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官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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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路戴月披星,倍日並行,路已過半程,仇同棉才讓眾人慢了下來。
為了讓薛府得知自己的行程,特地繞了一趟湖北武石,這裏相鄰安慶府,聽從了紀曉嵐等人的意思,並未親自前去,仇同棉派蕭劍的一個手下帶著自己的消息,以及給薛老爺的書信,替自己走了一遭。
信中內容告知了薛老爺,自己已經高中狀元,但皇上派了緊要差事給自己,要去趟雲貴,怕是明年才能去府上迎娶薛姑娘,望薛老爺不必擔心自己。並聽了蕭劍的建議,在杭州買了兩副玉鐲,一副當場送給了徐盈盈,一副交給下人,和信件一同送往薛府。
頤佳院的三人,卻是已經被仇同棉在武石給放了,徐盈盈得知那日丫鬟被殺,很是氣憤,卻也知道是為了眾人好,怕仇同棉再對麗姐三人動手,就和仇同棉商量,不如在半路上給放了。
仇同棉和紀曉嵐說了徐盈盈的想法,紀曉嵐笑道,“且讓我和他三位聊幾句,再放了他們。”
紀曉嵐對三人道,“你們是不是想讓大人放了你們?”
麗姐這幾日過不得並不好,整日騎馬奔波,難得休息一會,見紀曉嵐有意放她離去。急這回答道,“當然了,大人你放心,那丫鬟的下場我也看見了,你放我等出去,絕對不會泄漏半句的。”
紀曉嵐故作深沉道,“隻怕我放你們,你們回到京城也是死路一條啊。”
邊上龜公疑問道,“大人這話是為何?”
紀曉嵐道,“知道徐盈盈的事,隻有頤佳院內眾人,而你們三人在京城消失怕是有五六天了,若我是明珠府上的,怕早就懷疑事情是你等做的,就算他不懷疑你們,怕是回去也沒好果子吃,徐盈盈的事是你們抖出去的這事可假不了,我觀先前那明珠府上丫鬟,有點姿色,又聽她說話的口氣,和那明珠大公子關係定非同一般,加上她的死,你們此番回去,卻是九死無生。”說完看著三人,給他們思考的時間。
麗姐多精明的一個人,聽紀曉嵐分析完後也感覺有道理,便道,”我家姑娘也跟著你們大人了,我定不會出賣你們的,況且,老身也知道你說的不假,既然這般,還請先生告知大人,放我等離去,我三人決然不會再上京送死了。“
其餘二人也是連連點頭。
紀曉嵐見效果達到,便跟仇同棉說了一番,仇同棉聽後也是點頭同意,見徐盈盈殷切的看著自己,又從懷中拿出索爾圖贈予的十萬量銀票,數出了兩張一萬的銀票,拉著徐盈盈,來到麗姐身前,遞給了她。
仇同棉道,“麗姐是個聰明人,紀先生算無遺策,他的話,你肯定聽得進去,這錢你拿著,算是盈盈的嫁妝了,你三人最好去徽州府做點生意,他日等我回去,定會帶著盈盈去看望你。“說完後,讓徐盈盈和麗姐單獨待了一會。
兩人握手哭哭啼啼不舍分別,過了許久,才分開離去。
眾人過了湖北,一路向西,進入湖南境內,此地已經靠近貴州,路上強盜開始猖獗起來,蕭劍也折損了好幾人,有幾次陷入了強盜的圍攻,仇同棉還親自上陣砍殺了一番。
滿清入關才短短三十年,越是往西南,仇同棉發現朝廷的力量越是薄弱,也越是混亂。有的地方被強盜洗劫一空,強盜放火縱燒,仇同棉等人隔著幾十裏遠就能見到火光衝天,趕去的時候已是無一活口,百姓苦不堪言。
仇同棉不無痛心,何來的康乾盛世,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除去京淮和直隸等地還能看,各地強盜占山為王,何其繁多。不是朝廷不願意派兵來剿,而是力不從心,滿清八旗不足二十萬人,分散在各地駐防,光靠漢人朝廷又不放心,本指望三藩在南方剿匪平叛,可是要錢要兵卻不出力,前明的叛亂的和各地強盜,卻成了他們的衣食父母。導致三藩越來越壯大,仇同棉曾記得曆史上說,三藩之養半天下,意思是說,需要半個中國的國力才能養得起三藩。
收起心思,對著眾人道,“朝廷先前隻給了我文書,並無下文,怕是我等還要去趟貴陽,拜見下貴州巡撫。”
兩日後,眾人來到了貴陽,此地是山城,貴州多山,氣溫變化異常,多為陰雨天。
鄭板橋站在城中護牆上,望著雄偉的山城,好一番,天有情,山如夢,超然世外。仇同棉也是往下看去,整個山城依山而建,當真是給人一種脫離世俗的感覺。
眾人遊玩了一番,便去找了個客棧休息,仇同棉拉著紀曉嵐跟蕭劍去了巡撫衙門。
巡撫一聽是個正九品的候補知縣,就有些敷衍三人,可是見到索爾圖給仇同棉的信後卻是熱情了起來,讓人去酒樓備了一桌子菜,就招呼眾人邊吃邊談。
酒桌上,巡撫有些納悶問到仇同棉道,“朝廷何時有九品的知縣了?”
仇同棉是一點都不懂,先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便搖頭道,“下官也是不知啊。“
紀曉嵐笑道,“大人,我等一路走來,百姓安居樂業,城中甚是繁華啊。“卻是有意岔開了話題。
巡撫聽紀曉嵐這話有些臉紅,舉起酒杯同他們敬道,“紀先生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此地少數民族眾多,不是好教化啊,又與雲南交接,民情堪憂啊。”
仇同棉見這巡撫是個好說話的,肯對著他一個九品芝麻官謙虛,便動了結交的想法,問道,“如此這般,大人為何不派兵剿匪呢,這可是實打實的政績啊,我觀此地民風尚可,卻是各路強盜太多了。”
巡撫歎道,“我觀索大人信中稱你為賢侄,想必關係非同一般,我就跟各位說實話把,別看我一省五品巡撫,卻能管到的地方,隻有一半,平西王吳三桂在此經營已久,勢力非同小可,很多官員隻認平西王而非皇上,隻認平西王的軍令,而非兵部的軍令,我就有此心剿匪,手中也無兵啊,你們此番上任的臨縣知縣姚兆年,就是吳三桂的人,此人不是好相與的,你一候補知縣,卻不可衝動行事,安安靜靜坐滿兩年,隨老夫一起回京。“
仇同棉本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卻沒想到此地卻這般危險,看向了紀曉嵐,紀曉嵐微微搖頭道,“大人不必多慮,大人也是朝廷命官,隻要不違法亂紀,也不礙著他姚知縣,隻要不給他尋到借口,也不無要緊。”
仇同棉點點頭,巡撫還在桌上,也不便多說。眾人吃飽喝足後,臨走時,仇同棉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巡撫道,“還親大人笑納,卑職剛入官場,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巡撫見仇同棉遞來的銀子,讓隨從收了下去,笑嗬嗬道,“賢侄客氣,以後多來府上做客。”見仇同棉很是客氣的謝道,很是欣賞,頓了一下,又接著道,“要我說,你就別去那臨縣,安安心心在我這待滿任期。在我這,我還是能保你無憂的。”
仇同棉拱手笑道,“多謝大人厚愛,在下有皇命在身,別無他法啊,這臨縣,是必去不可。”
巡撫聽道仇同棉說皇命在身,疑惑道,“哦?”
仇同棉也不多做解釋,拱手道別。
仇同棉拿到官服和文書,與徐盈盈等人回合後,便啟程上路。
一天後,眾人總算看見了臨縣城門,城門不高,破爛不堪,護城河中亂草叢生,卻無半點水,想來是失修已久。
見城門排著老長的隊伍,眾人都在等待,仇同棉把馬車讓給了徐盈盈,卻是自己一路騎馬,眾人都是鞍馬勞頓,一路奔波,見前麵排的老長的隊伍,這何時才能進城。
仇同棉招呼上蕭劍,兩人打馬上前詢問,走進了才知道,原來是城門口的衙役在城門收過路費,這才導致進城隊伍行動緩慢,一陣火大,打馬上前準備質問。
卻還沒近身,被一官兵拔刀攔住,對仇同棉二人喝道,“前麵的何人,城門重地,爾等膽敢騎馬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