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有臉說這種話，反正等阿瑩醒來後，就能知道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就好好享受你最後的兩天安寧時間吧。”

    沈初見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直接繞道走人。

    從醫院裏出來，沈初見坐上陸非白的車，就眼巴巴地盯上了他的電腦。

    駕駛座上，陸非白注意到她的視線，趕緊把電腦遞給了她，順便探過來給她係上了安全帶。

    沈初見看著猛然間在自己麵前放大的這張俊臉，心跳居然一就平緩，和剛遇到陸非白那會兒需要壓抑心動的心情已經不一樣了。

    這或許，是挺可怕的事情，心動這種情緒，壓抑著壓抑著居然就消失了。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剛剛好。

    我的手機……”沈初見企圖委婉地提醒陸非白，幫她把手機找回來。

    陸非白直接伸手擱在了她的腦袋上，“這種時候，你應該說，‘非白，把我的手機找回來。’然後我會欣然地告訴你，小羅已經替你找到了。可能是因為我們缺了一個談戀愛的過程，所以你不習慣和我那麽親近。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快習慣。”

    沈初見推開陸非白的手，“你這樣差遣小羅真的好嗎，他一個中尉，就被你這樣大材小用。”

    小羅之前正愁著怎麽鍛煉新人，正好你手機丟了，他就打發那群新人去找了。還真不是我要他做這事，是他自己攬過去的任務。”陸非白無奈地道。

    他可不能讓沈初見誤會，他是個濫用權勢的人。

    不過在沈初見這裏，陸非白都已經是行走的人形大殺器了，論仗勢欺人，她沒見過比陸非白更厲害的。陸非白的解釋根本改變不了他在她心裏的形象。

    你知道我和陳默談的條件是什麽嗎？”沈初見一邊打開電腦，一邊狀似無意地說。

    反正肯定不是銷毀我的電腦。”陸非白開著車，聲音裏帶著笑意。

    你偷聽？”沈初見微惱。

    也不是，你們聲音太重了，我又恰好五官敏銳。不過你放心，其實我也就隻聽到這一點點。最後你和他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我也沒聽到。”陸非白連忙解釋。

    你就不能走遠點？真的不想聽的話，哪有這麽多理由。”

    我承認，我很想聽。放你和他單獨在裏麵，我怎麽可能放心。不過，你拒絕他提出的要求的時候，我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緊張？”

    不緊張，是高興。你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根本沒有半分的猶豫。然後我就想著，幸好我死賴著你跟我結了婚，被你拒絕的時候也不曾生出過猶豫的念頭。”陸非白的臉上滿是笑容，根本收斂不住。

    你也知道，你是死賴著我結了婚。不過，你沒猶豫，是因為你家那位爺爺從小的教育方式吧。不得目的不能罷休。我的不猶豫，才是難能可貴的。”

    她那時候，心裏想著的，大概是就算後半輩子一直沉浸在噩夢裏，也不能害了陸非白，確實拒絕得非常果斷。隻是，她不過是感激陸非白為她做的，恐怕和陸非白理解得有很大偏差。

    她不是那麽好的人啊，更不是陸非白真正的良人。支配著她的，僅僅隻有“愧疚”二字。

    不願讓自己陷入“愧疚”之中，才找了陳默，也因為同樣的原因，拒絕了陳默提的要求。

    我是不是沒告訴你，一年後，我為救隊友固執地潛伏在敵軍內部不肯回來，爺爺又教了我什麽叫當斷則斷？當時，他直接派人暗殺了隊友，讓我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陸非白麵上的笑容依舊不斂，說起這事來，他的聲音是平靜的。

    真是個自說自話的爺爺。或許，你該教教他，除了任務以外，還有明知不可能卻非要做一做的事，明明適合自己卻偏偏不去做的事？”

    不如讓孫媳婦去教教他？”

    ……憑我這點智商和人生閱曆，哪有膽量去教一個上新聞聯播的老人。”她真的隻是說個笑而已……

    陸家人個個都不是普通人，隨便哪個都能用一根手指捏死她，真要到了那些人麵前，她肯定一聲不吭地裝啞巴。

    那麽，你想告訴我，你答應了陳默什麽嗎？”陸非白問。

    沈初見不打算瞞陸非白，她確實想要告訴他。

    我答應了，退出第三空間。”沈初見不去解釋第三空間是什麽，明知道陸非白就是墮落天使，她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我覺得，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們可能還有其他事得說一說。”

    他就說她的推理能力不差，就用在發現他不想說的秘密上了。

    所以，為什麽瞞我？”

    她還想著要怎麽使計謀逼陸非白承認，沒想到陳默倒成了那個催化劑。

    因為那個網名太愚蠢，不想讓你知道？”

    說正經的。當然，你要是不想說，那也算了。不說也不影響我們的關係。”

    不影響麽？他若不說，沈初見心中永遠都會梗著一根刺，他就不用想讓沈初見相信他了。

    我若是不瞞著你，你還願意通過qq找我幫忙嗎？”陸非白無奈地道。

    他害怕了，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沈初見。

    因為不知道墮落天使就是陸非白，所以關於你的事情，我敢向墮落天使傾訴。可結果，我發現，墮落天使和你是同一個人，這讓我情何以堪？”

    實在是太難堪了，在剛剛發覺這一點的時候，她的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差不多是被扒光了扔到大街上的那種感覺。原來是因為墮落天使隔著一個屏幕，又向來對她溫柔，她才敢一次次地去傾訴。

    可陸非白在聽著她的那些煩惱的時候，是否在屏幕後邊默默地發笑？

    信不信任或許已經不重要了，陸非白能幫她那麽多，她也不奢求愛情，那還有什麽好矯情的。隻是像個被耍的傻子一樣這一點，才是梗在她心裏的那根刺。

    對不起，我隻想著成為為你解憂的人，卻忘了考慮你的感受。怎麽辦，初見，我該怎樣做，才能讓你明白我和你想象的墮落天使一樣，隻是想知道你的煩惱，隻是想安慰你才引你傾訴。”陸非白有些不知所措，他真的沒想到沈初見在意的是這一點。

    如今想想，換做是他這樣被人對待，也一定會生氣。恐怕會直接跟對方絕交，這麽過分的行為怎麽能容忍……

    怎麽辦？經過一個綁架案，她脾氣都被磨沒了，還能怎麽去和陸非白過不去。

    說人話。”沈初見對陸非白那一串排比句敬謝不敏。

    我不是有意的……”

    你最擅長的理論分析，怎麽沒有用在這時候？”

    ……”他被懟了。

    那，我教你算一算這一筆賬。”沈初見合上剛打開的筆記本電腦，轉頭看向陸非白，“其一你沒有告訴我你是墮落天使。其二在我被楊瑩汙蔑殺人未遂時，你引導我給自己證明了清白。其三在我被攔在宴會門外的時候你挽起了我的手。其四我要起訴方小蝶你就幫我找到了諾亞。其五在我被困在荒郊野外小屋子裏惶惶不安之時你找到了我。嗯……好像還有……”

    初見……”陸非白聽著聽著，一顆提起來的心便放了下去，忍不住低聲地笑著。

    以你的數學，應該能算出四減一的答案是正數還是負數吧？”沈初見不再列舉，停下來道。

    就算是負數，我也已經做好了拿一輩子還你的準備。”陸非白此時很想擁抱身旁的這個女人，隻是出於交通安全考慮，不能這麽做。

    你這要是能算出負數來，麻省理工的招牌是該砸了。”

    也不是所有國家的優等生都擅長口算。亞裔的計算能力出眾是世界公認的。”

    說得你好像不是亞裔一樣。”

    我不管，答案我說了算。欠你一輩子。”

    沈初見啪地一聲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自顧自地看評論去了，不理會陸非白幼稚的發言。

    沒事，我這台電腦是軍用級別的，你隨便摔都用不壞。”對於那一聲響，陸非白鎮定地道。

    好好開你的車，別分散你的注意力了。”

    陸非白從旁邊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不理會沈初見的告誡，繼續道:“初見，那個叫趙默的反派，你別告訴我原型是陳默。”

    ……為什麽這麽想？”

    沈初見估摸著陳默在陸非白那邊一定聽話得很，和她見到的定是判若兩人，真要說有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名字和職業。

    像。不過在你的書裏，我沒有看到以我為原型的。”

    我為什麽要把你也寫進去……”

    陸非白這種開了掛的角色，跟她的書畫風根本就不符。

    對了，這麽說來，那個給我砸了213個深水魚雷的人就是你。那個在我評論區對我的書挑刺的人也是你。我新書你也看了？”

    不僅看了，我還能背出來。”陸非白淡定地答。

    沈初見尷尬地不行，“求你別背……”

    也就是多看了幾遍，不小心就會背了，這個真的不能怪我。”

    別跟我秀你的智商。你以後別再看我寫的書了。”

    以前席天成從來都不知道她寫的什麽，所以她從來都沒感覺，結婚對象看她寫的書果然是件令人不好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