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仙人的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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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尊那?”我疑惑了。

    玄真子連忙捏我一下,轉而麵向那隻丹頂鶴,小聲說:“這是。”

    玩笑開大了?早聽說玄真子的師尊是神仙,卻沒行到竟然會是一隻丹頂鶴……

    在我心轉過這個念頭的時候,神的事情發生了,那隻丹頂鶴在我的眼竟然開始扭曲變幻,轉眼化為一個身穿白色道袍、須發皆白的老者。

    老者麵目清臒,神態安詳,並不威嚴,他對著目瞪口呆的我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輕聲道:“你們都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老者的話仿佛有魔力,玄真子鬆開我的手,我不由自主一步跨了探出雲海的龍頭,一步步走了過去。這龍頭不過一紮多寬,下麵是滾動不休的白雲,常人看一眼會頭暈,不過在我卻不算什麽事。

    山風迎麵吹來,我略微搖晃了下,依舊平靜無波。

    “父親。”身後傳來呼喊,薑白從玄真子懷裏跳下來,也毫無懼色走了這道龍形石梁,她我膽子還大,一路蹦蹦跳跳的。

    我又轉回頭,和老者已近在咫尺,老者笑了笑,示意我坐下。

    高天之,雲海潮頭,我和老者相對坐了下來,薑白直接從我頭頂跳過來,坐在我懷裏,眨巴眼睛好地看著老者。

    現在距離這麽近我才發現,這老者並不是實體,他的軀體呈現半透明,仿佛是三位離體圖像。

    “老朽觀瀾,小米,你雖未見過我,我卻早知道你。”老者笑著說,非常和藹,與他相對毫不壓抑,反倒充滿了融融暖意。

    我也笑了,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啊,如細雨春風,從大自然暖到人的心裏。

    我突然莫名其妙哭了,真的見到神仙了啊原來神仙是這樣的啊我……我抽抽搭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薑白小手伸過來,在我臉刮了幾下,“羞羞,父親這麽大的人還哭。”

    我這才發覺自己眼淚都流下來了,果然夠丟人了,連忙卷起袖子在臉擼了一把,“呼哧”一聲幹淨了。

    觀瀾老者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急切,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沉聲道:“我一直在等你,今天你終於來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給你。”

    觀瀾老者說話的時候,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目瞪口呆,他竟然真的抓住了我,而不是什麽觸摸不到的幻影。而且他的手溫潤如玉,完全不是老者的模樣。

    “這是……”我徹底呆傻,喃喃自語。

    “你先聽我說。”觀瀾老者打斷我的囈語,神情愈發的鄭重,“這件事情隻能由你來完成。”

    說到這,觀瀾老者探手入懷,又遞到了我麵前,手心裏有一顆散發著熒光的墨綠色玉環。他的手是虛的,可以看透,下麵是雲海,可偏偏卻能托住實體玉環,我再次傻眼了。

    “此玉環是我師尊所留,據他說,乃是得自古靈山,你留著,將來會有大用處。”觀瀾老人似乎很急切,不停說著,“要是我真的煙消雲散了,你一定要照顧好玄真子,還有……”

    說到這,觀瀾老人站起身,對著薑白拜了一拜,轉過身對著雲海縱身一躍,竟然跳了下去。身在空,他的身形劇烈扭曲,轉眼又變成一隻白鶴,發出清越的鶴唳,展開雙翅,貼著雲海飛向落日的方向。

    我到現在一頭霧水,一直快步追到龍頭盡頭,卻隻看見仙蹤渺渺。

    觀瀾老者的話語再次傳來,“有些事情你不必問,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今夜你再來此,我還有話對你說。”

    眨眼之間,白鶴已不知所往,隻餘風聲呼嘯。

    我看看手裏的玉環,傻眼了,這玉環刻有精密的螺紋,赫然竟是巫頌,隻不知是哪一唱。另外觀瀾老人說他時日無多是什麽意思?他已超凡脫俗,成了仙身,難道還會有不測?

    種種疑問湧心頭,我手捧玉環,不知所措,直到被玄真子喊醒。

    “師尊他老人家都對你說了什麽?”身後傳來玄真子的聲音,我轉頭看,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身後。看來,我剛才和觀瀾老人的話,隻有我們能聽見。

    看著玄真子目露詢問,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剛才觀瀾老人的話複述一遍,想想還是算了。似乎他算到了有天大的事要發生,甚至他自己也可能仙隕,卻把事情托付給了我。

    可如果連他神仙都辦不成的事,我能做到?並且他還不肯明言究竟是什麽事。

    我們一家三口回到了棧道,那些等候的道人們立刻微笑著迎了過來,我卻心事重重,始終低頭沉思,卻又理不出頭緒。自從和玄真子相識以來,似乎這位神仙一直在關注著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可他卻給我的人生帶來了難以估量的影響。

    難道,他這麽做,一直都是有所企圖的?可是我不過是一介凡人,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小米?”玄真子碰了碰,把我驚醒,介紹道:“這位是真武觀的鐵劍真人,這位是靜樂宮的朝華主持,這位是鍾南山的……”、

    玄真子一個個介紹,我機械地微笑還禮,卻完全沒記住誰是誰,在這時,遠處傳來爽朗的聲音:“小米尊者,別來無恙啊?”

    我一驚,目光越過眾人看過去,隻見張雲山陪在張天師身側,正笑嗬嗬走了過來。

    一幹道長大能們立刻回身,又迎向了張天師,雖然武當山和龍虎山有些不太對付,和人家畢竟是現在公認的道門老大,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道長群,張雲山擠了出來,走到了我麵前。他立刻發現了我神情有異,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現在急於找人商量,可有些事情不好和玄真子說,這位大哥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來的太及時了。

    和玄真子打完招呼後,在她狐疑的目光,我拉著張雲山走向了一邊。

    找了處無人的角落,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張雲山的臉色也變了,來回踱步沉吟起來。

    “觀瀾仙人是當世唯一的地仙,擁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他怎麽會煙消雲散?這世又有什麽能威脅得了他?”張雲山顯然也知道這位當世地仙,原來我不知道……

    神仙一般分為兩種,天仙和地仙,其實天仙誰都沒見過,屬於那種飛升了不回頭,按推測要麽是去了另一個維度空間,要麽幹脆是死了,唬人的。而地仙更為罕見,自古以來沒幾個,沒想到,當世居然還有。

    接下來,張雲山說起了這位觀瀾仙人的生平。

    此人生於何年未知,道門隻知百多年前有這號人物的存在,行走天下,行俠仗義,師門也是個謎。至於他修成地仙,說起來,還是前年的事。

    他並不是個正規道士,沒有道籍的,三十年前,他抱著一個女嬰也是玄真子來到武當山,顯露了幾手功法後,當時的太和宮宇諸城真人心悅誠服,將南岩讓給了他做清修之地,後終於成仙。

    這個人在道門知曉的人並不多,隻限於層,被整個道門奉為當世仙師,頂禮膜拜。這樣的人物,怎麽會和我扯關係?

    “小米。”沉吟片刻後,張雲山說道:“個詳情,我們這些凡人不可能知曉,不過既然仙師對你有所托,必然有他的理由,您今晚來需要打聽仔細了,不得輕慢,也不得衝動。”

    張雲山的話我明白,他這是在囑托我,一旦觀瀾托付的事情難度太大,不要答應。對於這樣的大哥,我感激萬分,要知道,他可也是道家門徒。

    張雲山笑著拍了拍我肩膀,“不用總是記掛在心,走一步看一步,現在各路高人已經齊聚,我們去赴會。”

    我點了點頭,和張雲山一起走向,南岩北端,從這裏可以直通天柱峰。

    武當山又七十二峰,以天柱峰為珠峰,萬仞山巔,太和宮建在這裏,宮門鑲著明成祖朱棣手的五個大字——太嶽太和宮。

    當年,張三豐真人是在這裏得道,並傳下了舉世無雙的武當內家功夫。在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裏,老年的張真人正是在這座宮殿裏,徒手輕而易舉擊敗了不可一世的玄冥二老,如今這裏依然留存有他的遺像遺物。

    江湖所不知道的是,張真人在升仙前,已經可以躍下千丈懸崖不傷,踏水而不留波,聲能撼山。

    如今,張真人白日飛升四百年後,這座宏偉、厚重的大殿適逢其會,各路大德高人齊聚。

    我們來到的時候,宮門外已經站滿了道士,麵朝大殿,抱元守一靜坐養氣,殿內人頭攢動,絕大多數都是各處名山寶殿的掌教真人,也有少數來自民間的各路散修高人,氣氛*又不失熱烈。

    由於我的身份是龍虎山逍遙尊者,所以被安排在了龍虎山一席,再加我穿著普通的便裝,在這大殿更加顯眼。

    落座後,我四處打量,與會的人足有百,刨去各家的弟子們人,正主也至少有二、三十位,個個修為高深,我這點本事在這裏根本不算什麽。

    三聲鼓後,側門外走來一位身材矮小的老道,與會者立刻收聲靜坐,玄真子在我耳邊小聲說:“這位是今天的東道主持——宇諸城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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