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告訴我，她要去接受落洞，成為聖女。

    的確，聖女在臨死的時候，借著我的名頭，趁著狠人的威懾，讓山神老樹精答應分出道行給小喬，讓她不用從九死一生中的交合中成為落洞女，不費吹飛之力就可以獲得力量。

    對小喬來說，這或許是天大的機緣，可是又聖女死亡這番事情，難道她心裏就沒有芥蒂嗎？

    我還以為她會說自己不願意落洞，不想再像她師傅那樣，或者是會喊殺喊打，要去找山神給她師傅報仇。

    這些我擔心的事情，都沒有出現，她還要主動落洞，讓我很是奇怪。

    我看著小喬，問道：“小喬，山神答應了，可以主動給你它的道行，讓你去落洞，也不會傷害你，但我也可以告訴它，讓你免去這一切，過上正常的生活。”

    聽到我這句話，小喬愣了一下，看著我，搖頭笑道：“葉寒，你不是我們落洞一脈的人，可能還不知道，一旦成為了落洞女的徒弟，就注定了這一輩子必須要落洞，這是宿命，躲不了的，所以我必須要完成師傅的意願，落洞為聖女。”

    落洞一脈十分神秘，這裏麵的規矩也是她們的秘密，我不知道。

    但我還是擔心，問：“那你就不恨山神嗎？你師傅可是因為她死的，若是你抱著去報仇的念頭，我絕對不同意你去，因為那樣你就是去送死。”

    小喬回道：“你放心，我不會報仇的，師傅的死和山神有關係，我心裏也恨它，但是很早以前，師傅就一直在開導我，她告訴我，山神是萬窟山的支柱，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它都是我們要敬畏的山神，這也是落洞一脈的傳承。”

    “所以說，恨歸恨，我絕對不會對山神有什麽想法的。”

    我皺起眉頭，有些聽不懂她的這些話，恨山神老樹精，還要敬畏，之前聖女對它喊打喊殺，也沒看到哪裏有敬畏。

    見我不說話，小喬又對我說了句：“葉寒，這其中關係著我們落洞一脈的秘密，我沒法對你說太多，隻能告訴你一句，落洞一脈因萬窟山的山野精怪而生，沒有它們，這一傳承就斷了，所以就算是恨它們，也要讓它們存在。”

    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什麽，而是問了句：“那你決定了，要去落洞？”

    “決定了。”小喬點點頭，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那好，我支持你的決定。”我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告訴她：“山神之前說了，要一個月後讓你去，你現在先準備著，到時候我陪著你去。”

    小喬沒有拒絕，因為她當時也在場，知道山神肯低頭，完全是因為我。

    “謝謝。”她鞠躬感謝。

    我衝她咧嘴一笑：“對我不用客氣，以後我就是你哥。”

    “嗯嗯，好。”

    可能是因為小喬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我心中起了憐憫之心，而她剛好也需要一定的親情溫暖，我們兩個的關係不知不覺拉近了很多。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剛好也沒有事情去做，就在那裏住了下來。

    家裏沒有人，難得安靜，我每天起床之後，修行兩個小時，將體內的龍蛇之血的力量融入自身，提升道行，然後就開始參悟秘法，研究大先生留下來的兩本書。

    當真的靜下心來，修行學習的時候，才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快速精進。

    正如泥菩薩之前告訴我的，龍蛇之血殘留在我體內的力量太多了，讓我道行提高的速度就好像是坐火箭，一天一個變化，連我自己都為之驚訝。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在小喬要去落洞的前一天，晚上她沒有休息，去找我聊天，似乎是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迷惘。

    她對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葉寒，你說我落洞以後，會變成什麽樣的人？和師傅那樣嗎？”

    雖然決定了要落洞，但在她的內心深處，依舊是存在著畏懼，因為又聖女這個前例，所以她也害怕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這件事情我給不了答案，我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麽樣子。

    但當初聖女對我說過，她落洞是被山神糟蹋了，遭遇了黑暗的經曆，這才讓她心裏變態，變成了那個樣子。而這一次，山神是主動把自己的力量給小喬，所以我想她隻要保持自己的本心，就不會有事。

    我回了句：“放心，你還是你自己，不會變成你師傅那樣的。”

    “你怎麽知道？”

    我愣了一下，隨即回道：“我當然是知道的，這是山神告訴我的。”

    “它告訴你的？”小喬很驚訝。

    “對啊。”我應了一聲，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趕緊轉移了話題，“你都準備好了嗎？”

    小喬點頭：“準備好了，不過也沒有什麽可準備的，隻是將狀態調整到最好，剩下的就自己的造化了。”

    我們兩個聊了一個多小時，各自都很放鬆，說的很雜，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沒有忌諱。

    最後，我看天不早了，就對她說道：“小喬，你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陪你上山。”

    小喬站起來，道：“好。”說完，還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嘿嘿，這可是你最後一次喊小喬了，以後你就要喊我聖女咯，嘻嘻。”

    我看著小喬回去，自己也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將黑刀用麻布包起來，背在背上，帶著小喬上了萬窟山。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觀察萬窟山，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在夜裏，根本沒看清楚這座山是怎麽回事。

    我終於知道萬窟山的“萬窟”是如何來的了。

    整座山上，到處都是洞窟，有大有小，有些顯而易見，有些藏著草叢裏麵，裏麵很多都有邪氣，應該是存在著山野精怪。

    我感歎了一句：“真是神奇，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座山，以前竟然沒有聽說過。”

    小喬對我說了句：“你看著是挺好，其實這座山很邪的，這洞窟裏麵都是邪祟，普通人上來很少有能下去的，沒有出名是因為來的人都死了，沒人告訴外界有這樣一座山。”

    聽到這話，我有些驚訝，走著問道：“真的？那這座山的洞窟和邪祟是如何來的呀？”

    小喬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前聽師傅說，好像和落洞一脈的師祖有關係，祖籍上沒有記載，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曆史太久遠，已經不可查了。這樣的事情有很多，我也隻能歎息的搖頭。

    我們來到山神的洞口，小喬直接跪下去，低頭，說道：“山神，弟子前來落洞。”

    好一會兒，洞裏麵都沒有回應，我快等不及，要再喊一聲的時候，裏麵傳出了山神的聲音：“你們進來。”

    小喬站起來，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我們一起走進去。

    山洞倒沒有什麽變化，還是老樣子，我來過一次，對這裏還算是熟悉，直接就去到山神的本體那裏。

    粗大的樹幹上，出現了一個樹人，正是山神。

    小喬直接在大樹前麵跪下來，完全是一個虔誠的弟子模樣。山神從樹幹上麵下來，向我走過來。

    我喊了一聲：“山神前輩。”

    雖然它看在狠人的麵子上，對我十分客氣，但我也要給出足夠的尊敬。

    它點點頭，對我說道：“你出去，這小丫頭交給我，絕對讓她比她師傅要強大，而且我保證，不會傷害她的。”

    我點點頭，“多謝。”

    “小喬，我在外麵等著你。”我看向小喬，衝她豎了豎拳頭，算是給她加油，讓她安心。

    小喬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出去了，在山洞外麵等著，這一等就是一天，山洞裏麵一直沒有動靜，我也不敢進去，晚上九點多鍾，小喬從裏麵出來了。

    當時我看到她出來，就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完全不一樣了，導致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沉悶。

    我仔細盯著她，發現她長發長了，頭上還插了一根素木簪子，其他沒有變化，皮膚什麽的和正常人一樣，並不是樹皮，可我還是不放心，問：“小喬，你沒事？”

    小喬衝我一笑，“我沒事，隻是還無法控製體內的強大力量，按照山神所說的，我還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適應體內的力量。”

    確定小喬身體無恙，還成功獲得了山神的力量，不用多久就會比她師傅還要強大，她現在就算得上是新的聖女了。

    我們沒在山上久留，在洞口向山神道謝之後，就下山了。

    剛走到半山腰，忽然一群人攔住了我們，她們是這萬窟山上落洞女，之前在聖女老妖婆的喪事上我見過。

    她們來了之後，對小喬行禮參拜，口中稱呼“聖女”。一番簡單的客套之後，小喬就以還無法控製體內的力量，需要時間修養為理由，和我離開了。

    回到家之後，小喬和我說了幾句話，讓我確定她一切都好，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修行，控製體內忽然擁有的強大力量。

    我從小喬的狀態看，知道她的心理沒有變，肯定不會像她師傅那樣變態邪惡，長舒一口氣，算是徹底放心了。

    她一直在房間修行，好幾天都沒出來。

    第二天的晚上，家裏卻來了一個敲門鬼，本來我以為是一個作怪的邪祟，可是它口中說出來了一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名字，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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