有些拘謹，但總算是能大大方方的跟我們說話了，而且在我走後他們倆也不知道都談了些什麽，眼下泰慧跟胖子相處的很好，我真是不知道這個死胖子一天都怎麽回事，說大大咧咧是他，偷偷摸摸也是他，或許他跟我一樣天生就是一個矛盾體，隻不過格調不同罷了。

    沒過太長時間，鶴雲氣在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我們個同時把目光掃向了她，看到她還有有點畏畏縮縮的不敢進門，後來被我一把就給拉了進來，她嗔怪我無禮，還說以後少拉拉扯扯的，我隻是淡然的一笑，她就不是很情願的遞給我一張竹牌，這竹牌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上麵的字還清晰可見，是很工整的楷書，上麵寫著“階”兩個字。我看著這張頗有曆史感的竹牌用不明所以的眼神望著她。

    她說：“這是我們武當衣服坊的牌子，用這張牌子可以去換一套道服。”

    聽到這裏，我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拱了拱，說道：“多謝師姐，我這就去換一套去。”

    鶴雲氣忙道：“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你別整天像個兔毛驢似的，冒冒失失的。”說著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還側臉瞄了一眼泰慧，繼續說道：“這牌子門裏的弟子每兩年會發一張，不過師父說了，隻要原來的衣服還能穿，就不要去麻煩衣服坊的師傅了，武當派現在香火也不是很盛，能省則省，所以我這張牌子都放在我裏好幾年了。”

    我看了看她身上還算得體但是洗的已經發灰的藍布道袍，輕輕的說道：“我看就你知道省，鶴雲浩他們幾個的衣服我看都比你的新。”

    “他們事多，出去辦事總要個體麵，再說他們個子長的快，而我都好多年沒長個了，所以就沒去換。”她一臉不愛聽的樣子說道。

    我心想我還真是不會說話，總是不過過腦子，這也難怪胖子總罵我，因此我略帶安慰的說道：“哎~！鶴師姐說笑了，我看鶴師姐並不矮，隻是我這個師妹長的有點高的出奇罷了，不過聽剛才師姐所說，這些年你應該攢了不少這樣的牌子才對。”

    聽了我的話，鶴雲氣麵帶怒氣的站了起來，然後沒好氣的說道：“就知道你個冒失鬼說不出好話，你不就是笑話我矮嗎，這牌子是換新衣服才開始計算時間，兩年以後再發新的，不是累計發給你的，你不要就還給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胖子突然站起來說：“哎~~！鶴師妹，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一個傻老帽，你看他都把自己的小qíng rén兒給氣跑了，甚至把小qíng rén的師父都給得罪了，你想啊如果他是一個會說話的人，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您啊大人有大量，咱們堂堂的武當女俠，怎麽能跟他這樣的宵小一般見識。誒，你說對不對啊。”

    鶴雲氣被胖子說的想笑，不過很快她就被泰慧不善的眼神給嚇了一跳，我向泰慧解釋，鶴師姐這是在跟我開玩笑，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以後你們要常來常往，多跟鶴師姐學習。

    我發現自從苗寨回來以後，鶴雲氣對我還是很照顧的，雖然平時總也有打屁拌嘴的時候，但是自從穆青青走了以後，她對我的態度好象又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曾經跟胖子說過我的感受，胖子說我是自戀狂，小白臉兒沒安好心眼子，不過他還說，如果他有我這張miàn pí，早就不在這裏混了，光靠臉就能老婆孩子一大堆，躺在炕上抱娃娃啦。我說你長的也不醜，起碼沒到影響我吃飯的地步。他用非常誇張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那幾乎翻的沒有黑眼珠的樣子，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鶴雲氣如此敏感的反映讓我有點措不及，但還是小心的用懇求的口吻說道：“鶴師姐，你不要嚇唬我好嘛！我就知道你心最好了，所以我才求你的嘛，要不這樣，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出了任務，有了錢，弟去城裏買一套漂亮的衣服給你。”

    “真的呀？你可不許誆我，另外我倆其實一般大，我也是十六歲，隻不過常年在外麵練習武功看上去老成了些罷了，你也不用總師姐師姐的叫我，好像我有多老似的。”她開心的說道。

    我剛想用質疑的口吻問“真的？”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可能會刺激到她，於是我便說：“哎呀，沒有啦，我這才知道你跟我一般大，要不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很多呢。”

    我的一番好意，她不但不領情，還正色說道：“你是不是說我矮，不像個大人。”

    得！我又說錯話了。胖子遞給我一個無奈加鄙視的眼神。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我沒那個意識，師姐你多心了。”我無奈的辯解道。

    “沒有什麽，不是什麽？莫非你反悔了？”她嘟囔著臉說道。

    我心想不對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鶴雲氣嗎？她以前不這樣啊，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我腦子笨嗎？反悔？他反悔什麽？

    我突然反映了過來，說道：“哦不，衣服呢是一定要給你買的，其它的意思我沒有，這樣吧，咱們還是先去換衣服吧，不過我不認識路，要不麻煩麻煩師姐，帶我們去吧。”

    “都說了別管我叫師姐，以後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還有話要說呢，就你一直打叉，門裏的衣服坊不單會做道袍，也會做一些俗家弟子的衣服的，這張階的衣服牌，雖然不能直接換一套俗家弟子的衣服，但是可以稍微加一些錢求求作衣服的師傅們可以換一套公的，如果有特殊要求或者身材特殊也可以量身定做。”鶴雲氣終於恢複了正常說道。

    聽到還能做俗家的衣服我很開心，問到：“是不是還有像外麵估衣坊一樣的生意呀？”

    “嗯！差不多，有些稍微舊一點的衣服如果覺得還有點價值可以賣給他們，不過一般價格很低，還有一些人個子長的快的，會把剩下的衣服直接送過去，這樣可以免費發給那些新來的小道士們穿。”她說。

    “哦！武當派還是真挺會過的，這麽節省。”我嘟囔著。

    鶴雲氣瞅了瞅我沒說什麽。

    胖子歪歪個嘴的說：“你瞅瞅，武當派對我們不錯啦，白吃白喝的，你當武當的飯都是大風刮來的啊，人家省錢還不都是給你吃了。”

    哎呀我去！你個死胖子，你還有點立場沒有了？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鶴雲氣帶著我去衣服坊，衣服坊就一名年道士在發衣服，他麵前規規矩矩的站了一排大大小小的道士。

    “哎呀，人不少啊！這還排著隊呢？”我略感驚訝的問道。

    “山上有一千多號弟子呢，今天這算人少的了。”她淡然的說道。

    一群名年青的弟子們路過說道：“師叔好！”“雲師叔好！”“師伯好！”

    鶴雲氣和善的、掛著微笑的，一一答應。

    “你輩分還不小嘛！”我問道。

    “那是！也不看看俺師父是誰。”她得意的說道。

    我沒給她白眼，我問道：“你輩分這麽大，就不能往前麵排一排嗎？何必跟這些晚輩排隊，在我們大相國寺，我到哪裏人家都主動讓路。”

    “難道你想以大欺小嗎？這在我們武當是要被師父懲戒的，這樣不道德的事我可做不出來。”她驚訝的說道。

    “不是吧，師姐！……哦不，雲氣，小雲，小氣？”我對應著她的各種表情換著各種稱謂試探著。

    “小雲這個名字我喜歡，師哥們也有這麽叫我的。”她挑了一個自己意的。

    “那好吧，那以後我就叫你小雲了，到時候你別說我裝大就行。”我說到。

    “到你啦，別磨嘰了。”她催促道。

    我一回頭，本來排在我前麵長長的隊伍竟然沒了？隻剩下最後一個臉色淡然的小道士，回頭還看了一眼我，怎麽擋住那麽多人，自己還在那裏磨磨唧唧的，我心想武當山的道士們效率還真高啊。

    “您好，馬師兄，我給一位別派的師妹換一套俗家弟子的衣服，另外我這裏還有一吊錢，算是補償吧。”鶴雲氣搶先一步，一拿著竹牌，一遞錢說道。

    “呦！小師妹啊，你看你自己的衣服還不換啊，舊啦，該換換啦。”發衣服的年人原來姓馬，他和藹的說道。

    “沒事，我的衣服還挺好的。”鶴雲氣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那位師妹是哪個門派的？是換什麽樣的衣服，多高的個子，是胖還是瘦啊？”馬師兄問道。

    “個子高高的，就跟他差不多高，胖瘦嗎差不多就行。門派款式嘛！隨意吧，”鶴雲氣指著我說道。

    “隨意？看來是一個俗家門派，那就來這個吧。”說著馬師兄在後麵摘下來一個普通的女子的衣服，普通，真的很普通。

    鶴雲氣道謝，我們往回走，當我們走到泰慧房間的門口時，我突然拉住了鶴雲氣，向她擺了一個“噓，不要出聲”的勢，然後我偷偷摸摸的爬在門口邊上，鶴雲氣覺得好玩，一臉壞笑的跟在我後麵，其實我是想聽一聽胖子是怎麽跟陌生人交流的，雖然他罵我的時候我總給他翻白眼，但是有的時候我心裏知道他是對的，甚至我還特意學了一些他的話，眼下我好奇他會怎麽跟我這個小師妹聊天，於是我就這樣爬在門口偷聽，而鶴雲氣平時都跟著那幫一臉打抱不平的師哥們在一起，或許就沒幹過這偷偷摸摸的事，所以她覺得稀奇，就跟我一起開心的偷聽起來。

    可是當我們聽清楚屋裏的聲音時，我有些後悔了，因為我其實也應該能想的到，他們倆的共同語言的主人公就應該是我，否則他倆還會有什麽好聊的，結果，胖子竟然在泰慧麵前好好的埋汰了我一把，說我當初在洞穴裏的時候，剛看到小師妹那衝上雲霄而又從天而將的時候，我的表情是猶如木雞一般，說我如果眼珠子再大點都能飛出來，還說我對小師妹這麽好，這麽上心，多半是因為貪圖小師妹的美色，說我是純屬悶騷失戀型，當然這些是我自己總結的，胖子當時並沒有說的這麽露骨，隻是我對他的話用他的說話的方式總結了一下罷了。

    本來是我拉著鶴雲氣不讓她出聲，當我們聽了胖子的話，屋裏的小師妹竟然嘻嘻哈哈的笑著，而現在鶴雲氣在外麵拉著我，不讓我出聲，而她卻捂著嘴笑個不停。

    我沒好氣的咳嗽一聲，然後大步走向屋裏，鶴雲氣笑眯眯的跟在我的後麵。

    “小師妹，這件衣服是鶴師姐送給你的，你應該說謝謝。”我用教育孩子的方式跟泰慧說話。

    “謝謝，鶴師姐。”泰慧說道。

    我對泰慧的表現很滿意。

    鶴雲氣捎帶不安的說：“沒事，我這是看耶律公子的麵送你的，要謝你還是謝他吧。”

    我白了一眼野豬躺的胖子，繼續說道：“另外你這位胖師兄說話一向不太靠譜，除非他說他餓了，否則你都不必當真。”

    泰慧或許以前跟我們的生活環境不太一樣，但是她也是人，而且不傻，甚至很聰明，她除了對陌生人有一種天生或者本能的敵視之外，並沒有其它什麽太出格的表現，而我把教育小師妹的任務強行的塞給了鶴雲氣，鶴雲氣雖然一開始很不情願，但是我耍了一個心眼，找到了衛道風，衛道風現在忙的不可開交，我就專門挑他忙的不行的時候找到他，而且我說的很含蓄，說是希望讓鶴雲氣師姐幫忙照顧一下小師妹的生活，因為畢竟男女有別，我總去她的屋子裏不是很方便，衛道風當然會說行，不過他沒時間，讓我轉達一下就行了，而我的轉達是，你的恩師也是我最尊敬的武當派臨時掌教衛道長、衛真人說了，讓我轉達他老人家的命令，如下“命令武當弟子鶴雲氣全天照顧耶律泰慧女施主，包括她的吃、穿、住、行和一切合理的要求，並且要用包容的胸懷，道家的思想感化這位曾經深陷鬼門的不幸少女，讓她愉快的，幸福的生活在我們武當派，讓她從此打消一切對鬼門的幻想，抹掉她一切顧慮，讓她感受到我們武當派的誠意，和武當派的浩然正氣。”我當著胖子還有泰慧的麵，嚴肅臉！向鶴雲氣發號施令，天真的鶴雲氣竟然還對我這個“假傳聖旨”的冒牌貨立正說是。

    沒過多久，大家就會發現在武當派裏，多出了一對不錯的姐妹，他們形影不離，隻不過站在一起不是那麽太協調，其一個對比她矮一個頭的武當女弟子叫師姐，她們一起吃飯，洗衣服，甚至還去幫忙做活。而泰慧也漸漸的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隻不過在鶴雲氣出操的時候會感到一絲寂寞，就往我的房間裏跑，我看她經過鶴雲氣的精心調教，越來越有人模樣了，她的頭發被鶴雲氣剪到了齊腰長，指甲也沒有原來那麽誇張了，我問她為什麽不能把指甲都去掉像哥哥這樣整潔，她向我解釋了原因，因為她的指甲其實就是她的一種wǔ qì。我聽了這個理由不置可否，胖子則說他早就知道，小師妹當初那一套“黑暗鳳爪”讓他好生忌憚，吃了不少苦頭，然後還指著他肥厚的帶毛肚皮說，你看這裏，還有這裏，泰慧被胖子逗得咯咯直笑，我也發現泰慧上山以後開朗了許多，或許這才是她本來喜歡的生活，或者說是她夢想的生活。

    我看著小師妹漸漸鼓起來的臉蛋，我說道：“師妹最近胖了，不過要以後要注意一下，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總那麽狼吞虎咽的，否則將來就會跟你胖哥哥一個樣了。”

    泰慧：“胖哥哥有什麽不好？”

    我瞪大了眼睛說道：“現在不是唐朝，太胖了讓人看著就反胃，以後你就嫁不出去啦，難道讓師哥照看你一輩子？”

    胖子用“怨毒”的、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

    薑陽、鶴雲氣哈哈大笑，小師妹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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