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一年的大水

字數:2998   加入書籤

A+A-


    郭大江靠在躺椅,優哉遊哉。這裏是一處農家小院,院牆腳下有兩壟菜地,麵種著碧綠的黃瓜,粉紅的西紅柿,看著特饞人。閔阿姨和閔馨正在菜園裏仔細地給植株澆水,鬆土,忙的不亦樂乎,郭大江躺在院子當看著自己未來的媳婦,心說不出的安寧。誰能想到,他這個當初的窮小子,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並且還有了這麽漂亮的未婚妻,還是海歸碩士自打閔區長犯了事後,家屬大院沒法住了,好在郭子這時候趁著倆錢,給他們母女在郊區買了這套農家小院,她們才有處安身。如果說以前老閔夫妻倆對女兒嫁給郭子還有微詞的話,經過這幾年郭子不懈的努力,他們現在已經徹底把郭子當成了家裏人,自家閨女都親。所謂患難見真情,這是最好的體現。“郭子,快來幫忙啊。”閔馨直起腰喊道:“這個東西我不會弄。”身為區長千金,海歸碩士,閔馨幹農活實在是不咋地,跟在後麵一是湊熱鬧,二是搗亂。郭子連忙站起來,脆蹦蹦答應:“來嘞”閔阿姨不幹了,埋怨道:“一點事都幹不好,什麽都靠人家大海,他昨兒累壞了,不能讓人家好好休息休息?”“哎呀媽”閔馨抓著母親的胳膊搖了一下,想分辨,忽然臉一紅,狠狠白了郭子一眼。郭子暗地裏“嘿嘿”一笑,心說昨晚的確累得不輕,那是在床……想到這他不由感歎,俗話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梨壞的地,古人誠不欺我也。自己一米八十多的壯漢,和閔馨這個小巧玲瓏的女人在床鬥了大半夜才分出勝負,最後的失敗者竟然還是他……說出去丟人,當然,也不會說出去是了。既然閔阿姨堅持不讓郭大江幹,閔馨也隻得作罷,不過心裏有氣,嘟嘟囔囔著,“大男人不幹活,礙眼。”郭子看看未來的丈母娘,再看看氣鼓鼓的準媳婦,左右為難,幹脆還是不待在這裏為好。“媽,我出去遛個彎。”郭子打了聲招呼走向院門外,準備轉一圈再回來,正好吃午飯。看見郭子要出門,閔阿姨想到了什麽,叮囑了一聲,“聽說這兩天江裏水漲得厲害,你去看看到哪兒了。”說完閔阿姨繼續幹活,有些擔憂的笑聲嘀咕:“這還沒到梅天,水這麽大,今年搞不好是個災年。”郭子出門了,閔阿姨的話他聽見了,不過也沒太往心裏去,身為現代青年,他對發大水並沒有什麽概念。不過好像也沒地方可去,這裏離江邊也不遠,哪裏風景不錯,去看看風景也好。郭子名字叫“郭大江”,這名字真沒白叫,他從小喜歡長江。由於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除了米小經他再沒有第二個朋友,每當孤單的時候,他一個人跑到江邊,看著濤濤江水發呆,興之所至還會對著江對岸吼幾嗓子,這樣,他能混一下午。已經很久沒看長江了,他還怪想念的。蹬自行車,郭子一路哼著小調,奔了長江方向。不一會功夫,來到了長江大堤下,抬頭看,江堤來來往往全是人,完全不似往日那般冷冷清清。郭子心頭怪,今天怎麽回事?江堤開廟會了?他把自行車往大堤下一靠,爬江堤一看,瞠目結舌。隻見滾滾江水幾乎漫了大堤,混黃的江水仿佛在麵前,波濤翻滾,離著幾米遠能感覺到那驚人的威勢。浪花翻湧,濕氣撲麵而來,滿耳嘩嘩聲,平常溫和寬廣的長江,變成了一條暴虐的巨龍,仿佛想要掙脫大堤的束縛,憤怒咆哮著。郭大江腦子有些發懵,他是在江邊長大的,打小家裏還是造船廠的,卻從沒見過這麽大的水。茫然回頭看一眼,大堤那邊是滔滔江水,這邊是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人們都在做著自己的工作,仿佛根本沒察覺到長江裏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有那麽一瞬間,郭子覺得自己仿佛失聰,什麽聲音都聽不見,等聽力恢複,最先衝進腦海的是一陣刺耳的收音機聲。江水邊坐著一位老漢,正在提著魚竿釣魚,屁股旁邊放著一部老式收音機,天線斷了一半,發出“吱啦吱啦”的破音。“今年的第二號洪峰今天到達本市,實測水位超過警戒線三米,每秒xxx立方米,我市防汛總指揮部已經成立,由市長xxx親自掛帥。這次洪水來的快,勢頭猛,30年一遇,為了打好防汛救災第一仗,特請居民們……”收音機帶著電磁聲不斷發著警訊,郭大江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洪水了?不會,看看好像也沒什麽嘛。看看那個釣魚的老頭,郭大江覺得有些怪,湊去問:“大爺,這麽大的水,能釣到魚?”現在的江水好像錢塘江大潮似得,能釣到魚了怪了。這老頭看去約莫六十來歲,兩鬢有些斑白,很瘦,不過精神矍鑠,聽見郭大江的問話後,轉頭下打量了一眼,又看向江麵,淡淡道:“我不是在釣魚。”郭大江樂了,“不釣魚,難不成是在釣王八?”“你怎麽這麽貧那?”老頭不高興了,“你管我釣什麽?釣什麽王八?你小子跳下去是活王八。”得,郭大江頓覺索然無味,落荒而逃。這麽湍急的江水,跳下去能成王八的都是精怪。在大堤看江水的基本都是婦女,指指點點憂心忡忡,郭大江逛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了,在他準備回去吃午飯的時候,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打電話來的是最近剛認識的朋友,人稱“李總”,郭大江一喜記得那是個四十來歲的年漢子,敦敦實實的,有點黑。這年頭什麽人都稱“總”,至市公司老板,下至巷子裏賣拉麵的,這人其貌不揚,郭子根本沒完心裏去。“哎呀呀,李總啊”郭子接通電話,立刻打起哈哈來,甭管真總還是假總,所謂笑臉做生意,客氣話還是要說的,反正又不要錢。和這人是在一次朋友之間的酒桌認識的,當時對郭子的介紹是全國最著名的風水、驅邪大師,這也是郭子反複對朋友們強調的。他現在算是業內名人,傳說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當然,其實那些事情絕大部分都是小米做的。您問還有一小部分誰幹的?那是誰都不用幹,忽忽悠悠錢到手了。電話接通後,那邊沉默了幾秒鍾,李總那低沉的話語傳來,“郭大師,我的養殖場遇到了些怪事,您能不能立刻給我來看看?”“怪事?”郭子心頭一喜,我賺的是怪事前,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怪事了,總沒錢進賬,心裏空落落的……“您詳細說說。”郭子連忙點頭哈腰道,盡管人家看不見。他得先把事情打聽清楚,然後再決定用哪一套方案,如果隻是疑神疑鬼的,那他自己去給人家辦了,要是自己解決不了……簡而言之是真怪事,那得立刻去找小米。電話裏,李總稍稍沉吟後,說道:“今天我家養的魚,集體死了14條。”聽見這話郭子當時差點噴了,死了14條魚?這事tm也用得著找我?菜市場買去啊不過這話當然不能直接噴出來,於是他壓住性子說:“您知道,我這收費標準……”“10萬。”那邊李總直截了當說,郭子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地,好在他眼疾手快,在半空又給撈回來,手忙腳亂又給貼在了耳朵。“沒問題,留下地址,我這來”有十萬塊,管他什麽魚不魚的,幹了雖然十萬塊的買賣郭子也接過一些,可那都是些要命的是,米小經去了都得費老大力氣,這次不過是死了十幾條魚兒,這十萬塊錢簡直是撿來的啊郭子樂嗬嗬又給閔馨剝了個電話,說明自己是有正是要辦,不是去花天酒地,今天午不回家吃飯了。得到閔馨的首肯,郭子正準備去,有猶豫了。這個李總雖然貌不驚人,可看去也不像個傻瓜啊,他會為了死十幾條魚花十萬塊?難道,事情還有隱情?隨著年齡的增長,郭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愣頭青,起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喊小米一起去更保險。接下來,他先是撥通了小米的電話,沒人接聽,然後他又撥通了玄真子的電話,回饋是不在服務區。“怪,這兩口氣跑哪裏去了?”郭子覺得今天什麽人都反常,小米和玄真子沉迷絡遊戲,都半年沒怎麽出過家門了,今天電話居然全都打不通。這兩口子,該不會出事?郭子越想越不放心,決定先去小米家看看,最近電視老是放沉迷遊戲怎麽樣怎麽樣的,特別是那個姓陶的教授,實在不行把他倆綁去讓人家電電,聽說電過沒了癮,特靈打定主意,郭子騎自行車奔了造船大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