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不是紫曜花曆屆拍賣會最動人心魄的。

    卻是最“有趣”的。

    摩西首席執行官雖然輕聲細語，但不代表這掀翻帝國的言辭是否能落入有心人的耳中。

    曾經攪動大陸翻雲覆雨的白堊徽章，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中。

    而且一出現就極大的震撼所有人。

    停止時間？強製撕開空間吞噬爆裂的子彈？

    這不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不到20歲的年輕人該有的所作所為。

    為了一個被冠以“異端”的貴族女性，盲目暴露在一眾帝國蛀蟲的視野下？在場的各位可能隻有摩西首席執行官，以及樓上那位仍舊一襲紅色裙擺的絕色女性，知道為什麽陌生年輕人肯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救一個王牌家族的繼承人。

    是出於一名聖梵蒂岡教徒的慈悲，或者憐憫？

    還是讓所有貴族恥笑的騎士精神？

    興許曾經帝國的“叛國者”子孫能給出明確的dá àn，不過顯然前者不太有功夫。

    “尤根教授，那是一種稀有的法術麽？或者是生僻的奧術？可是我沒有看到他抽出魔杖，那個年輕人好像停止了時間，您給我的那本《奧術和奧義》裏第三節第六章，‘我們最終的救贖，是在無盡的空間和時間中，逐漸衰亡’，是這樣的麽？既然他能停止時間，那是不是證明他以後不會像您或者大多數人一樣衰老？“

    三樓銀色包廂，剛剛以4900萬正統幣拍下“美杜莎唾液”的老者，輕撫少女的腦袋，眼神慈祥，那張被歲月刻下風霜的蒼老麵孔，盯著會場中發生的一切，似乎遠遠比所有人都要沉穩hé píng靜，麵對稚嫩的提問，不做回答。

    少女粉嫩的麵孔上絲毫不掩飾對那名年輕人的崇拜，身為家族最幼小的繼承人，除了享受到所有人的疼愛外，還擁有著眾多讓人豔羨的頭銜和天賦，相比與家族權柄的煊赫，一臉聖潔的少女似乎有著異於常人的成熟和對奧術獨到的見解，難道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已經失去了對鮮花和覆盆子的喜愛了麽？

    比稱之為尤根教授的老者，身穿一身絢麗的彩色袍子，像會場中大多數人一樣，並沒有迅速撤離，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輕撫山羊胡，眼神熠熠。

    老者在思索該如何用最通俗，最簡單的語言，向稚嫩的提問者回答問題，直到他通過摩西首席執行官的唇語，知曉到這名年輕人的身份，向來不苟言笑，執著於學術研究的他，輕笑出聲，惹的麵孔聖潔的少女轉身，盯著老者，怔怔出神。

    她可從來沒有見尤根教授笑過。

    “羅素xiǎo jiě，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既不是稀有的魔法，也不是生僻的奧術，至於那本你最愛的《奧術和奧義》也並不能對你當前看到的一切進行解釋。”尤根教授把盯著場中發生一切的眼神，轉移到少女的那張粉嫩聖潔的麵孔上，緩緩踱步，解釋道，“奧術的意義不同於魔法，在對各種屬性的元素進行重新排列組合，乃至攫取的運用中，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包括對施法者自身的約束，核袪的建立，源泉的儲存和輸出等，這其中牽扯到是否符合以魔法部命名和定義所下發的一千零二十四條基礎規定，其中需要額外的注意的是，以薩魯曼家族命名而創立的“十條魔法黃金準則”，這些知識我們在上個學期的《魔法基礎課程必修一》中，已經詳細為羅素xiǎo jiě解釋過，並且得到羅素xiǎo jiě舉一反三的提問。”尤根教授顯然並沒有受到會場所發生事件的影響，麵帶微笑，心情看起來好極了，這不僅僅是因為替羅素xiǎo jiě乃至背後的家族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美杜莎唾液”，更重要的是，讓尤根教授發現了一個大小，也不大的秘密，連帶著一向語速過快的他，一反常態的放慢了速度，繼續道，“奧術則不同於魔法，前者較為單一和薄弱，後者則擁有成熟的體係和分支，甚至是通過媒介的增幅，這簡單而有效。”

    尤根教授在向羅素xiǎo jiě解釋的同時，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剛才年輕人的一個小細節。

    紅煉金術士？

    那就太有意思了，他越發覺得這將會是一場生動而有趣的“課外huó dòng”，就羅素xiǎo jiě夯實理論來說，這可是難得的教材。

    “尤根教授，您說的這些已經在《魔法基礎課程必修二》裏解釋過了。”聖潔少女一臉堅毅的看著老者，她希望能夠得到不一樣的dá àn，盡管這些超脫課程之外的解答她早已經翻閱過，並且央求老者對她進行了提前的預習。不過顯然，羅素xiǎo jiě的學習是高效的，這趟抵達霞多麗魔法學院的跳階進修，相信應該是帝國乃至大陸上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老者輕挑眉毛，似乎格外的喜歡在思考的時候撫摸山羊胡，微笑道，“羅素xiǎo jiě，你知道什麽叫‘能量渴求’麽？”

    少女搖頭。

    老者伸出右手，一隻漆黑如墨的元素球赫然浮空在手心，做定向旋轉。

    “你看到了什麽？”

    “一顆元素球，等等。”少女盯著旋轉的元素球，上麵纏繞著諸多逆反的線性湧動，恰巧少女暑假的時候偷偷翻閱過老師的筆記，他知道這些和元素球的定向旋轉做逆向的湧動有一個生僻的學術名詞，叫線性能量。

    盡管她還沒有接觸到什麽叫“線性”“豁免率”“奧術膨脹”“抗性坍縮”甚至“能量負債”等專有名字的解釋，不過，她下意識裏仍然推翻了將尤根教授手中的元素球歸結為“隻是一個元素球”的定義。

    “看到了死亡。”

    尤根教授詫異的看著少女，隨手一揮，憑空出現在手心的元素球悄無聲息的泯滅，欣慰道，“看來，偷偷看我的筆記還是有一些效果的。”老者笑容濃鬱，稍作停頓，繼續道，“不過我可不希望未來能占領在奧術金字塔頂的羅素xiǎo jiě，步入歧途，而埋怨是因為偷看了尤根老師這些沒有學術支撐的演算。”

    少女悻悻，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麵色帶有歉意。

    “不必道歉，我隻是擔心，在沒有牢固的學術認知做基礎，而盲目的接觸更為晦澀的領域，會對你將來的學習帶來負麵影響。”尤根教授見到過太多天才和自以為天才的人步入歧途而萬劫不複，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更何況是麵前他施加了太多心血的少女。

    “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們最終的救贖，是在無盡的空間和時間中，逐漸衰亡’出自聖莫納什的經典語錄之一，也是你那本《奧術和奧義》的作者，在5個世紀以前，奧術隻能作為魔法的一個分支，不被人重視，這不僅僅是因為人們隻發掘出它改造空間的能力，簡而言之，就是坍縮空間，將緯度和深度進行了更飽滿的詮釋，例如將一維度提升至二維度，從三維度降到二維度，這樣看起來神奇的能力。那個時候，我們找不到更合適的名詞來形容這種能力，人們簡單的稱之為奧術。”

    尤根教授突然感覺到，從包廂斜對麵傳來的目光注視，下意識的對上了來人的目光。

    一襲紅色鮮豔長裙，輕輕鞠躬，做出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出自對長者的尊敬，而尤根教授並沒有收到來人打擾，收回眼神，繼續緩聲道，“直到人們在對奧術更為苛刻的研究中，發現了它更重要的能力，就是我剛才提到的‘能量渴求’，魔法的施展基石是元素，而奧術的施展則是對能量的無限追求，這種能量，就是你剛才所看到的元素球，不過它可不是元素球，它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它叫‘能量球’，在對能量更為極致的運用中，人類發現了它更為恐怖的能力，即為，‘時間循環’。自此，奧術擺脫了他‘魔法配角’的身份，逐漸的成為單獨開設的基礎課程之一，但是因為奧術的學習極為困難，這除了要求極高的天賦，更需要你擁有隻有極少數人才有的‘奧術思維’，它的世界和魔法是兩個相反的極端。我們現在對奧術的研究隻能停留在最基礎的層麵。奧術的分之也從原來單一的‘空間奧術師’發展到現在的‘能量奧術師’等等，前者追尋‘時間的漏鬥’，而後者，則成為‘能量渴求’的奴仆。”

    尤根教授的語氣輕鬆，作為一名嚴肅的奧術教授，同時，他更是一名可愛有趣的老者。

    “所以，聖莫納什的那句話，從某種意義上，概括了奧術的定義。”

    “我明白了。”

    “後續的奧術課程，我會告訴你改如何發掘自己的奧術能量，做一些有趣的小把戲。”尤根教授疼愛的撫摸少女的腦袋，他到並不擔心少女不明白，做出一些不懂裝懂的wěi zhuāng，如何區分天才，這可不是通過他們對學術的興趣來區分的，而是他們的眼神還有零碎的隻言片語。

    這些較為通俗和刪減了大部分學術性名詞的解釋，在微妙的改造著羅素xiǎo jiě的世界觀，她對於場中央能夠施展出“停滯時間”的年輕人，更加崇拜。

    “對了，奧術不需要魔杖來施展，不過仍舊可以通過簡單的增幅來提升實力，最重要的是，我們對奧術的熟稔程度。必修完《魔法寄出課程三》，我覺得有必要開始教你對奧術的係統認知了。”

    “那第一個問題呢？”少女點頭，不過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dá àn。

    尤根教授沉默，半晌之後緩緩沉聲道。

    “這個世界有著遠遠比你想象中還要複雜的組成，據我所知，那名年輕人，可不是一名巫師，更不是一名稀缺的‘空間奧術師’，能夠做到‘靜止時間’，並且‘撕開空間’，這得益於一個破敗的家族。”

    “尤根教授，是什麽家族天生就可以‘靜止時間’？”

    尤根教授像一個分享秘密的老頑童，輕輕趴在一臉聖潔的少女耳畔，輕聲細語。

    羅素xiǎo jiě望著老師的眼神，一片迷霧。

    (本章完)