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鄭阿姨的疑問，蘇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隻是含混應著，算是承認了鄭阿姨的猜測。

    鄭阿姨覺得有點可惜，直說著去年沒有給蘇染的男朋友備紅包，還想著今年能給他呢。

    然後，鄭阿姨又想把第一次見麵的紅包給陸箏。

    被蘇染極力阻止了，努力分辨陸箏不是自己的男朋友，隻是朋友。

    鄭阿姨顯得有點惋惜，還想張羅著給蘇染介紹對象，被蘇染笑著拒絕了。

    陸箏聽說了這件事情，頓時有點可惜，揚言自己完全可以做蘇染的男朋友，肯定比鄭阿姨介紹的那些男人優質！

    然後，這種張狂的胡言亂語，再度挨了蘇染教訓。

    ……

    臘月二十九的時候，陸箏跟蘇弦在外麵貼對聯，蘇染在廚房準備餃子的餡料，還有一些年貨飯菜。

    電話就響起來了。

    蘇染急忙擦幹手從廚房出來。

    掏出手機，看到那個號碼，表情沉了沉。

    猶豫了半天，還是轉身進了房間，關緊房門，接通了電話。

    喂……”蘇染輕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電話那邊，隻有輕微電流聲，沒人說話。

    蘇染皺眉，提高聲音，再度開口:“喂，顧南溪，是你嗎？”

    終於，他低沉的聲音傳來:“是我，你不在家嗎？”

    蘇染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漆黑的走廊裏，顧南溪把她按在牆上狠狠吻著的樣子了，語氣有點冷:“你又去我家了？”

    顧南溪一頓，聲音懶洋洋的笑起來:“沒有，我沒去。”

    蘇染語氣緩了緩，才道:“我不在家，我妹妹回國了，我們回s城老家過年了。”

    顧南溪哦了一聲。

    然後，兩個人陷入沉默。

    蘇染沒開口，對麵的顧南溪也沒說話。

    就這麽僵持著，氣氛古怪又尷尬。

    她實在受不了這麽繃著，輕咳一聲，打破沉默:“你呢，最近怎麽樣。”

    顧南溪語氣亦發慵懶，“我很好，打電話跟你說新年好，萬一明天打不通電話就錯過了。”

    他其實很想說，他想她，打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

    蘇染笑了下:“那我也祝你新年好吧。”

    清淺的笑聲，撩撥的顧南溪心裏有些癢，驚鴻過影的羽毛刷過似的。

    顧南溪闔上眼睛，語調終於變了，有點沉:“蘇染，一定要跟我這麽陌生嗎？再也不想理我了？”

    蘇染語結，說不出話。

    否則呢，她要怎麽辦。

    他又道:“你就真的沒有別的話跟我說？”

    這個妖精，快要折磨死他了！

    蘇染呐呐了半天，歎了口氣:“你的傷徹底好全了吧，沒毀容吧……”

    顧南溪忍不住笑出來，“毀容了你負責嗎？原來還是惦記著我的。”

    蘇染說:“我負責不起。”

    顧南溪又道:“不是負責不起，是不想負責吧。”

    蘇染說:“你能不能別這樣。”

    不僅彼此尷尬不說，蘇染心有愧疚，要是真的最後朋友都做不成，太可惜。

    顧南溪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逗弄道:“別哪樣？別看上你嗎。”

    一句話，蘇染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沉默片刻，顧南溪也不想為難她，歎了口氣，“等過完年，你回來再說吧……”

    是時候好好談談了。

    蘇染道:“好，那等我回去吧。”

    就在這時，房間外，陸箏跟蘇弦的聲音傳來，“姐，春聯就這些嗎？我們好像貼錯了！！”

    小染染，你快出來看看，這上聯下聯對不起來！！小染染！！”

    臥室外，陸箏扯著嗓子喊。

    蘇染急忙道:“知道啦，馬上出去！”

    她轉頭對著電話道:“我得出去了。”

    顧南溪清楚的聽見了那兩道喊她的聲音，其中的男聲，很是熟悉，“陸箏在你那裏？”

    蘇染輕聲:“嗯，在的，我們一起過年。”

    顧南溪笑笑，有點失落的喟歎:“有時候我還挺羨慕陸箏那家夥的。”

    蘇染說:“你……好好的。等過完年回去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顧南溪說:“好，去吧。”

    嗯。”

    扣掉了電話，蘇染整理情緒，推門而出，看著兩個人，有點無奈道:“怎麽一點小事就要求幫忙！！”

    ……

    新年終於來臨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蘇染跟蘇弦在餐廳包著餃子，電視裏播放著跨年晚會，喜慶的拜年聲此起彼伏。

    陸箏被打發著做些體力活，幾個人笑笑鬧鬧，格外開心。

    窗外，遠處的炮竹不時響起，帶著很濃的人間煙火氣息。

    漂亮絢麗的煙花偶爾劃過天空，像是星星一樣的閃耀，然後墜落。

    蘇染做了許多菜，還拿出了蘇爸爸生前珍藏的陳年老酒，跟陸箏蘇弦小酌了幾杯。

    快12點的時候，幾人手機上就瘋湧進來很多短信、電話。

    響個不停。

    陸箏直接將三人的電話都扔進了臥室，不準她們接電話跟短信，喝上癮了似的，開始有點胡言亂語。

    蘇染知道陸箏耍酒瘋時什麽樣子，就強行收走了他的酒杯跟酒。

    惹得陸箏搞怪的哀嚎連連，痛斥蘇染獨裁主義，嗷嗷的叫！

    一邊的蘇弦跟著大笑，眼睛都亮晶晶的，無比開懷。

    因為家鄉有新年之前扔垃圾的習慣，除穢迎新，家裏的垃圾桶都是要清理幹淨的。

    蘇染本想讓陸箏下樓，誰料他賴在沙發上，死活不肯下去，直言自己喝醉了看不清楚路，還不停催促蘇染下樓。

    天氣這麽冷，蘇染又不舍得讓蘇弦去，狠狠白了陸箏一眼，隨便穿了羽絨服，提起垃圾袋出門。

    樓下，細雪微風，落在她頭發上。

    蘇染冷的嗬氣，小跑的將跑向垃圾箱。

    很遠的地方，有接連不停的炮竹聲傳來，蘇染停下腳步，下意識的轉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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