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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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時候,正在院中碰到了紅珊,看著紅珊閃避懼怕的眼神,衛瑤卿腳下頓了一頓。

    “紅珊怎麽去了外院?”衛瑤卿看了一眼被打發到廊下的紅珊,似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紫鵑欠了欠身,停在屋外,:“六xiǎo jiě,請吧,老夫人這麽做定是有道理的。”

    衛瑤卿點了點頭,轉身走入屋內。

    屋中的周老夫人正在看佛經,看她進屋便放下了手裏的佛經。

    “六姐兒。”周老夫人拉住了她的手,衛瑤卿愣了一愣,掌心處的觸感讓她反應了過來,是紙條,“你伯父被關了許久了,老身都好久沒看到他了”

    衛瑤卿默不作聲的收了紙條,提起了紅珊。

    “那丫頭藏不住事,有時候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免不了要出去亂說。”周老夫人搖了搖頭,“你別多想了,若是連一個丫頭都看不住,我周齡這把老骨頭還不如撞死算了。”

    “去吧!”周老夫人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身邊那個貪吃的的丫頭賣身契我就給你了,也要仔細著她不要出去亂說,她的父母兄弟的賣身契也都捏在我這裏,放心。”

    衛瑤卿點頭起身告辭,走出來榮泰院,見四下無人,衛瑤卿小心翼翼的展開紙條。

    “呈安國論死諫君前”。

    “安國論麽?”衛瑤卿有些詫異,記憶中那位睿智伯父的形象似乎清晰了不少。

    才回到府中,便看到了夫人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何太平愣了一愣:“怎麽了?”

    何夫人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衛六xiǎo jiě來了,就在書房。”

    “速速帶路!”

    推門入屋,便看到那位衛六xiǎo jiě坐在屋內抿茶不語。

    “我就在外麵。”何夫人說著關上了房門。

    “六xiǎo jiě。”

    何太平喚了一聲。

    衛瑤卿把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何太平隻看了一眼,便變了臉色。

    “這安國論可是我伯父所做?”

    何太平點了點頭,臉色卻有些複雜:“我不曾看過,隻知道中書令大人曾寫過一篇安國論,但是老師覺得此論太過凶險,吉凶難測,不同意呈到君前。”

    衛瑤卿沉默了半晌:“我想看一看安國論。”

    “此事我會同老師詳說的。”何太平臉色有些複雜,“能讓老師覺得凶險的定不是普通的策論,君心難測。”

    “我知道,放心,隻是看上一看罷了。”衛瑤卿說道。

    “還有幾天便是欽天監的kǎo shì了,你準備的怎麽樣了?”何太平想了想問道。

    衛瑤卿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呢麽?難道何大人是說說的?我可是當了真的。”

    何太平一時語塞,半晌隻道:“還是要稍稍準備一番的。”

    “明天我要去看國子監的六藝試,過了六藝試,再看不遲。”

    “六藝試過後兩日就是欽天監的kǎo shì。”何太平抬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臨時抱佛腳還是要看看的。”

    “不是有你呢麽?”

    何太平:“”

    叮囑了她好幾聲要好好準備,送走了衛瑤卿,何太平就揉著額頭開口喚了六安。

    “送一封信到欽天監的呂監正那裏。”他何太平做了近三十年的好人,這還是他頭一回做壞事,心裏頭有些緊張。

    入夜,長安城中一座普通的民宅之內。

    “事情辦好了麽?”

    “放心,大人,辦好了,絕對萬無一失,那人萬萬不會想到他既要我出手相幫,就是落入了大人的圈套之中。”

    “哼,人無完人,我就不信他們當真能做到萬無一失。”說話的男子聲音中盡是惱怒,“最近我當真是事事不順,這一回也該讓他們嚐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了。”

    “大人放心,這次定叫他們啞口無言。”

    青磚排位、石柱撐聳,高樓琉璃瓦,東南西北四座閣樓環抱而成宗園的四角,周圍觀席之上設軟毯席案,滿座可容五百餘人,東西兩樓是國子監學生親眷的席位,南麵是受邀朝中大人們的席位,而北麵就是六藝比試的裁判們的席位,地底之下,四角埋著四隻巨大的陶缸,不管是樂音還是人語在裏頭都異常的響亮。

    章之林、朱赫二人身邊背著大大的書袋,見到他們,從書袋裏拿出幾包小食遞了過來,一幅明顯“我就來過個場”的模樣。衛君寧立刻從身邊的墨色食盒中摸出一把幹果拿了過去,一行人邊吃邊笑,一幅明顯娛樂看戲的模樣,得來不少人的鄙夷。

    從一旁通往二樓的樓梯上走到了東麵的席位上坐了下來,他們來的很早,是以直接占到了第一排的位置,趴在護欄上就能看到宗園裏頭的情形。

    李歡難得的臉上半點笑意也無,抿著唇,握拳不說話。

    “怎麽了,李歡,別那麽緊張!”章之林拍了拍李歡。

    李歡點了點頭,仍然沒說話。

    “怎麽來的那麽早,我還以為我是最早的那個呢!結果最晚,連黃小將軍都比我早。”從一旁樓梯上小跑上來的崔琰走到他們身邊坐了下來,一旁的小廝遞著帕子讓他擦汗。

    便在此時,一陣歡喜的高呼夾雜著掌聲響了起來。

    “是程相!”

    “許久不見的喬相也來了!”

    “還有崔司空!”

    “郭太師!”

    “天啊,這個是誰?當真是宛如神仙中人,叫人不敢接近。”

    “這是實際寺的人,下一任的國師!”

    “當真仙人之姿!”

    “喲,我九哥總算碰到對手了!”崔琰翹著二郎腿,看向南側的軟席,“這位未來的國師大人當真是風華絕代!”

    眾人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心裏壓抑了多久,碰到個風姿可與崔九郎比肩的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別高興的太早!”一旁眼尖的盛明輝一眼就看到了從東南角中抱琴走出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九哥來了,看樣子,崔九公子應當是這次六藝試引試的人。”

    引試顧名思義,是六藝試上第一個表演一番引出六藝試的人,往年表演的皆是富有盛名才子大儒。

    去年表演的是國子監的畫藝先生杜準,前年是黃少將軍禦車而來,再往前,晉德昭、虞世基等人都榜上有名。

    “切”崔琰看向走向場中的崔璟,一身國子監太學院白色配藍腰帶的儒袍,頭上是白玉簪起的發髻,當真是形如芝蘭玉樹風度翩翩。崔琰拉長了臉問一旁的衛六xiǎo jiě借了一塊銅鏡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銅鏡中的自己,收起了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