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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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送葬隊伍本來就夠古怪了,碰到我們之後,這送葬隊伍居然忽然停了下來,我們三人都有些犯嘀咕,立刻暗暗提高了警惕。
送葬隊伍停下來之後,立刻有一個人急匆匆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很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們沒有躲閃也沒有後退,那樣會顯得我們別有用心似的,隻站在原地等著這人走近。等他走近了我們才看清楚,來人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身材中等,一臉憨厚老實,看著不像什麽壞人。
這人走到我們麵前不遠處站住,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還特意看了一下我懷裏的溜溜,聲音壓的很低,“三位小兄弟,你們是外鄉來的?”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我剛要說話,新潮男已經按住了我,一本正經對著男人說道:“我們是鎮上的,來這裏走親戚,你有什麽事?”
我瞬間就明白了新潮男的意思,如果我們是純外鄉人,那在這裏就隻有被欺負的份兒,如果是一個鎮子的人,那就不一樣了,他們就算要對我們怎麽樣,也得注意著點。更何況,我們還有“親戚”在村子裏,他們想要動手就得更加小心了。
那男人好像並不在意我們是哪兒的人,隻低聲誠懇說,“三位小兄弟,按道理來說,送神時是不能碰到外人的,你們既然碰到了,就隻能隨我們去一趟了。這是規矩,我也不能破,麻煩三位小兄弟了,真是對不住。”
這男人說話的時候好聲好氣的,全身透著一股老實勁兒,並沒有因為是陀獅嶺的人就對我們怎麽樣,我們倒是有些意外,更不明白他說的送神是什麽,為什麽我們碰到了就得跟著去,所以有些猶豫。
冰冷男卻點點頭答應了,“既然是風俗,那我們也得入鄉隨俗,走吧!”
他居然要跟著去!
我和新潮男吃了一驚,剛想阻止他,冰冷男卻已經跟著那男人朝送殯的隊伍走去了。
新潮男和我都不放心,追上前去低聲問了男人一句,“這棺材裏是誰?”
男人看看送葬的隊伍,極力將聲音壓低,“是俺爹。”
我和新潮男又吃了一驚,他剛才說是送神,我還以為我們剛才理解錯了,以為這是送葬的隊伍但其實不是,沒想到這男人卻說棺材裏是他爹,那就是說,這還是送葬!
後來想了想,三裏不同俗,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說法和風俗,這個地方可能把出殯叫送神,為的就是聽起來更好聽些也說不定。
眼看著就要走到送葬的隊伍前了,那男人立刻閉了嘴不再說話,我們也不好再多嘴問什麽,隻能按照他的要求站在了隊伍最後麵,這男人是孝子,當然得跟在棺材正後方,所以他在往前走的時候小聲叮囑我們:
第一,無論聽到棺材裏有什麽動靜都不要多問;
第二,往墳地走的的時候,千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第三,送棺材回來的路上,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能回頭看!
這男人說的鄭重其事的,我們雖然覺得奇怪,也之能點頭答應。他等我們答應之後,立刻大踏步朝棺材後方走去了,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凝重。
本身這大傍晚送葬,送葬的隊伍穿一身黑就夠奇怪了,我們隻是碰到了而已,這男人不僅還邀請我們一起去送葬,而且還規定了這麽多規矩,這更讓我們覺得其中有蹊蹺,更別說那棺材裏剛才還一直咚咚作響了!
等那送葬的隊伍又重新朝前走的時候,冰冷男低低說了句,“咱們去看看怎麽回事。”
我們知道他的用意,來之前打聽到別人時對陀獅嶺的奇怪反應,已經說明這陀獅嶺有問題了,如今這男人正好邀請我們去送葬,那正合我們的意思,正好一探究竟。
來之前我們也隻從國字臉嘴裏知道這個瘋道人的存在,冰冷男知道的跟他說的也差不多,卻不知道這瘋道人到底在什麽地方,所以我們隻能從別的地方入手打探。再者說,這棺材裏很有可能是個大活人,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等那男人回到原來的位置之後,送葬的隊伍又重新開始朝前挪動了,卻還是我們碰到時的樣子,悄沒聲息的,腳步匆忙,像是急急要把棺材抬到墳地埋掉一樣!
隻是,那棺材又安安靜靜的,再也沒有響起咚咚的聲音。
那棺材沒有什麽動靜,我們這才稍稍心安了些,緊緊跟在送葬的隊伍朝墳地走去。
剛開始往墳地走的路還算平坦,我走起來也沒有那麽吃力,可走了一段距離後,送葬的隊伍忽然拐到了一條小路上,順著那條小路朝前看去,這條小路分明通向山裏!
拐上這條小路上後,我就走的有些吃力了,一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對這山路本身不熟悉;二是我懷裏還抱著溜溜,這小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我懷裏扭來扭去的,一直不太安分,我抱著她走起來就有些吃力。
但我一直牢記那男人叮囑的話,隻是摟緊溜溜,並不敢輕易開口說話,但心裏卻是叫苦不迭:這送葬的隊伍在平地上走的快就算了,到了山裏的小路上他們居然也健步如飛,一點都不像是抬著一具棺材在走路!
扭頭看了看冰冷男和新潮男,他們兩人一臉輕鬆,並沒有因為是山路就顯得吃力,這應該跟他們的身手有分不開的關係,隻是苦了我了,隻能咬緊牙關走路。
我們大概走了三四裏地的樣子,越來越深入到了山腹裏,而且周圍的植物越來越茂盛,山裏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四周寂靜的要命,好像除了我們一隊大活人之外,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活物了!
就在這時,棺材裏忽然又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裏麵用手拚命敲棺材!
我猛然就站住了腳步,驚懼朝棺材裏看去。
冰冷男和新潮男聽到咚咚的聲響之後,也立刻頓住了腳步,顯然也吃了一驚。這咚咚的聲音在我們碰到棺材時倒是響過,但後來就沒再響過,我們本來都放下心了,現在驟然響起,我們的精神立刻再次緊繃了起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盡管四周黑乎乎的,但我們依舊能感覺到對方的驚懼。
難道,這棺材裏真的是個大活人?
更奇怪的是,那些抬棺材的人對這棺材裏的聲音根本就置若罔聞一樣,甚至還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好像被什麽攆著往前躥那種感覺一樣。
我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緊緊跟在了送棺材的隊伍後麵。
棺材裏的聲音依舊在繼續,咚咚咚作響,就像是棺材裏的人迫不及待要出來一樣!
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棺材裏傳來的聲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樣,催的我心裏一顫一顫的,全身繃的緊緊的,像是隨時都能崩斷的弦一樣!
溜溜依舊在我懷裏扭來扭去,最後幹脆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迫不及待吮吸了起來,我這才恍然大悟,她剛才不停扭動是餓了,忍耐了許久之後,她還是餓的受不了了,終於開始吸我的血了!
我沒有防備,溜溜冷不防咬破了我的手指,一陣劇痛傳來,我渾身一顫,差點低呼出聲,但很快就想到了那男人的叮囑,又死死閉了嘴忍耐著——溜溜畢竟還是個小娃娃,能忍耐這麽久已經很難得了,我要是再不讓她吸血,她肯定會餓的受不了!
就這樣一路到了墳地,那男人沒讓我們進墳地,示意我們遠遠站在墳地口等著,他們一行人急匆匆抬著棺材進了地裏,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棺材放進了墳墓裏,接著往墳墓裏填了一陣土,然後急匆匆轉頭回來了。
整個下葬的過程都顯得異常匆忙,好像被什麽趕著一樣。
我們看的暗暗驚奇,卻也不敢多說什麽,等他們轉回頭往回趕的時候,我們三人又照例跟在了隊伍後,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著。
往回大概走了有裏把地吧,一直死寂的山間,忽然響起了一陣類似於風聲的動靜,而且就在我們三個人身後不遠處響起來的!
聽到這聲音之後,我們的腳步又頓了頓,下意識就要扭頭去看,卻在扭頭的時候想到男人的叮囑,又硬生生頓住了,心裏覺得這風聲似乎有些奇怪。
可奇怪在哪兒呢?
我心裏嘀咕了一聲,無意間朝旁邊的野草從看了看,忽然覺得血液猛然湧上了頭,全身頓時僵住了——旁邊的野草從安安靜靜的,一動也沒動。
如果後麵響起的是風聲,為什麽這些樹啊草的沒有絲毫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