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芙羅黛蒂·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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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腳港的地理位置並不算優越,卡洛斯帝國的版圖上有近四分之二是河流蜿蜒的平原,剩下的四分之二是高地峽穀和內陸盆地,而大腳港的位置臨近海岸,東麵環山,如同一個被包圍起來隱於峽穀的袖珍王國,隻有一條出口直通象牙海。在某種意義上,將卡洛斯北部和大部分的南部以一個港口的畸形位置一分為二。

    雖然地理位置不夠優越,讓徒勞於馬車的商旅苦不堪言,但是因為西麵環海,海上通商極為便利,自然伺機而動的投機者和眼光毒辣的銀行家絕不會把這樣的發財機會,拱手相讓。

    希維爾酒店的超凡脫俗和大氣雍容自然獨樹一幟,傳聞希維爾酒店的老板是西北幾大貴族馬首是瞻的傲嬌老爺。

    酒店高層一件不知名的房間中,巨大的落地窗前擺放一副水晶雕琢精致的斯派洛戰棋,正已一種極具怪異且複雜的戰略模型分部開來,手持長槍的騎士,高傲的奧術師,身背巨劍的大劍師,和已經死亡手持魔杖的魔法師,甚至是擺放在對立雙方的國王和王後也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女人輕托腮幫,精致如同上帝鐫刻藝術品的另一隻手套拉在扶椅上,緊閉雙眼,麵色疲敝,與落地窗外已經露出大半個太陽的地平線和淅淅瀝瀝的小雨相得益彰。

    隻開了一盞燭燈的房間,昏黃且平靜。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的聲音打破了房間死一般的寂靜,伴隨著輕微的“撲通”聲再次陷入安靜,高跟鞋踏在鵝絨毯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不過多時,整個房間內再次燈火通明,映照並不華美卻極盡彰顯奢侈的室內裝潢。

    xiǎo jiě,已經上午8時,維多利亞已經在3號港口就緒,您是不是要吃點東西?希維爾酒店的餐廳有豐盛的早餐,吃完早餐還要為您挑選衣服。”一身合體勻稱的黑色小禮服襯托出管家模樣的女人不輸給任何貴族xiǎo jiě的傲人身材和那張同樣清秀的麵孔,隻是任誰都不會將那張並不寒酸的麵容和端坐在哥特式背椅後麵如同女王的女人進行比較,毋容置疑,家雀和天鵝的區別已經不單單是氣場的高下立判,捎帶著那張較好的麵容也黯淡無光。

    不用,我已經去餐廳吃過了,衣服你看著挑吧,除了太過於正式的小禮服除外,一切隨你。”女人聲音慵懶,配合那張絕美的臉蛋,讓人絲毫生不出褻瀆的意思。

    不過多時,伴隨一生清脆的聲響,管家模樣的女人已經退出房間,臨走的時候把房間內所有的燭燈關掉,整個房間再次陷入黑暗和寂靜,有的隻是窗外的清露和雨聲。

    對於任何一名在家族內服侍的扈從來說,摸清楚主人的喜好和脾性是遠遠比油嘴滑舌更重要的事情,顯然,女人獨有的愛好也讓管家模樣的女人爛熟於心。

    女人睜開那雙如同法郎精致的眼睛,映照出已經躍出地平線的太陽,輕輕伸了個懶腰,魔鬼般黃金比例的傲人身子曲線畢露,意態欄柵的鬆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盯著落地窗外的眼睛,餘光掃到麵前水晶雕刻精致的斯派洛戰棋上,麵容一陣苦惱,盯著棋盤發起呆來。

    斯派洛戰棋作為大陸一直廣為流傳的棋局,不僅深受上層權貴的喜愛,同樣在平民也有著廣泛的玩家,但是相比於更為通俗易懂的古象棋,晦澀難懂的斯派洛戰棋在平民間並不像古象棋討喜,一直與大陸格局的戰略戰術相掛鉤的斯派洛戰棋身受帝國老一輩軍人的厚愛,這些曾經披著帝國榮耀征戰沙場的將軍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從來都是講‘一個魔法師幹掉了一個團的騎士’或者‘一個聖棺騎士對抗了一隻巨龍’這樣讓人覺得孩子氣的言語。

    而它的趣味性和複雜性來源於黑紅雙方的兩人要同時控製不下百種棋子在特定的戰場,例如叢林,沙漠,平原,峽穀中輾轉騰挪,有趣的一點是,棋局雙方執手的倆人除了大致框架下的規則不可以隨意變動外,小型的規則例如場景的變換,或者是魔法師和騎士性能的賦予可以經過雙方協商隨意變動,大大的增加了棋局的不確定性。

    通常一局斯派洛戰棋兩軍交戰少則三四天,多則七八天才能分處勝負,但仍然讓喜愛它的人,樂此不疲。

    女人眯起好看的眸子,棋盤中詭異複雜的棋局讓她苦惱了很多天,期間她將場景換了又換,可還是對於已經進入死局的棋盤無法在前進一步,執黑棋的一方僅剩一枚聖棺騎士摧枯拉朽的橫刀立馬在國王之前,手執紅棋的女人不斷的試圖用水晶雕刻的魔法師配合高段位的空間奧術師衝破阻擾,甚至不惜代價的把唯一白色棋子的煉金師做誘餌,想來一手暗度陳倉,奈何聖棺騎士被對方賦予的外加讓她無可奈何,本來已經傾斜過分的天平竟然被對方以一己之力扳平,讓女人毫無辦法,詭異的是對麵已經失去了國王,獨獨剩下皇後苦撐,要知道國王的存在遠遠要比皇後所帶來的附加屬性更為豐厚,這不單單從戰棋上50%的屬性加成不是皇後可以比擬,就算是從大局來看,國王也是不能丟的,在大部分的棋局下,寧肯犧牲皇後也要保全國王是最普遍的手法。

    xiǎo jiě,上身搭配襯衣,外套是水賴皮的風衣,您要是願意就試下前兩天定製的七分褲?不過我還是覺的紅色千鳥格的裙子更襯你的氣質。”男性特有的磁性聲音憑空響徹在房間內,無聲無息如同幽靈。

    一身黑色裁裝精致的燕尾服的男人逐漸在落地窗前顯現,梳理一絲不苟烏黑濃密的頭發貼在鬢角,比女人還小巧精致的鼻梁上帶著衣服金絲眼鏡,麵容微笑,氣質高雅。

    女人盯著棋局灰暗的眼神突然一亮,隨即恢複黯淡,繼續盯著棋局發呆,頹唐的張口道,“母親不是有事情交給你麽?什麽時候到的?我的貼身扈從,理查德森”

    午夜三時。”被女人稱作理查德森的高雅男人,恭恭敬敬。

    小黃鶯已經在我身邊了,母親派你來是決定繼續一如既往的監視我?還是彰顯她大執政官的高壓手段?讓我這頭小綿羊一輩子生活在她賦予的囚籠裏麽?”女人神色疲憊,語氣無奈。

    帝國新一輪的政策已經不適應大陸格局,夫人將會很忙,她擔心你的安全。”

    哦?是哪個家族或者是繼承人對我這麽感興趣?不是很懂你們這些劊子手的伎倆。”女人從旁邊的桌子上拾起魔杖,輕輕點在水晶棋盤上,本是一片叢林模樣的環境變成了沼澤。

    男人沉默,並沒有回答。

    空氣中持續發酵著縈繞在倆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女人突然起身,走在迷蒙霧氣的落地窗前,雙眼通紅,卻強忍啜泣。

    被稱作理查德森的男人歎了口氣,走到女人身邊,從衣兜裏掏出白色手巾,輕輕抹去女人梨花帶雨的粉嫩臉龐,“回帝都的維多利亞遊輪並不安全,根據夫人接到的文件顯示,奧納西斯異端之子將會出現,您應該知道夫人的脾氣和心思。”理查德森收起手巾,轉過身子,和女人並肩站在落地窗前。

    他一定要死。”

    女人重新坐回位置,回複之前的桀驁和優雅,這樣的說辭和她那位在帝都的母親如出一轍。

    把水晶棋盤上中一枚掛有金色三角架徽章的紅色騎士拿掉,換成手持魔杖的魔法師,張口道,“薩魯曼家的女兒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盡管他弟弟一直大義凜然的宣誓效忠大帝,撒切爾這些年似乎安靜了太多,還有其他六部甚至是禦前會議的老家夥們坐的住?小黃鶯告訴我,她已經看到兩名白袍祭祀和一名樞機主教出現在大腳港,甚至聞到了黑棺騎士的蹤跡,你是決定提著他的人頭去見母親還是隻做一名看客?”

    男rén miàn色劇變,單膝跪地,沉默半晌之後抬起麵孔,張口道,“我隻負責你的安全。”

    女人突然停下雙手,眼神閃爍不已,站起身子,走到理查德森的麵前,清脆的兩聲響起,麵色憤恨,咆哮道,“作為母親的侍衛,我的扈從,你的無能是對家族的侮辱,你難道忘了你背上象征仇恨的血紅色金花了麽?難道你忘了母親幾十年來的良苦用心?”

    男人依舊不為所動,麵容微笑的看著那張扭曲的絕色臉蛋。

    女人突然轉身離開房間,臨出門前沉聲道,“你既要提著他的人頭去見母親,也要保證我的安全。”

    整個房間再次陷入寂靜,男人隱匿之前的笑容,麵色陰沉的坐在那張鏤刻繁密仆文的哥特式靠背椅上,盯著棋盤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