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離和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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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升學測試的日子,但是今天的冷風似乎格外的大,夾雜著無數細雪,使得無形的風也有了白色的色彩,呼嘯著吹打在渾身裹著保暖長袍的林家夫婦身上,林星河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拂過白風,手中殘留著晶瑩的雪花,林星河眉頭緊皺,不知是心裏對林國的放心不下還是對歸家的路途上的未知感到擔憂,總是覺的今天這股風不像是給自己送行,而是在挽留,林星河恍惚之間在白茫茫的風中像是看到了一個人在看著自己,心裏不由得一痛,但是隨後這種感覺便消散而去。
林星河沉下心來,搖了搖頭,轉身看向正抱著林國依依不舍的妻子小蘭,此時小蘭抱著虛弱的林國滿眼充溢著淚水,不時的捧著林國的臉看來看去,就像是在看最後一眼一般。
“怎麽能這麽想。”林星河壓製住心中的煩躁,走到了林國和徐老師的對麵,看著徐老師,說道,“小國和村子,就拜托你了。”
“就不能留下來嗎,差個人去送信不行嗎?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徐老師分別之際,心裏也是複雜萬分,最後忍不住問道。
“好了,”林星河伸出手打斷了徐老師的話頭,“這一趟必須我們親自回去。”
“小國,娘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了嗎?家裏的衣櫃裏還有很多你爹昨天買的暖身貼,實在不行不要硬撐,要好好休息,娘和爹去去就來。”小蘭看著自己尚且不過七歲的孩子虛弱的臉和毫無血色的嘴唇,心痛難忍。
“放心吧,小蘭,老徐會照顧好小國的,”林星河扶起了小蘭,看著林國,此時父子倆看起來無話可講,但是從對視的眼中都看出了想要表達的感情,林星河最終歎了口氣,摸了摸林國的腦袋,“爹娘該走了。”
“爹,娘,保重,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反正你們也會很快回來的對嗎?”林國勉強咧開一絲笑容。
林星河摟著不舍的小蘭對著林國和徐老師笑了笑,幹脆利落的一甩長袍,緩緩朝著白茫茫的前路走去。
徐老師看著小蘭的背影,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無奈的在心裏歎了口氣,低下頭看著林國說:“小國,我們走吧。”
林國虛弱的咳嗽了一聲,點了點頭,任由徐老師將他抱了起來,轉身朝著林家夫婦前進的反方向也就是即將開始升學測試的木屋廣場走去。
在徐老師的懷中林國隻覺得才走了三四十步的路,但是已經到了山腳下,再一晃,徐老師已經帶著林國出現在了木屋前,就算身體不適,但是林國依然感到十分新奇,忙問徐老師為什麽可以走的這麽快。
徐老師看了看懷裏的林國,說道:“這是軍隊的基本步法,幽影月步。”
“那,我也能學嗎?”林國問道。
徐老師抱著林國走向木屋,說道:“現在還不行,等你好了以後拿到升學憑證去學院裏能學到更好更快的。”
說著徐老師打開了木屋的木門,洪剛渾身大汗將爐火升的火旺,累的趴在桌子上,一看徐老師帶著林國回來了,連忙站起來將凳子從桌子底下抽出來讓徐老師將林國放在桌子上。
“這可是洪剛昨晚給你做的huó dòng椅。”徐老師笑著說道。
坐在huó dòng椅上的林國好奇的看著比普通椅子多了兩把靠手,下麵四條椅腿旁裝著四顆被打磨的光滑大小一致的小圓石,腳下還有一塊底部帶著尖刺的木板方便停下的時候踩住防止劃走。
“謝謝洪剛哥哥。”林國開心的笑道。
洪剛摸了摸林國的腦袋,走去一旁擦掉汗水,套上黑色長袍,坐到了林國邊上,看著徐老師說道:“考官什麽時候來。”
“急什麽,等其他人到齊了,考官自然就到了,董大人從來不會遲到。”徐老師解釋道。
“他也從來不會早到。”洪剛不屑的哼了一聲。
“好了差不多了,”徐老師從桌上的水壺中往從林國家裏帶來的竹筒中倒滿牛奶,遞給林國,“他們也快到了,小國你喝點牛奶。”
“這可是老徐昨晚專門從隔壁牛村買來的雪犛牛的牛奶。”洪剛揶揄道。
徐老師輕輕敲了洪剛的腦袋,和洪剛鬥上了嘴,林國雙手捧著竹筒看著徐老師和洪剛猶如父子一般親密,輕輕的嘬了一口,重新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心中不免又想起爹娘,不知此時爹娘已經到了何處,何時才能回來。
“砰砰砰!”木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門外有人喊道,“徐老師我們都到齊了!!”
徐老師趕緊製止了玩鬧的洪剛,走向門口,取下了大衣披在身上,扭頭對洪剛說:“你準備好了嗎?”
洪剛推著手捧竹筒的林國來到徐老師身邊,輕笑一聲也不回答,徐老師笑著搖了搖頭,緩緩打開木門,強勁的雪風呼嘯著灌滿了整間木屋,連火熱的爐火都差點吹滅,洪剛擋在林國身前,為林國帶好衣帽這才走到林國身後推著他跟隨了徐老師走出木屋。
“小國你怎麽了?”就算穿著訓練服也凍的瑟瑟發抖的少年們一看坐在輪椅上的林國,頓時一愣,秦歌最先反應過來,帶著秦詩跑了上來,圍住林國問道。
“沒事沒事,生了點小病,感冒了而已。”林國自己自然也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麽,隻好以最荒唐的理由搪塞過去。
“感冒?”秦家兄弟麵麵相覷,自然不會相信林國說的,在雪渝大陸,連嬰兒都不會感冒。
秦家兄弟也沒有深究,站在林國兩旁擋住了刮來的雪風,簇擁著林國來到廣場上,柳樺葉跑了上來繞著林國問東問西,洪剛默默的走到一邊,看著山路等待著考官的到來。
這時,兩道身影一胖一瘦一矮一高從山腳下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廣場了,矮胖的那個是一名身著褐色製式寬鬆長袍的老者,本來就如同球一般圓潤的身材還將長袍裹的嚴嚴實實的,更加凸顯了他肚子上的肥肉,油光滿麵的圓臉看起來連歲月的皺紋都掩蓋了,隻有花白的山羊胡和短發,以及眼角怎麽也掩蓋不了的笑紋才看的出是名老者。
一旁高高的瘦子就是無時無刻叼著煙卷,劉海遮住了右眼,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同樣身穿褐色製式長袍的董風,不過董風的長袍是披在肩上而不是通老者一般裹的嚴嚴實實的。
“董遊大人,董風大人,幸苦你們了。”徐老師趕緊組織好玩鬧的孩子們,恭恭敬敬的朝著兩位董大人鞠了一躬。
董遊,就是胖老者笑眯眯的扶起來徐老師,斜著頭看了看徐老師背後的戰戰兢兢的孩子們,說道:“這麽冷的天,怎麽能讓孩子們待在外麵呢,凍著了怎麽辦。”
徐老師尷尬的看著董遊,說道:“董遊大人,我那木屋太小,隻能供孩子們休息,考核的話怕是”
董遊細小的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睜的稍微開了一點,忙說:“早說啊,這個容易得很。”
董風看著董遊,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麽,默默的又點燃了一根煙卷,注意到了輪椅上的林國,好奇的看著林國。
董遊話音剛落,一本古樸的小冊子出現在了董遊的肥手上,也沒見他作出什麽動作,他的手上亮起了紅光,小冊子突然自動翻頁,突然停在了一頁,紅彤彤的扭曲字符從小冊子中躍出,如同煙花一般在眾人的頭頂炸開來,緊接著到廣場邊緣為止的一個圓頂範圍中,厚厚的雪地開始融化,化成水滲入大地,孩子們在圓頂中看著外麵呼呼作響的大風,他們在裏麵溫度逐漸暖和起來,孩子們開心的又蹦又跳,好奇的圍著董遊問東問西。
“好了好了,大家站好。”徐老師將孩子們拉了回來站好,洪剛環視了一周,看了看林國,發現林國在這圈裏也好了不少,眼神中一絲光芒閃過。
徐老師向董遊說了聲抱歉,董遊笑嗬嗬的搖了搖手表示無妨,看著孩子們問道:“你們有人是法師嗎?”
頓時孩子們都愣住了,低著頭不敢說話,董遊自然也明白了,這一批孩子裏沒有一個有成為法師的潛質。
董遊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沒關係沒關係,那我們開始辦正事吧,今天測試的人是”
董遊莫名手中突然出現四份羊皮卷,兩隻肥短的手拿不過來,將一半的羊皮卷遞給董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兩份,說道:“秦詩秦歌,還有”
“呼~”董風吐出一陣煙氣,說道,“還有洪剛,柳樺。”
“對對對。”董遊笑嗬嗬的說道,“那就,秦詩先開始吧。”
秦詩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緊張的額頭冒汗,顫顫巍巍的從隊伍中站了出來。
“別怕,你可以的。”柳樺輕聲朝著秦詩說道。
秦詩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堅定的走到了董遊他們的身前,董遊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麽,測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