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馬戶一愣，抬頭望去，瞳孔猛裂，近乎窒息，“付……無涯……”

    “怎麽，放棄好好的警察不幹，還來這裏烤起魷魚了，莫非來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今天早晨從狗子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馬戶的消息，所以付無涯對此也見怪不怪。

    奇怪的是，付無涯卻總能從他身上體會到一種異樣的感覺。

    “嗬嗬，什麽微服私訪，我不幹警察了。”

    馬戶坦然一笑，意識到付無涯對他並沒有敵意，心裏略微輕鬆，雙手依舊忙碌烤串。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烤魷魚攤販！

    “不幹了？怎麽，遭報應了。”

    付無涯邪魅一笑，“警察本應該為人名服務，像你這種蛀蟲，早就該下來了。”

    雖然付無涯從狗子口中聽到馬戶優秀的事跡，甚至可以用感人和偉大描述，可付無涯，就是想故意刁難他一下。

    因為，付無涯有自己的打算！

    “被人舉報了，我也不願意幹了，就和葉局長辭職了。”

    馬戶倒十分坦然，一邊忙碌一邊和付無涯聊天，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

    “這次又做什麽虧心事了？”

    付無涯笑問，故意把自己的話說的十分刺耳，就是要看馬戶的反應。

    令付無涯失望的是，馬戶神色依舊平靜。

    “可笑的是，這次被人舉報，就是因為我沒做虧心事。”

    馬戶先將烤好的二十串放在一旁，拿起新的魷魚串一邊烤一邊道。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以隱瞞的了，我是個孤兒，之前作為小混混一直在街頭流浪，陰差陽錯讓我遇到了鄭翔、蔣溫那群公子哥，他們看我腦袋挺靈光的，便故意把我扶持為西部警區的一名警察，方便他們以後在監獄辦事。”

    “那次在監獄裏沒能夠教訓你，已經讓邵俊他們一次火了，昨天蔣溫打了一個搞環保的老大爺，等我把老大爺抓進監獄才現，曾經在我流浪時，他還給過我食物和感冒藥，後來蔣溫讓我在監獄喂老大爺吃安眠藥，我於心不忍，違背了他的意思，結果他們幾人一怒之下就把我舉報了。”

    “這麽說你的良心還沒全壞透。”

    付無涯淡然一笑，在馬戶說話時付無涯一直緊盯著他的目光，確定馬戶沒有說謊。

    一個人心虛時，可以把麵部表情偽裝的很完美，但唯獨目光很難掩蓋。

    畢竟，眼是心靈的窗口！

    “就算沒壞透，也壞的差不多了。”

    馬戶無所謂一笑，又烤出了十串放在一旁，“我不願再幹那些虧心事了，所以就主動辭職，隻是……生活也變得更加困難了。”

    付無涯知道，馬戶的困難指的當然是那些孩子。

    但令付無涯驚奇的是，馬戶竟然沒有把那些孩子作為自己可憐的籌碼向別人宣泄，隻是一笑而過，是個男人！

    “付哥，這是您的烤魷魚，五十串好了。”

    馬戶笑著把烤好的魷魚放在方便袋中遞給付無涯。

    魷魚一串一塊，付無涯遞過去五十塊錢，剛要離開，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隱秘的微笑。

    “付哥，還有事？”

    見付無涯拿了猶豫還沒離開，馬戶有些疑惑，同時心尖一緊！

    馬戶看付無涯不像心胸狹窄之人，該不會是趁自己落難時報複吧！

    “別緊張嗎。”

    將馬戶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付無涯輕笑，“你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剛才那一串烤魷魚我也不能白吃，我這正好有一塊錢硬幣，也給你吧。”

    說著付無涯將一個鋼鏰遞了過去。

    “嗬嗬，付哥您說笑了，你一下子買了這麽多，送您一串是應該的，這錢我是不能要的……”

    馬戶客氣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付無涯的手腕輕微抖動，硬幣正好落在滾熱的鐵板之上。

    “刺啦啦……”

    硬幣落下，頓時將鐵板上的熱油激起，一時間油星亂射。

    “對不起哈，一不小心掉了。”

    付無涯深意一笑，縮回手，“既然你已說了這錢不能要，那就從鐵板上拿起來還給我吧。”

    突然的變化，令馬戶心裏感到不對。

    但馬戶也不是省油的燈，將心裏的想法隱藏的很好。

    “好的付爺。”

    說著馬戶拿起壓魷魚的鐵片，剛要把鋼鏰鏟起來，卻被付無涯製止。

    “既然我都說了是拿，當然要用手了！！”

    “……”

    馬戶心中一頓。

    “付哥，您看重新給你一個鋼鏰怎麽樣。”

    馬戶試圖委曲求全，鐵板溫度接近三百度，手指碰上，必定被瞬間烤熟甚至烤焦。

    “可是，我隻想要我的錢……”

    付無涯語氣依舊平淡，臉龐猶如麵癱般的默然，讓馬戶捕捉不到任何表情變化。

    馬戶麵色終於變的難堪。

    對麵，付無涯雙手插在褲兜，深邃的目光時刻鎖定在馬戶身上。

    看了一下時間，馬戶意識到那些幼兒園小朋友快來這裏幫忙了，心裏更加著急，他不想讓這些幼小純潔的孩子看到大人間的蠅營狗苟。

    “好，我拿。”

    馬戶下定決心。

    “那就快點開始吧，我還等著回家呢。”

    付無涯無所謂聳聳肩，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沒關。

    “……”

    看著鋼鏰已經被鐵板烘焙的通紅，馬戶艱難咽了口吐沫，內心掙紮片刻，還是顫顫巍巍伸過去手。

    “刺啦！！”

    手指接觸鐵板，瞬間傳來肌膚被燒焦的脆響，同時鐵板上升騰起一股濃烈的煙霧，燒焦羽毛的刺激性味道撲麵而來。

    此時，付無涯目中一抹精芒一閃而逝，接著重新平靜，瞳孔內，夾雜些許讚賞。

    更令付無涯滿意的是，如此鑽心的痛苦，馬戶竟然沒有慘叫！！

    “……”

    咬緊牙關，無盡的痛苦令馬戶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淋漓，麵部肌肉更是扭曲猙獰，“付……哥……你……你的錢……”

    此時馬戶的手指已被燒焦，神經壞死，感覺不到痛苦。

    “那就謝謝了。”

    付無涯莞爾一笑，隨手將通紅的鋼鏰接了過來。

    此時，馬戶更震驚了。

    拿著通紅的鋼鏰，付無涯竟像沒事人一般。

    更可怕的是，鋼鏰到了付無涯手中，好像瞬間收斂了脾氣，通紅隨即消失，轉而恢複成正常的銀黑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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