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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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村,怎麽回事?”林國站在一片時不時冒出火舌的焦黑廢墟中茫然的環顧四周,刺鼻的焦臭味彌漫在空氣中,一塊塊沾著火苗的焦布隨著燥熱的風飛舞,轟的一聲,林國身邊一根燒成炭的頂梁柱在火舌中倒塌,砸斷了底下的小木炭和破碎的家具,聽著吱吱的燒火聲,名為不安和痛苦的無形之手緊緊的將林國幼小的心抓住,七歲的少年如此接近的看著自己被損毀的家園,如何能支撐的住,一滴滴淚水不受控製的從林國眼角滑落,要不是每天的冥想修行,此刻的林國怕不是已經如同普通的同齡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林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眼神木訥的下意識走向自己家的方位,在孩子的心裏,家是自己現在唯一的依靠了,但是當林國回過神來的一刹那,發覺自己已經站到了一堆廢墟的前麵,那焚毀在火海中散發著灼人熱氣的廢墟,不就是自己的家嗎?那碎裂成三節的木炭不就是家裏柱子嗎?那熊熊燃燒的方形木塊,不就是昔日爹處理村中事務的辦公桌嗎?怎麽會這樣?林國心裏無數次的呐喊,但是卻喊不出聲來,那是一股巨大的壓抑,籠罩在林國身上,林國無力的癱在廢墟之前,眼淚如同斷掉的珍珠項鏈一般滾落,嘴唇不斷的顫抖,最終強烈的痛楚如同一根尖利的針一般直刺心頭,他實在忍不住,猛的哭喊了出來。
“醒了醒了!!林國醒了!”昔日的同伴孫晨驚喜的臉映入眼簾,孫晨興奮的朝著屋外大喊。
“我看看我看看!”穿著被汗水濕透的背心,一身黑漆漆的徐老師猛的打開大門,擦了擦自己烏黑的臉和汗,卻反而更髒了,徐老師快步走到林國床邊,對孫晨說,“快去打盆水來。”
孫晨應了一聲,急急忙忙跑出去接水,徐老師往自己褲子上擦了擦手,摸著睜著大眼的林國小腦袋,問道:“小國你沒事,你還會覺得冷嗎?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林國首先環顧了一下這間房間,臨時搭建起來的五顏六色的屋頂,身下是徐老師的床,周圍都是徐老師家裏的日用品,但是這間屋子卻絕對不是徐老師的家,正當自己出神的時候,一塊熱乎乎的毛巾敷在了自己臉上,細細的擦拭了起來。
“徐老師我昏迷了幾天了?”林國緊張的問道。
“你啊,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徐老師細心的擦拭著林國額頭上的汗滴以及臉上的淚痕。
“那我們村子怎麽樣了?”林國掙脫毛巾,焦急的問道。
徐老師一愣,將毛巾放到一旁的水盆,示意一旁的孫晨出去,低著眼一言不發。
林國見徐老師這幅模樣,夢中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浮上腦海,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即使徐老師不說,林國也知曉了dá àn。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林國喃喃道,突然想想起了自己的小夥伴,連忙問道,“其他人呢?秦詩和秦歌哥哥呢?柳樺姐姐呢?還有洪剛哥哥,還有,還有“
徐老師趕緊安撫著林國說道:“放心放心,他們都沒事。”
“那他們人呢?測試通過了嗎?”林國焦急的問著,但是眼角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著。
“放心吧,洪剛他們已經跟著兩位大人離開了,他們將去雪渝城裏報名接下來的學院。”徐老師想到了唯一欣慰的事情,笑著說道。
“那就好。”林國雖然心裏遺憾臨走前沒能見他們最後一麵,但是還是為他們高興,木屋中兩人同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屋中火爐滋滋作響。
“爹娘他們有消息嗎?”
“你的怪病好了嗎?”
兩人又突然同時問道。
就在兩人又要同時張嘴說話之時,徐老師伸出食指打住了林國的話頭,說道:“你爹娘還沒有消息,不過相信我,他們一定消息我們一定會告訴他們你的病好了讓他們趕緊回來的。”
林國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說道:“我,能不能出去看看村子現在怎麽樣了。”
徐老師點了點頭,推出洪剛親手做的輪椅,扶著林國坐了上去,慢慢的將林國推了出去,推開木門,映入林國眼中的,是安然無恙的村名們和孩子們,每個人不管老少男女,各個滿頭大汗的投入到重建狼村的工作之中,燒毀的廢墟垃圾已經被清理幹淨,基本的地基也已經打好,眾人一見林國出來,趕緊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朝著林國噓寒問暖,林國紛紛回應道沒事,眾人馬上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徐老師一路推著林國來到了原先訓練廣場的山腳下,林國淡淡的問道:“是誰做的,為什麽?”
徐老師低頭看著林國緊握的雙拳,歎了口氣,說道:“根據兩位大人說的,是如今的雪渝之子孩子的啟蒙導師,名叫殷鬆,至於原因,兩位大人不肯告訴我們。”
“殷鬆。”林國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名字,接著問道:“那兩個大人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麽,為什麽沒能阻止他!!”
林國越來越氣氛,一拳頭砸在了輪椅的靠手上,不甘心的喊著。
“他們也盡力了,當時為了救治你的怪病,無力分身,救你和保護村子隻能選一個。”徐老師無奈的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會選擇救我,村子這麽多人這麽重要為什麽不去保護村子??我的怪病就這麽重要嗎?我到底是得了什麽病?換句話說不就是因為我村子才會變成這樣的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村子就不會有事,如果不是因為我,爹娘就不會走,如果不是因為我”林國越想越自責,逐漸抱住自己的腦袋,眼淚鼻涕和口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已經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聽我說,聽我說,”徐老師心疼的蹲在林國麵前,將林國抱在自己的懷裏,拍著林國稚嫩幼小的後背,輕聲說道,“不是你想的這樣,兩位大人經曆的事情足夠多,自然能判斷哪個比較重要,他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們自己的原因。”
“而且,我當時在場,董遊大人為了救你在屋子裏無法脫身,董風大人竭盡全力希望保護村子和你周全,但是奈何那個瘋子是個法師,而且座下坐騎是一頭碩大無比的惡龍,雙拳難敵四手,你和村子隻能選擇一個。”
“董遊大人他們臨走雖然沒有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叮囑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你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或者說你是比我們村子還要重要的存在,或許是看到你身上的巨大的潛力,所以才會選擇你,你不能在這裏崩潰,你要堅強起來,否則村子和大家遭受的劫難就變得毫無意義,你的爹娘也會看不起你,聽到了嗎,小國,要堅強。”徐老師拍著漸漸冷靜下來不再顫抖的脊背,輕輕的說道。
“那就是說,我的存在還有意義。”林國將徐老師的話認真的聽了進去,一股責任感從心中升起,突破了抑鬱和自責的包圍。
看著還有一點控製不住啜泣的林國,徐老師欣慰的抹去林國臉上的淚痕和鼻涕,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兩位大人肯定在你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甚至超過他們自己的潛力。”
“這麽說,我有希望能超越那兩位大人,為狼村報仇?”林國悲傷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淡淡的說道。
“沒事的小國,不用報仇也沒有關係的,畢竟”後麵半句“畢竟對手是一名第四階段的法師,更是整個國家統治者孩子的啟蒙老師”還沒說出口,就被強行憋了回去,匆忙改口道,“畢竟那瘋子不過是風燭殘年的老頭,活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你沒事就好。”
林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絲毫沒有將徐老師的話聽進去,他的腦子裏隻剩下對從未謀麵的老瘋子的仇恨,以及將來如何為狼村和大家報仇的手段。
“對了,”徐老師想是想起了什麽,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木盒,遞給林國,說道,“這是那兩位大人昨天離開前讓我給你的東西。”
林國接過木盒,輕輕打開,發現木盒裏靜靜地躺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金戒指,困惑的看著徐老師。
“這東西,叫做須彌戒指,是從那個老瘋子手裏搶過來的。”徐老師看著驟然握緊木盒的林國說道,“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儲藏隨身物品,當然這麽珍貴的東西我們村子裏是沒有的。”
“那這東西這麽珍貴,不如拿去賣了換點錢給我們重建村子吧。”一聽到十分珍貴,林國眼神一亮,說道。
徐老師搖了搖頭,摸了摸林國的腦袋,說道:“既然大人將這東西交給了你,這東西對你肯定用處比我們大,而且裏麵說不定會有什麽好東西,能對你有所幫助。”
林國仔細想了想,覺得徐老師說的沒錯,而且萬一裏麵有能對付那老瘋子的東西呢?
一想到這裏,林國兩眼放光,問道:“那我要怎麽打開它。”
徐老師說道:“這就要等你成為氣力段的時候了,我們是不能幫你打開的,雖然董大人已經抹除了上麵的個人印記,但是第一個打開的人就會刻下烙印,其他人就打不開了。”
林國默默的看著手中木盒裏的金戒指,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必須不負眾望,找到這個老瘋子還大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