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男人間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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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別到時候一不小心丟了小命!”英武正雄看著麵前有些疲懶的年輕人,對方怎麽看也不想練過武藝的家夥!
楊尋聞言笑了笑,向著張妃招了招手。
小姑娘拎著一把長刀屁顛屁顛的跑上來。
等楊尋接過長刀之後,她怯深深地看了一眼英武正雄,嘴巴張了張,最後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轉身就跑掉了!
楊尋拔出半截斷刀,在手裏耍了一個刀花。
“老爺子才是,嚇唬這麽可愛的孫女有意思麽?”
英武正雄沒有說話,而是拔出了手裏的長刀,擺出了平青眼的姿態,刀尖直指楊尋的右眼。
一瞬間觀戰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氣勢。
“老師,不愧是東瀛聞名的劍豪啊!”宇野浩二看著自己的師傅,眼裏寫滿了敬仰。
“尋君,父親……”英妃理眼裏寫滿了擔憂,一個是自己的小男人,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哪一個手上都不是自己想要看見的。
英武正雄看著對麵的年輕人,往前踏了一步,但是也就是踏出這一步,然後就再也無法向前了。
麵前這個年輕人,明明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站著,但是身上卻沒有半點破綻……不!應該說渾身都是破綻,但是每個破綻後麵好像都藏著致命的毒牙,這是他修行劍道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一時間英武正雄額頭上冒出了汗水,他握緊了手裏的太刀,有多少年他握緊太刀的手沒有出汗了?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凝固,天地間隻剩下夏日的蟬鳴聲。
“這是……怎麽回事?”穀口直人感覺到了氣氛微妙的變化,對方兩個人雖然好像隔得很遠,但是好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比鬥,而且,自己的老師居然……居然落於下風?
英武正雄不斷地在腦袋裏驗算各個角度的攻擊,但是不管他怎麽推算也無法看見出手後對方的後招,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個巨大的大海,所有的一切都藏在看不見的海底。
“英妃理和我說過鏡心明智流的精要,隨心而動,隨風而舞,如同飄落的櫻花讓人無法捕捉軌跡……”楊尋將斷刀扛在肩膀上看著滿頭大汗的英武正雄。
他剛剛在做的是以勢壓人。
“勢”這個東西很玄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勢,但是一般人身上的勢太微弱,隻有在情緒波動最激烈的時候才會感覺到。
比如說的一個位居高位的人憤怒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恐懼,比如說征戰沙場的老兵,隻是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人膽戰心驚,這都是“勢”的一種體現。
歸根結底,“勢”這種東西就是環境、心智和自身底蘊互相磨合產生的東西。
自古以來的武者們根據自己要走的道路磨煉自身從而產生不同的氣勢,剛剛英武正雄身上那股淩厲的感覺就是他自身所具有的氣勢。
要是換個一般rén miàn對這樣淩厲的氣勢,大概連站都站不穩。
可惜楊尋本身擁有的遠比“勢”這個東西更加高級。
神魂!可以說是一切誕生人類靈魂裏力量的終極體現!
“……可惜了,我在你身上沒有感覺到那種瀟灑飄逸的感覺。”楊尋有些惋惜的看著英武正雄。
這個老頭子走上了岔路,並不是說他的路不對,而是他身上的“勢”和他所修習的流派完全不符合,太過淩厲了,完全沒有櫻花隨風而舞的味道!
“不行了……這樣下去,自己連一刀都斬不出就要落敗了!”大汗淋漓的英武正雄,放棄了腦海裏的驗算,就在他準備強攻的時候,去發現對方身上的感覺變得全然不懂,從古井無波的海麵,變成了……風?
楊尋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神魂感受著空氣的流動,整個人仿佛就要隨著氣流飄起!
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了道場,楊尋睜開眼睛,身體在光影之間禦風而行。
“鏡心明智流,櫻落之舞!”
斷刀反射著光線,所有人都好像看見了刀光就像一瞬間綻放的櫻花,隨著微風不斷向前,軌跡美麗而又無從揣摩……
當微風撩起的竹簾停止晃動,夏日蟬鳴之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從剛才發生的一幕裏回過神。
“好……好厲害!這是櫻落之舞?”宇野浩二被剛才發生的一幕刺激的有些時候不出話來。
落櫻之舞他可以說練的在熟悉不過了,可是今天看見才發現,自己這麽多年都白練了,對方用的才是真正的落櫻之舞,雖然招式不對,但是在感覺上,對方使用的才是真正的落櫻之舞!
那隨風而動的刀光,簡直實在是……太漂亮了。
三野太郎看著楊尋將斷刀對準自己師傅的脖子,忽然鬆了口氣,假如一個人強大的讓人絕望,那麽敗在他手下,完全讓人掀不起反抗的心!
穀口直人從震撼重回過神,在自己眼中如同神明一樣號稱不敗的老師,居然敗了,敗的的這麽徹底……他的臉上露出一股莫名的表情,那是野心和**混雜的東西!
神也是可以被打敗的!
英武正雄麵色複雜的看著指著自己喉嚨的斷刀。
自己終究是沒有揮出一刀,不過……不過卻有種值了的感覺,畢竟能看到如此漂亮的落櫻之舞,大概從三百年前祖先在櫻花樹下領悟出這套刀法之後,就沒有人在能用出來了。
“你……贏了!”
英武正雄收起太刀,神色複雜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他無法想象,明明是一個年輕人怎麽會能夠用處如此讓人精絕的劍技。
現在他的心情五味雜陳,這麽漂亮的落櫻之舞卻是一個外人用出來的,自己多少有點愧對祖先。
“姐姐……姐姐!!!父親那個老頑固認輸啦!夭壽啦!怎麽辦?東瀛是不是要沉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從剛才驚豔絕倫的劍技中回過神英紀子。她抓著腦袋,一臉抓狂,就像見到世界末日一樣!
“紀子……就算你這樣說,也未免太誇張了。”英妃理一臉苦笑的看著mèi mèi,雖然這兩個人沒有受傷,她是很高興,但是看著突然好想老了很多的父親他有些擔心。
楊尋看著麵前的英武正雄,這個老人挺的筆直的身體,在認輸的瞬間有些佝僂。
“這就認輸了,不準備把你女兒贏回去?”楊尋收起刀,笑著看著麵前的老,開了一個小玩笑。
英武正雄有些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
“我又是不是魔王,這年頭也不流行惡龍綁走公主的事情,在說這裏對英妃理來說始終是她的家……”
楊尋說著側過頭看著英妃理,給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繼續說道:“她要是想回來的,隨時都可以,我不會阻止,你們要是不放心,隨時也可以去江海看她!”
英武正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忽然明白這個年輕人的用意是什麽了,他隻是想告訴自己女兒沒有在外麵受委屈,已經展開了一段新的生活。
“哼……”英武正雄冷哼一聲,轉身走向道場的裏間,在打開門的時候他回過頭看著楊尋,“腳在她身上,她想回來我還能攔著她不成,隻是少給我一點氣受就夠了!”
楊尋看著英武正雄消失在門背後的身影,歎了口氣。打完架,還要給人解決心結,真是麻煩,不過這個老頭剛剛是傲嬌了吧!?絕對是傲嬌了吧!
“尋君……”英妃理看著楊尋的目光都快溢出水來了,她多少知道點自己父親的脾氣,父親這麽說那就是不怪自己了!要不是估計張妃還在這裏,她早就撲到楊尋的懷裏去了。
英紀子好奇的打量著楊尋,似乎想看一下麵前的這個能讓自己父親認輸的家夥到底有什麽不一樣。
“切……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嘛!”
楊尋翻了個白眼,英妃理連忙上來打圓場。
“你好,初次見麵我叫宇野浩二,以後請多指教!”
楊尋看著對自己行禮的男人,腦門一腦袋的霧水,他真的很不習慣東瀛的禮儀啊!而且本能的他感覺這個家夥是個很麻煩的家夥!
“我叫楊尋,多多指教什麽的,大家互相指教……”
然後楊尋就知道,什麽叫有些話不可以亂說,要是可以穿越時間他一定會穿越回去把當初那個說“多多指教”的自己掐死!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這個家夥都纏著自己向自己討教劍道!
自己好多次要暴走,不是被英妃理攔下來,就是被這個家夥一臉認真的神情打敗。
坦白說楊尋十分佩服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簡直就是一個武癡,可惜資質卻隻是一般人的水平,但是楊尋覺得在選擇的繼承人的時候,老頭子沒有眼花,假如說真的有一個人可以繼承老頭子的衣缽的話,那麽這個家夥絕對是三個弟子中間最好的人選!
勤能補拙這句話,是很正確的。
在青雲的時候,楊尋見過不少一開始就在修行這條道路上顯示出天資卓越的人,最後卻淪為普通人,很多的一開始的略顯笨拙的家夥,最後卻比哪些所謂的天才要走得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