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財不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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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齊天終於趕到了“落雲嶺”小鎮,此刻的齊天仰望著“落雲居”二樓的招牌,咧嘴一笑,心道:“小爺這下可是要大快朵頤一番,再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嘍!”根本不理會門口的牛二的啐語,直接邁步往裏麵走去。



    



    “誒,我說小要飯的,這是什麽地方你便往裏進?”店夥計狗三當即伸手攔住了齊天的去路。



    



    “客棧啊!小爺我要吃飯,難不成要蹲在外麵吃嗎?”齊天斜睨著雙眼,不快地反問道。



    



    “你還知道啊,客棧吃飯是要拿銀子的,不是施舍的地方,趁著狗爺還沒發火,趕緊滾蛋……”這狗三兒平日裏總是“這位爺,那位爺”的給人家當孫子,難免有抵觸的變態情緒,卻是不敢發作;再加上這個月的工錢還沒有著落,心中正是暗自窩火。好不容易碰上個比自己低賤的小乞丐,此刻卻是連自己的稱呼都變成了“狗爺”,再看那副似小人得誌般的囂張模樣,齊天心中一陣好笑,心道:“就你還狗爺?你叫兔爺得了!”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在那些有錢有勢的rén miàn前煞是搖尾奉承,反之對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則是裝腔作勢,極盡羞辱。齊天雖然年齡不大,隨著父親出入豪華之所卻也是見的多了!



    



    “嘿,我說小子,你把狗爺的話當放屁了不成?”狗三見齊天對自己的話不為所動,而且目露鄙夷之色,心虛之下趕緊回頭望了一眼店裏掌櫃。正巧其也自看來,隻見他當即眉頭一皺,嘴角一瞥,示意趕緊攆走。



    



    這狗三得到了肯定,頓時“狗仗人勢”般“膽氣豪生”,陰險的一笑,袖子一擼,便欲給齊天一點顏色看看。



    



    “聒噪!”齊天似不屑多說一個字,語罷自包裹中摸出一錠銀子,在那狗三麵前的眼前一晃。隻見銀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刺目耀眼。



    



    要說這齊天數次狼狽逃竄,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可這裝有“紫皇鍾”和《五行術法咒》的包裹卻視若性命般,一直牢牢縛在身上,銀子之物自然也不曾丟失。



    



    再看狗三,見了那白花花的銀子,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喉嚨聳動當即咽了口唾液,齊天表裏不一的反差讓他一時愣在了那裏。



    



    都道是人心難測,也是最難伺候。這茶館、酒樓、妓院裏服侍的差使,都是一些精挑細選下口齒伶俐的“機靈鬼”,哪裏有傻頭愣腦的人?



    



    少頃,狗三兒這廝也是反應迅速亦或是平日裏的動作嫻熟,那高高揚起的手臂稍稍停留了片刻後,卻是反手下揮,一個“大爺您請”的動作,銜接的煞是精巧。低頭哈腰下臉上堆笑,口中也是立刻換上了恭迎之語:“哎呦,原來位公子,裏邊情,裏邊請……”



    



    這初始的“狗爺”與現在的夥計狗三兒,瞬間的角色變換,著實令齊天哭笑不得。



    



    “哎呦,狗爺如此客氣可是折煞小子了,我可是消受不起呀!”齊天當即調侃道,卻是並不前行。



    



    那狗三兒知道齊天因為先前之事譏諷自己,臉上不由一紅,心中暗暗叫苦,剛欲辯解,隻見那掌櫃的自櫃台處迎了了出來。



    



    “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這狗日的一般見識,裏邊情……”這掌櫃的五十餘歲,驢臉短須,因了生意不好,正自煩躁。又見了齊天乞丐的模樣,大覺晦氣,所以才對狗三兒使個眼色讓其趕走齊天,可眼見人家亮出了銀子,自不能放走了主顧。然而剛才牛三兒之舉似是惹惱了對方,當下趕緊出來打圓場。



    



    “掌櫃的,你這夥計好生了得啊,竟然趕shàng mén的食客,你這店怕是離關門不遠了吧!”齊天自門口望著冷清的大堂,口氣悠悠。



    



    “有了公子的捧場,小店定然不會那般的。”掌櫃訕笑著說道,心中腹誹不已,遂轉過身來,一腳踢在了狗三兒的屁股上,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還不侍候公子進去落座,若是再惹得公子不高興,老子叫你立馬滾蛋。”



    



    “是是是,狗三兒有眼無珠,怠慢了公子,實在該死,實在該死。”那狗三兒聽了掌櫃的話,嚇得一個激靈,自是怕丟了工作,於是連連責罵自己。



    



    齊天僅是戲耍之意,自不會當真生氣,而後便隨了狗三兒落了座,點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



    



    那掌櫃的見齊天還是大主顧,樂得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等菜上桌的時候,齊天悠閑地環顧起大堂來:雖是偏遠小鎮,卻是幹淨整潔,四周牆壁之上掛著一些字畫,齊天倒是沒有想到這市井的掌櫃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掃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角落裏唯有的一桌客人身上。



    



    看對方三人身型,皆是魁梧健壯,且桌子旁放著刀劍,顯是江湖中人。就在齊天打量之時,不巧那三人也是朝著他望來。



    



    隻見三人皆是中年模樣,當中之人是一壯漢,臉上一道自額頭斜劃過眼的刀疤,目光森冷,透著凶狠毒辣;左側之人八字眉三角眼,兩撇小胡子,時時都是笑吟吟的模樣,一看便知是“笑裏cáng dāo”之輩;右側之人卻是三人之中最為順眼的,隻見其方臉寬額,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紫銅的膚色更顯得此人粗獷豪爽。



    



    對望片刻,齊天運用“靈眼術”早已探知三人隻不過是世俗武夫而已,便收回了目光閉目養神起來。許是食客少的原因,不一會兒的功夫,各種菜品便如流水般的擺滿了桌子。



    



    齊天這些日子一直在野外度過的,嘴裏早已淡出鳥來。此刻望著眼前的美味,興奮地搓著手掌,一吞口水,迫不及待地連抓帶拿,狼吞虎咽下,“嘖嘖”有聲,嘴邊頓時滿是油漬。



    



    裏桌三人見狀,相視下嗤然一笑,那方臉的漢子向著刀疤臉低聲問道:“大哥,用過飯後,咱們兄弟及早動身吧,咱們與‘青山會’的幫主之約可是快到了。”



    



    那“刀疤臉”咂了口酒,望著大快朵頤的齊天,嘴角含笑,別有用意地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不急,不急。”



    



    方臉的漢子眉頭一皺,剛欲說些什麽,卻是被那“小胡子”揮手攔住。見那漢子不解的神情,當下雙眼一眯,撫著唇上的兩撇胡子,一臉不可捉摸地嘿嘿笑道:“三弟,確實不急。”



    



    “知我者,二弟也。”那“刀疤臉”稱讚道,看著齊天的目光愈加的火熱。



    



    那方臉的漢子順著他的目光,回首望了齊天一眼,哪裏還不明白他們二人之意,扭過頭來說道:“大哥,二哥,咱們行走江湖講究的是行俠仗義,幹的可不是這打家劫舍的不齒行徑,再說這窮小子指不定是偷了家中的銀子,揮霍一番而已,定然不是肥羊之流,何必呢!”



    



    “三弟此言差矣,咱們兄弟一路走來,花銷頗大,銀兩已然不多,莫不是叫咱們哥三個喝西北風去嗎?再說我觀此子雖然衣衫襤褸,但那衣料卻是上等,而且他大錠的銀子拿出手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來這小子非富則貴,肥羊怕是錯不了啦!”那“小胡子”觀察入微,分析起來井井有條,當即說道。



    



    “嘿嘿,二弟一番推理,所言極是,大哥著實佩服的緊呐,來,咱們三兄弟幹了這杯。”“刀疤臉”咧嘴笑道。



    



    “大哥,這可違背了咱們兄弟三人結義時的誓言,恕我……”那漢子看來頗為良善,可看著二人打定了主意,又趕忙說道。可是話未說完,卻又被“刀疤臉”不耐煩打斷。



    



    “三弟,此事我意已決,無需多言。”語罷眼中厲色閃過,那漢子顯然懼怕此人,心中一驚下,不敢再說下去了。



    



    “來來,咱們喝酒。”那“小胡子”見狀,趕緊出來圓場免了當下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