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著小喬和聖女離開山洞，讓她們先回去，自已一個人又返回了山洞，從聖女給我指的那條狹小的通道進去。

    這條狹小的通道，差不多有十幾米，過去之後，就是一個比較大的空間。

    這裏麵的空間和外麵相比，有些不同，外麵很潮濕，裏麵就比較幹燥，石壁上都沒有水珠，還有一堆快要風化沒有的幹草，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聖女說過，當初和我一樣的那人曾經在這裏暫住，可能時間太久遠了，痕跡都已經消失了。

    石壁上麵的確有些圖案和文字，那些圖好像一幅長卷，圍繞著石壁繞了一圈。

    一幅一幅的圖，組合在一起，像是記錄了那個人的一生。

    我從頭第一幅開始看，最開始的圖就是聖女拓印下來的圖，上麵隻有一個人，其他什麽都沒有。

    下一幅是他走在路上，這條路很奇怪，分成兩段，一黑一白，像是預示著他走的是陰陽路。

    之後的幾幅圖，畫的都是它在對抗一些鬼祟妖物。

    在第五幅圖上刻畫的圖案，讓我心中為之一驚，上麵那個人全身燃燒著火焰，手上舉著一把奇怪的刀，在它後麵，跟隨著一群看不透盡頭的隊伍，有騎著馬的，還有小跑著的。

    我看到這幅圖，立刻想到了陰兵過境，這幅圖上麵畫的就是陰兵過境。

    也就是說，這個擁有和我同樣體質的人，也曾經持有黑刀，控製過陰兵過境。

    特殊的體質、黑刀、陰兵過境、三角形印記、令牌，它們之間都是存在著聯係的，可以說是一個整體。

    這個時候，我心中暗想，畫這些畫的人，會不會和當初鬼王所說的那個人是同一個呢？

    在往下麵看，卻是一幅很奇怪的畫，那人站在一個好像祭台的大石頭上，仰天長嘯，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再下一幅畫，那人手上的黑刀就不見了，獨身一人，隻剩下一個背影，連正臉都沒了，像是預示著某種離開的意思。

    從石壁上的畫裏麵，我隻能讀出這些意思，微微皺著眉頭，感覺這裏的壁畫，可能就是我調查的一個突破口。

    在最後麵，還有一段話，這些話像是那人用刀劍刻在上麵的，力道強勁，筆畫銀鉤，很有氣勢和力度，我看了感覺比某些書法大師寫的還要好。

    上麵有些字是古文，再加上用了特殊的筆法，我還不太認識。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來是怎麽樣的一段話。

    行千裏路，殺萬家人，喋血浮屍，陰陽無路，棄了這陰冥差事，毀了這塵世倫常，逍遙一人去。

    下麵還有一個署名，是用古文寫的兩個字，我隻認識其中一個，是“壹”。

    前麵那個字，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是什麽，便喃喃自語了一聲：“這是什麽字，怎麽沒有見過呀？”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

    “那是帝，這個名字是帝一。”

    我心中一顫，聽聲音知道說話的是山神那老樹精，它的本體在這裏，根係遍及整座山，自然知道我在這裏做什麽，肯定也在觀察著我。

    不過它沒有出現，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我也就放了心。

    “帝一？”我沉吟一句，看著周圍，問道：“帝一是誰？”

    山神老樹精一直沒有現身，隻是傳出聲音：“你不知道帝一是誰？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回事？”

    “什麽意思？我應該認識帝一嗎？”山神肯定知道一些內情，我打算通過它的口中探聽到一些消息。

    山神繼續對我說道：“你不應該認識帝一嗎？剛剛如果不是因為他，你覺得自己還能活著嗎？”

    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臉色大變，知道了山神口中說的帝一是誰。

    這個帝一，竟然是狠人。狠人的名字叫做帝一，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大先生曾經和我說過，哪怕是和狠人打過交道的魚爺爺，都不知道狠人的真實姓名，更不要提其他人了。要說知道狠人的名字叫帝一的，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有的也是那些活著了千年的老家夥，或者是像山神這樣，和他有過交集的。

    這個時候，更讓我震驚的一個想法冒出在我的腦海裏。

    帝一在這裏暫住過，留下了這些圖畫和文字，而這個帝一，實際上就是狠人，也就是說，他和我一樣，擁有者相同的體質，曾經持有黑刀，掌控陰兵過境。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想象其中的關係，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怪不得它多次出現在我麵前，對我似敵非敵，剛才出現的時候，還說我手上擁有縱橫陰陽的強大法器，這說的就是黑刀，它也曾經擁有黑刀，所以了解它。

    我顫抖著聲音，道：“那個狠人…就是帝一，他也和我一樣。”

    “沒錯，要不是這樣，我看到你的時候也不會那個樣子了，真是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一個狠人。”山神回了我一句。

    我深呼吸幾下，讓自己穩定心態，梳理了一下這些事情。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這個狠人，帝一，到底是什麽人？這把黑刀是什麽來曆？”

    這個時候，山神說了句：“我不能告訴你，既然他自己沒告訴你，我要是泄露了秘密，恐怕會又被他報複，我可不敢招惹那個家夥。”

    “好了，今天我就跟你說這些，再說多了，就麻煩了。”

    留下這樣一句話，山神的聲音就消失了，無論我再怎麽喊，它都沒有再出現，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我坐在地上，看著石壁上的刻畫和字，心裏亂糟糟的，理不清楚這些事情的頭緒，但是我覺得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在狠人的身上，在我家的祖墳地裏。

    看來那祖墳地祭祀場我是必須要回去一趟了。

    在山神的山洞裏麵待了一段時間，這些圖案和文字已經都印在心裏了，也沒有再發現什麽其他的問題，留在那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山神也不肯再出來告訴我這些秘密，我隻能離開。

    我走出山洞的時候，山神的聲音還又出現了。

    “你叫葉寒是，我希望咱們兩個沒有因為今天的事情結下仇怨，日後咱們不要成為敵人。”

    它這樣說，似乎是在恐懼什麽，怕我日後強大了會來找它報仇，一個千年道行的老樹精，說出這樣一番話，讓我覺得很奇怪。

    就我這個樣子，再修行千年，也是不如它的，怎麽會讓它這樣恐懼呢？

    不過它既然這樣問，我就問了句：“隻要你遵守自己的承諾，不要再害人，不要去找小喬報複，我不會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好，我知道了。”山神和我說完，很客氣的說了句：“你請慢走，隨時可以再來，我這裏歡迎你。”

    我扛著黑刀，帶著滿腦袋的疑惑下了山。

    萬窟山很亂，到處都是洞窟，裏麵住著山野精怪，陰氣很重，透著邪性。

    我來的時候是在棺材裏麵，不知道從那條路上來的，所以不知道下山的路，就沿著一條路向下麵走，走著走著就錯了，費了好大的勁兒，多轉了一大圈，才下山。

    下山之後，還不知道怎麽著聖女的宅子，天也快亮了，隻能是一邊走一邊看，盲目的去找。

    幸好她的宅子比較大，在這小鎮上比較好找，沒走太多冤枉路，就找了回去。

    回去之後，我就聽到裏麵傳出來一陣哭聲，是小巧在哭，還在大聲喊師傅，好像聖女危險了。

    我趕快跑進去，看到聖女在地上，身體已經萎縮成一個“小人”了，看上去和個孩子似的，身上皮膚也都成了樹皮，樣子看著十分恐怖，生機也沒有了，馬上要死的樣子。

    “聖女前輩。”我過去，喚了一聲。

    她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抬頭看了我一眼，向我伸出手來，似乎有話對我說。

    雖然我和聖女沒什麽交情，一切交集也都是因為各自的利益，不過人之將死了，我也不能太無情，還是蹲下去，抓著她的手：“前輩，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她口中斷斷續續的傳出一句虛弱的話。

    “葉寒，你…你不是尋常人，日後肯定也會成為人中龍鳳，我馬上要死了，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喬，她還小，太天真，容易受到傷害。求求你了。”

    我看了小喬一眼，心中有些感慨，也是有些可憐她，點頭回道：“好，您放心，我肯定幫你照看小喬。”

    “好，好，謝謝，謝謝。”聖女點頭，氣息越來越弱。

    她似乎完成了最後的心願，手落了下去，氣息全都斷了，眼睛閉上，變成了一塊朽木，徹底死亡。

    “師傅！嗚嗚嗚…”小喬趴在那裏大哭。

    我聽著哭聲，心裏也有些傷感，安慰了小喬幾句，她完全聽不進去，哭的更傷心。我知道她不哭出來的話，心裏會更難受，也就不多說，讓她哭出來，發泄心中的難過。

    和小喬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我就出來了，留出時間，讓她給聖女整理壽衣什麽的。

    我回來之後，沒有看到大先生，他還不知道我安全回來了，肯定還在擔心我，就去了大先生的房間，和他報平安，可他卻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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