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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章：他無聲的關心

    程冉冉一愣，裏正也是一愣，墨璃自顧自的彎下腰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

    妹，一人，在家，欺負。

    裏正一看，又想起來梁家那群人，就覺得墨璃說的有道理，可自己的麵子被拂，心裏頭還是不高興，也就悶著沒有說話，程冉冉站在一邊看到墨璃的意思，雖然心裏覺得這個擔憂沒有必要，但也沒有開口，這個時候開口說話阻攔墨璃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於是兩個人就站在一邊繼續看墨璃寫。

    打獵，換錢，給村，一份，肉給表妹吃，瘦，不要說，表妹，閑話，村。

    這是要打獵換錢呢，裏正一看人家都給村裏出錢了心裏也不好再不高興下去，就擺擺手表示作罷，“這樣也好，你和你表妹住在一起，也防止梁家的人欺負她。”

    墨璃點點頭。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們兄妹倆好好說說話。”

    “那裏正大伯早點回去吧，有空常來。”程冉冉笑著把裏正送走，就跟墨璃進了院子。

    想到剛才墨璃說的話，程冉冉心裏覺得有點愧疚，也有點不解，愧疚的是墨璃是因為自己還要把打獵賣的錢給村裏一份，但不解的是為什麽墨璃寧願去打獵也不願意去做算賬的活，於是她就問起來。

    “墨璃，你為什麽不去做算賬的活？”

    墨璃找了根樹枝在地上寫。

    遠，不放心。

    梁家人的潑皮不要臉想來墨璃早就熟知，他是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梁家來個男人欺負程冉冉，程冉冉看到這幾個字以後心裏自然也能想到個中緣由，心裏感動，再多的話也表達不出來，最後隻是化作一句淡淡的帶著顫音，謝謝。

    墨璃映水的眼睛明滅忽閃，看著程冉冉，一隻大手探上她頭頂，輕拍了拍。

    程冉冉被拍的滿臉通紅，她又不是幾歲小孩子，二十幾歲的人了，還被拍腦袋，著實有點尷尬，心裏卻同時有點甜甜的。

    再一抬眼看到麵前的人，劍眉如遠山，細眼勾桃花，麵若冠玉，皓齒似壁，薄唇淡色彷如與肌膚顏色相容，站著就是一副畫渾身天生。

    可偏偏就是不會說話。

    這種感慨程冉冉心裏歎了許多遍，可能是此人生的太過昳麗，所以不能給他聲音，若是有朝一日，墨璃能夠開口說話，程冉冉都不敢想那會是什麽樣的一個聲音。

    “墨璃，”程冉冉站在原地，頓了頓終是開口，“你不會說話是怎麽回事？”

    原本她不想問及墨璃的事，一來墨璃不記得，二來貿然詢問一個陌生男子總歸是不好，但想到墨璃這樣的人，不能開口說話，她心裏就一陣疼。

    墨璃蹙著眉想了好一會，搖了搖頭，寫。

    不記得。

    這種回答在程冉冉的意料之中，但這並不影響什麽。

    “墨璃，我帶你去村裏的郭郎中那裏看看，你這啞疾到底是怎麽回事。”

    下定決心之後，程冉冉就想著要把墨璃的啞疾治好，拉著墨璃就往郭郎中家裏去，然而見到郭郎中，看過診之後，給出的結果卻是，這是舊疾，應該好多年了，藥石無用。

    程冉冉一下子有點沮喪，墨璃卻像習以為常了一樣，臉上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一點都看不出失落，拿過郭郎中的筆寫給程冉冉看。

    沒事，習慣。

    “既然要治，我勢必要能讓你再開口說話。”程冉冉卻忽然堅決的搖了搖頭，之後對一邊的郭郎中說，“你說我表哥的啞疾是舊疾，那屬於什麽舊疾？”

    “可能是後天什麽原因導致，但更大的可能是天生的。”

    郭郎中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有些沉，“看他的症狀，應該已經被醫治過多次，這樣都治不好，應該沒什麽希望了。”

    言外之意就是勸程冉冉放棄。

    “多謝郭郎中了。”

    程冉冉已經得到這個結果，就沒多做逗留，和墨璃一起回了家裏，一路都在想著自己學過的醫學知識，天生啞疾到底怎麽個情況。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墨璃忽然說要進山去打點獵物，晚上回去吃烤肉，程冉冉一邊吐槽墨璃對烤肉的興致高昂，一邊想起來上次他們去過的那個山洞。

    一般來說，開過銀耳的樹枝上過一段時間還會再生長出來，如今距離上次已過去好幾天，說不定又有銀耳長出來，於是叫墨璃等她回去提個籃子來，兩個人就匆匆上了後山。

    墨璃跑去林子裏抓獵物，程冉冉就尋著記憶走回那個山洞，果不其然，那根洞口有人腿粗的樹枝上又重新開了不少的銀耳，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多。

    程冉冉興高采烈的把銀耳都采到籃子裏，數了數，一共十朵，比上次開的還多許多，一下子就能賣很多錢，墨璃這時候打獵還沒回來，程冉冉就坐在洞口等他，等了大概有一刻鍾，由遠及近傳過來嘎嘎嘎——叫聲，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淒厲。

    程冉冉皺了眉頭走上跟前去，想看看墨璃幹嘛呢，待到跟前時，才看清楚墨璃左手拎著一隻兔子一隻野雞，右手……隻有一隻尖聲嚎叫不停撲騰翅膀的鴨子。

    程冉冉問，“這隻鴨子怎麽回事？”

    墨璃看了一眼手裏的鴨子，轉過身向另一邊走，程冉冉也跟著他走，很快，麵前就出現了一個窩，上麵還放著幾個蛋。

    看見這幾個蛋之後，鴨子的叫聲更大，撲騰的也更厲害起來，但是不能從墨璃手裏掙脫，眼看著程冉冉就要去對它的鴨蛋動手，鴨子的叫聲淒厲起來，甚至最後已經不再撲騰，焉了下去，眼睛裏滿是絕望。

    程冉冉把窩裏的鴨蛋拿起來放在籃子裏，小心翼翼的挎著籃子，墨璃不解的看著程冉冉，又看看籃子裏的鴨蛋，等著程冉冉說話。

    程冉冉說，“我們把蛋帶回去，讓母鴨子孵鴨蛋，以後家裏就有鴨子了。”

    墨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兩人回家以後，程冉冉把鴨蛋放好，整理出來一個窩，墨璃才鬆了手把母鴨子放進窩裏。那隻母鴨子脾氣大的很，剛剛被墨璃鬆開，反口就想咬上去，墨璃一反手迅速躲過才沒讓她給咬了，母鴨子看沒咬到，又擔心自己的鴨蛋，一顛一顛的跑回了自己的窩，一屁股坐在一堆蛋上，頭朝裏，屁股朝外，看的墨璃和程冉冉兩人是一陣好笑。

    “哎，墨璃，你說這隻母鴨子是不是鴨精啊”

    墨璃不解的看著她。

    “哎呀，人有人精，鴨當然也有鴨精啊。”

    墨璃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