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說出這麽一番話，我們三個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還在發愣呢，她卻是控製著紙人，抬著棺材離開了。

    走出去有五六米的距離了，我才回過神來，趕緊喊了句：“等一下！”

    聽到我的聲音，她停了下來。

    “怎麽了？”

    我跑過去，心裏的害怕早不知道給扔到哪裏去了，心中充滿了震驚和好奇。

    老妖婆知道我這麽多事情，而且我身上的壽命問題，連大先生都看不透，她竟然知道原委，這讓我不得不問清楚。

    “你知道我是靠別人的命活著，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我開口就問。

    老妖婆看著我，眼神有些可怕，沉聲回道：“小喬回去，和我說了你的情況，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相同的情況，如此才知道你是怎麽一回事。”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就你這點小本事，還用不著我放下姿態來騙你。”她看了一眼後麵的大先生和小司，似乎還有些不甘心，“本來我今天是準備強行把你帶走的，憑他們兩個也攔不住我，可他們也都不是善茬，既然要強行保著你，我也隻能放棄。但我想你肯定會答應幫我的，因為你的壽命問題隨時可能要你的命。”

    說完之後，她閉上嘴巴，不再說話，讓我心裏徒增了恐懼，卻不給我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是為了讓我答應她幫忙。

    這個時候，大先生走上前來，向老妖婆問道：“道友，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

    “說。”

    “你知道葉寒的問題，那請問你是否有辦法解決他自身的問題，讓他活下去，和正常人一樣呢？”

    老妖婆看了我一眼，語氣很凝重，點頭道：“有辦法…不過很難。”

    大先生微微皺起眉頭，這個老妖婆這樣說很難，怕是能夠讓我像正常人一樣的機會很小，就算是知道了怎麽回事，還是沒啥用。

    我們不說話了，老妖婆也就離開了。

    她順帶著揮了揮手，張天河的屍體也跟在了她的後麵，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張天河屍體背上有兩個紙人，正是它們在驅使他的屍體。

    反正張天河也死了，老妖婆帶走他的屍體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麽影響，我也就什麽都沒說。

    她離開之後，我們也回到了旅館之中。

    那個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我們卻都沒有睡意，誰也不睡覺，坐在床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心裏的疑惑尤其是多。

    是大先生先開口說話，他主要是問老妖婆的身份。

    “小司，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什麽來頭？她是哪裏的聖女？”

    小司的臉色也略顯凝重，看著大先生，沉聲回答：“大先生，您應該聽說過湘西三邪？”

    大先生點頭。

    “湘西三邪，趕屍、巫蠱、落洞女，當年我走湘西的時候，曾經和不少趕屍人打過交道，對他們還是算了解；懂巫蠱的大多數苗疆人，屬於少數民族，風俗習慣和我們不大相同，我不是很了解；至於落洞女，我隻知道是怎麽回事，卻不清楚其中的奧妙。”

    “難道剛才那個聖女和這三邪有關係？”

    我在旁邊聽大先生說，趕屍和巫蠱我還聽說過，可那個落洞女，我是一點沒聽說過，不知道咋回事，瞪著眼看著他們，準備聽故事。

    小司道：“您說的沒錯，趕屍、巫蠱、落洞女這三邪，在湘西被稱作‘三聖’，其中趕屍一脈有女子，尊稱聖姑，巫蠱一脈有女子，尊稱聖婆，而能夠活下來的落洞女則被稱做聖女。”

    大先生皺眉：“我聽說落洞女沒有能活下來的呀？”

    小司搖頭：“幾乎沒有能活下來的，但也有極個別的例外。剛才那位聖女，就是湘西現在最神秘的落洞女，她的道行也和尋常人不同，聽說是山神洞中的女人，傳承神法，沒人敢招惹。”

    我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趕緊問了句：“什麽是落洞女啊？怎麽和山神扯上關係了？”

    小司告訴我，湘西地域，因為地勢的原因，山上有很多的山洞，洞裏麵陰氣重，往往會有各種鬼祟邪靈，甚至是山神，這些邪祟很會勾引年輕漂亮女人的靈魂，害人性命，被勾走靈魂的女人被稱作落洞女。

    她們往往是活不了的，就算活下來，也沒了魂，變成癡呆。

    可一旦女人完整的從落洞裏麵走出來，那就了不得了，據傳是會獲得那裏麵鬼祟邪物的道行，一部登天。

    不過這些也都是傳言，落洞女是三邪裏最詭異神秘的，除了當事人，沒有幾個人能說清楚是怎麽回事的。

    小司說完了，還叮囑我一句：“如果你以後和落洞聖女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我記得以前爺爺說過，三邪裏麵落洞女雖然少，不出名，但卻是最可怕的。”

    我了解了是怎麽回事，點了點頭，心裏麵加了小心。

    這一次出來，正如大先生所說的，讓我見識到了很多，這個世界是真的很神秘，有各種奇怪的事物，我感覺自己像是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接觸到的東西和學到的知識，完全都是不一樣的。

    我緩了一下心神，趁著這個機會，又開口詢問：“小司，你剛才說你是第五家族的人，第五家族是什麽意思？”

    小司看到我的樣子，笑了一聲：“怎麽，是不是沒聽說過第五這個姓氏？”

    “第五是一個姓？”我真的懵了，以前的時候，就基本沒接觸過複姓的人，現在竟然冒出來個這麽複雜的姓。

    這一次，倒是大先生把話接過去，給我傳授知識了。

    他看著我，說道：“第五的確是一個姓氏，這個姓源自於秦漢時期，現在基本沒人用了，可能全國也就隻有小司的家族在用，所以很具有代表性。第五家族，人數並不多，十幾二十個，卻個個精通陰陽法術，而且十分團結，所以沒人敢招惹他們家族，致使現在第五家族就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不算是門派，卻有著大門派的地位。”

    小司看著我傻愣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說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你應該聽說過劉邦起義的時候，曾經斬殺過一條大白蛇。這事是真的，不過不是他斬殺的，而是我的祖上斬殺的，還用那條蛇精做了法事，給劉邦加持了氣運，這才造就了他們劉氏帝業。”

    我驚訝的張大嘴巴。

    “當然，這隻是我們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具體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也沒有辦法查證了。”

    我聽了這番話，好一會兒才慢慢消化了。

    小司平日裏不愛說話，除了長得好看，也沒有什麽特點，可沒有想到有這麽大來頭，就算他說的劉邦斬蛇的事情不是真的，其中肯定也有他祖上的參與，這就了不得了。

    大先生又對我說：“我緩過神來了，我就再給你講講湘西的‘三聖大典’，所謂的三聖大典，就是趕屍、巫蠱、落洞女三方勢力共同舉辦的一次聚會，每五年一次，剛開始隻是三邪勢力為了比鬥設立的，後來各方勢力都能參加了，說白就是一場明爭暗鬥，不過參加的大多是邪魔外道，像茅山那樣的正門正派是不會去的。”

    “那他們不會管嗎？”

    大先生擺手：“管不了，要是把這些邪魔外道惹急了，聯合起來，這些正門正派還真不一定是對手呢。”

    小司點頭，補充道：“是啊，湘西自古就是一個三不管地界，各種勢力混雜，正派的人也很難有立足之處。”

    我明白了，怪不得大先生叫著往西北方向跑，原來是這麽回事。

    被他們這樣一說，我也對湘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小時候看過不少的鬼片，很多講的就是湘西的鬼事、趕屍什麽的，還是很希望能夠一睹真容。

    “葉寒，看你這樣子，你是想去見識一下了？”大先生問。

    我點頭：“嗯，我想去見識見識。而且我想過了，老妖婆來找到了我，請我幫忙，那這個忙其他人肯定幫不了，那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如果等她再來找我，怕是就不會好好商量了，所以還是咱們自己去，說不定還能和她談談條件，也能弄清楚我身上的問題，值得走這一趟。”

    “那行。”大先生也答應了，看向小司：“小司也跟了我五年了，當年我欠你爺爺一份人情，把你的毛病治好了，也算是還了這個人情了，去湘西剛好順路送你回家了。”

    小司聽到這話，眼眶立馬紅了。

    “大先生，我跟了你五年，雖然您不認我做徒弟，可我早就把你當成師傅了，你從不忌諱，什麽都教給我，我不想離開您。”

    大先生笑了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你也該回去了，你們家族不會放任你一直在外麵的，再不回去，怕是你爺爺要怪我嘍，哈哈哈。”

    他咧嘴大笑，掩飾住了蒙著淚花的雙眼，其實心中也是舍不得小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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