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你有病吧你？”張一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一把拉過王穎：“你能不能不要一意孤行，讓所有人都配合著你？憑什麽啊？你幹擾我的生活，我看在你是個女人的份上，看在從前大家好歹一起相處過。我不打你，我不報警不對你怎麽樣，但是你對我的朋友也這樣的話，真的別怪我不客氣。”

    張一亮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王穎，真的完全沒有了理智，跟從前的那個決絕堅定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王穎還在哭鬧不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芷琪忽然開口了：“我知道你是他前女友，但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說你們有過六年，但是跟他今後的六十年甚至更長久的生命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你離開不在，他當然有權利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和感情，你總不能不要他還霸占他一輩子吧？”

    這下不光是王穎愣住了，連張一亮都傻眼了：一個王穎已經夠亂的了，大姐你又來瞎摻和啥啊？

    現在局麵已經控製不住了，張一亮也是滿腦子漿糊，而王穎也已經反應過來，衝著李芷琪質問道：“你真的和亮子在一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如果在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為什麽那天晚上還假惺惺的勸我？別跟我說是這幾天！這麽短的時間，能有什麽感情，你為什麽不能放棄？”

    其實這時候，如果李芷琪解釋一下，也許王穎還能冷靜一點，事情還好一點。但是李芷琪抱著胳膊，冷冷地說道：“我和他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又怎麽了？是什麽時候、怎麽開始，好像和你沒有關係吧？就算你是他前女友又怎麽樣？成年人之間的感情，做父母的都未必能管得到，何況你隻是一段過去式。我並沒有假惺惺的勸你，隻是作為一個女人，我並不想看到同類受傷難過，但是如果你要傷害我，那我也會反擊的。”

    這絕對是標準的李芷琪式的回答，一旦感受到不善的氣息，立馬把渾身的刺都豎起來。

    張一亮已經摸不透李芷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但是這個局麵真的讓他很煩躁也很心累。“王穎，你都看到了，我和她在一起會很開心，比從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更加的開心。跟她在一起，我感覺我找到了生活，所以真的請你不要再糾纏下去了。你當初放棄我們的感情，才擁有今天的一切，現在的你已經很好了，值得非常好的人，而我就不應該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裏了。否則你當初的放棄有什麽意義？”

    張一亮拉起李芷琪的手：“你走吧，王穎，不要再來了。”

    而李芷琪居然沒有拒絕，就那麽任由他拉著，一動不動。

    王穎嗓子都啞了，流著淚搖著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愛上別人。你明明說過，你心裏麵的鏡子隻能裝得下我啊！”

    那麵曾經的鏡子，已經碎掉了，沒有辦法再拚起來，所以我跟你，就到此為止。不，是在三年前，你走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碎了。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王穎，我現在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王穎流著淚，看看李芷琪又看看張一亮，最後咬著牙說道：“我不會放棄的！我不相信你會那麽快愛上她！我不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那麽快就灰飛煙滅！亮子，就算你現在愛上她，我也一定會把你從她的身邊奪回來。”

    她說完這話，轉身離開。

    張一亮看著她的背影匆忙而慌亂地消失，心裏頭又是生氣又是難過。他真的不想再見到王穎了，不想一次次喚醒那些心痛的回憶，更何況王穎的執念，嚴重地幹擾了他的生活，甚至還影響了別人。他希望王穎清醒過來以後，就算不相信他跟李芷琪是在談戀愛，至少也要想清楚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麽，能夠重新擁有自己的生活，哪怕跟他沒有關係，當然，也最好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李芷琪則已經慢慢地把手抽了回來：“人已經走了，可以放手了，別入戲太深。”

    張一亮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剛才他下意識地把李芷琪的手抓得很緊。“哎，我其實是想占便宜來著，結果被你發現了。”

    張一亮苦笑著，想開個玩笑，結果自己都笑不出來。他彎下腰，拿著掃把，把地上王穎掉下來的東西都掃進垃圾桶裏。

    城隍廟的蟹粉小籠，周末的話，要排起碼半小時的隊。而且離這邊這麽遠，過來一趟挺不容易的。”李芷琪注視著他的動作，慢慢地說道：“她還沒有走遠，現在追還來得及。”

    開玩笑，我又不是神經病，把她氣跑再去追回來。”張一亮搖搖頭。

    李芷琪歎了口氣：“我剛才可能做的不太對吧，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她這樣不理智的行為，把所有人都當做是她的敵人一樣。所以才會故意去誤導她，雖然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我和你在一起，但是卻一直在給她製造這種誤會，故意讓她這樣想。其實我也挺壞的，這樣去報複她，似乎並不太好。而她也是真的愛你，才會這樣緊張慌亂吧。”

    李芷琪也真的很坦白，她是出於生氣才賭氣跟王穎說那樣的話，也大大方方地直接承認了。

    你覺得她是真的愛我嗎？”張一亮搖搖頭，“我都懷疑，她隻不過是不甘心，不願意失去我對她的感情，即使那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用處。她要她的人生很完滿，而把我當做了下一個目標。我很明白她的，她那種狂熱，隻有不顧一切做某件事的時候才會出現。”

    李芷琪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其實她是什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還愛她嗎？”

    張一亮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才說道：“還愛。但是這愛已經無關內心的選擇，而是一種習慣性的過去的延續，畢竟那麽多年，對她的愛已經成了一種本能。但是我的內心裏，已經在說服自己慢慢地放下這種本能了。所以也可以說，我已經不再愛她了。”

    隻有他自己最清楚，那種在愛與不愛的邊緣掙紮的時候，其實是最痛苦的，像是戒掉毒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