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鬥人鬥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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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閑嚴厲的警告,並未打消台上台下諸人的熱情,隨著一句選士預比正式開始。幾萬人一同爆發的歡呼聲,鋪天蓋地,群山響蕩。

    趙飛塵看著台下狂熱的人群,感覺自己好像身處世界杯足球賽的決賽場地。而他,正是參賽的選手之一。隻不過足球若踢輸了,頂多沒錢,他若打輸了,恐怕沒命。

    費閑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並不像僅做做樣子而已。

    趙飛塵一臉苦相,愁得都快哭了。誰曾想費閑竟如此奸詐,前日才送來“飄風驟雨訣”,今日就迫他參加一場生死無忌的比試,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嘛?可是瞧著分立高台兩側的那群剽悍武士,他連逃跑的心思都不敢起。

    費閑宣布第一場比試開始,待那兩人上場後,他就退到邊上當裁判,可是好像退的遠了點,貌似不經意的來到趙飛塵身邊,雙目仍注視著台上正擺開架勢的兩人,口中輕聲道:“如果你還沒翻過那本口訣,現在看也不遲。”

    趙飛塵一臉不爽,賭氣道:“如果俺……俺沒帶呢?”

    費閑目不斜視道:“我剛說過,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趙飛塵差點被他這句話懟成內傷,怒道:“為什麽昨天不告訴俺,事頭臨到才說,你這是不教而誅!”

    “天道自然,萬法隨緣。”費閑淡淡道:“如果你沒任何準備,隻能說明天命不在你,你可以怨天怨地怨自己,怨得著我嗎?”

    趙飛塵愣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恨不能噴他一臉老血,噎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俺死活學不會那些咒法,也是天命不在我,活該被弄死,對吧!”

    費閑終於轉動視線,飛快的瞥他一眼,輕笑道:“你天生聖言術,看一眼就夠了,還用得著學?”

    “俺大老粗一個,不識字,不行麽?”趙飛塵明顯還在賭氣。

    “是嗎?何長老可不是這麽說的。”費閑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撇嘴道:“你瞧,他們都在給你鼓勁助威呢!”

    趙飛塵目光轉去,果然在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見了與他相處大半月的何家村人。

    一村人以何長老和何大叔為首,無論精壯婦孺老弱,皆興高采烈的舉手招搖,見趙飛塵轉頭望過來,大夥兒頓時叫得更歡快了。何家村民風淳樸,哪怕趙飛塵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依然被當成自家人。

    他們居然還拉了塊醒目的白麻布,上書:何家村選士趙飛塵。字寫得磕磕巴巴,隻能說勉強能認,一看就出自老村長的手筆。

    白的布黑的字,像送喪多過助威,怎麽看怎麽像“何家村烈士趙飛塵”。

    “陽山鎮,不,整個杜陵山脈,都是道法貧瘠之地,出一位選士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足以作為一份無上榮耀寫入地方誌,傳於後世子孫,而且合村都能免去一整年的徭役賦稅,更有許多附帶的好處,比如村裏的男人好找媳婦……”

    費閑臉上的微笑怎麽看怎麽奸詐:“你可別讓他們白歡喜一場,救你的獵戶何大快四十還沒找到老婆,這次全指望你了。”

    趙飛塵暗罵“卑鄙”,麵上隻能無奈道:“俺盡力吧!”

    他目光不由轉到台中間,登時一驚,簡直太激烈,不,是太慘烈!

    兩個人正野蠻扭打在一起,一少年一少女,少年手上冒著時隱時浮的火光,少女手上則甩著根一閃一現的冰刃。

    冰刃一刺一個血洞,火掌一拍一個膿坑,導致兩人的模樣慘不忍睹,外露的皮膚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

    祭台的地麵上盡是零落四處的斑駁血跡,紅得像火一樣燃燒,濃得像岩漿一樣流淌。

    趙飛塵何曾親身經曆過這種血腥的場麵,雙腿止不住的發顫發軟,強撐著不倒下去。

    “對了。我徒風宇渡也參加這次選士比試。風陵川大風部向來以悍卒悍勇聞名洪荒,風宇渡自幼倒也學了些家傳的散手,結合本座傳授的道術,術武雙修,幾年來也在杜陵山脈闖下些名頭……”

    費閑慢悠悠的道:“不過依我看嘛!大半人是怕他老子風陵王。真弄死了風宇渡,隻怕會連累自己師門乃至滿門,甚至親朋好友,所以誰都不敢對他下狠手,倒也不是全然打不過,嗬嗬。”

    趙飛塵聽得心都冷透了,費閑擺明是在警告他:風宇渡可以下狠手打死你,你卻不能下狠手打死他,否則定會惹得風陵王震怒,把你趕盡殺絕,甚至連何家村也難逃一劫。

    這還有天理嗎?有王法嗎?

    趙飛塵瞄了瞄那邊死瞪他的風宇渡,又瞄了瞄打成一片狼藉的台中間,臉色白得嚇人。

    “你沒猜錯。”費閑笑眯眯的道:“你這次的對手正是他。如果你寧死都不願用道術的話,隻怕……真要死了。”

    趙飛塵聽得眼角直抽抽,差點氣暈。費閑擺明在算計他,先用何家村的恩情相栓,又用他的性命相脅,如此軟硬兼施,無非想逼他使用道術……不管再抗拒的事,一旦開了口子起了頭,往後就再難拒絕了。

    可恨他偏偏無力反抗,暗忖這次隻用道術保命,反正打死也不修煉。

    費閑不理趙飛塵難看的臉色,撚須道:“嗯,那邊勝負已分。”

    他的預料很準,話音剛落,冰刃少女就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來,舉手示意。火掌少年則直愣愣的躺在血泊中,渾身上下盡是刃孔,身子不時抽動一下,像篩子一樣冒血,除此之外,無甚聲息。

    台下掀起高漲的歡呼聲,聲震群山。唯獨趙飛塵興奮不起來,瞧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火掌少年,臉上沒剩一絲血色。

    費閑掠過去低吟一句,雙手驀地浮起虹光,虹光拂過,冰刃少女外露皮膚上嚴重燙傷的膿包,竟肉眼可見的平複,神奇之極。

    渾身染滿血汙的火掌少年則像死狗般被人拖下台,費閑在台上大聲宣布冰刃少女第一場獲勝。

    趙飛塵看了看血跡未幹的台中間,又看了看射來怨毒目光的風宇渡,心下發毛。

    這既不是diàn yǐng,也不是遊戲,難道他真要和一個活生生的人像野獸一樣廝殺?鬥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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